徐素瑤似笑非笑的看着董忠敦。
董忠敦眉心微蹙,手也握緊了。
四周的人都不敢吱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學士噗嗤笑出聲來:“素瑤,依我看你就不要鬧了,別說上菜的時間比試結束,就是上菜的時間讓敦公主拿定主意要不要比,也來不及啊!”
董忠敦看向周學士,眸光一閃,已朗聲開口道:“比!”
徐素瑤便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好!”
空氣一下子清新起來,醉風樓裡復又變得熱熱鬧鬧。
壬銘華面色帶着幾分猶豫:“貴郡主,時間倉促,比試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只怕都……”
“誰說比試這個了?”徐素瑤微微歪着脖子,笑着問道。
“那……”壬銘華有些好奇。
董忠敦卻已開口道:“自是聽從貴郡主與三位老先生議定。”
“姬老先生,這回您可得聽好了!”
徐素瑤心中記恨在菁華山上姬老先生拿自己頂罪的事情,語調帶着幾分玩味。
姬老先生老臉一紅,卻是扯了扯周學士與葉館主:“我們三個人都在,都聽着呢!”
就聽徐素瑤說道:“正如壬公子所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真正作爲比試,是來不及的。”
也只有平陽會比試這幾樣。
平陽公主只是普通的古代女子,縱然有幾分心計,眼界卻受了時局的限制,看不長遠。
否則她又怎會費盡心思建立了殊賦社,比試的卻是琴、棋和畫——雖雅緻到底不實用。
而姬青雲被人尊敬了這麼多年,不完全是因爲他桃李滿天下,更是因爲他識人以及知大局。
這羣被挑選出來的寒門學子怎可能只是些附庸風雅之人?
他們當中不少人有的是偏才、怪才、奇才……
這些人目前看似拿不出手,未來卻有可能在兩國之間、帝王與權臣之間起到巨大的作用!
但這些平陽公主與安王爺都不知曉,那二人能預見的,也就是大元與大齊的統一文字之事,以爲這些寒門學子來京城只是與士族學子爭名頭罷了。
所以他們纔想方設法的打壓排擠寒門學子,磋磨他們的銳氣,消磨他們的骨氣。
心思轉念間,徐素瑤已經想了許多許多,嘴上的話卻絲毫不作停頓:“本宮這裡有些新鮮的比試方法,諸位聽過後擇選一番如何?若是覺得可行,咱們就着比試,若是不行,再另行商議。”
被徐素瑤盯着看,安王爺有些不舒服,心中暗罵:明明是董忠敦那小子廢話,爲何老盯着本王看?
嘴上卻只能訕訕的,甚至帶着幾分討好的問道:“素瑤妹妹,你先說出來聽聽?”
他不敢直接允諾,說只要徐素瑤說出來,就照着辦。
因爲徐素瑤現在,明擺着就是挖個坑讓人跳!
“嗯,安王爺雖然只是個看戲的,可東道主卻是當定了的。素瑤尊敬您這個東道主的身份,才徵求您的意見,您可不要太過於在意。”
安王爺笑的訕訕的,他可不就是個看戲的?
可他怎麼從徐素瑤的話裡聽出來些威脅的意思呢?
姬老先生、葉館主、周學士都已經找了個好地方坐下了。
就聽姬老先生與周學士在那裡嚷嚷:“素瑤啊,快說出來聽聽吧,咱們可是等不及了。”
徐素瑤這才朗聲開口說道:“這人生四大喜事,想必諸位都聽說過吧?”
周圍不少人接話說道:“貴郡主說的可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正是!”徐素瑤帶着幾分淺笑,“今日,咱們便來比比這四大喜事!”
“啊?這怎麼比啊?”
不少人都發出了質疑聲。
連安王爺也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徐素瑤又是想的什麼餿主意……”
周學士遠遠的喊道:“素瑤,你就給他們解釋解釋吧,就他們那個腦子,想到明天也猜不出今日要比試啥!”
明明是你自己好奇到耐不住吧?
徐素瑤不理會周學士的叫囂,轉頭看向同周學士坐在一處姬老先生。
姬老先生點了點頭。
徐素瑤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後才解釋道:“這久旱逢甘霖,除卻字面上的意思外還表示長期的心願成真。
見衆人都在點頭,徐素瑤才接着說道:“可心願成真也得先有心願才成啊,這第一場比試,便是比猜心願!”
安王爺一聽,心裡着實有些鬱悶。
這猜心願有什麼好猜的?
左不過高官俸祿、金銀財寶、美人在懷罷了!
他皺着眉頭問道,“那後三句怎麼解?”
徐素瑤見安王爺乖乖上鉤,忍不住語調輕快了一些:“同理,他鄉遇故知,也有個前提,便是‘故知’!”
“哦?所以第二個比試的是誰的故知多?”周學士忍不住湊到跟前來,急急地說道。
“非也”,徐素瑤賣着關子,見周學士面色着急,才慢慢說道,“這第二個比試,比的是猜人!遊戲規則是,一人描述一人猜,不過描述那人只能描述相貌特徵,而不能提及姓名、官職以及宗族關係!”
屋內立刻安靜下來。
若他們還不知道貴郡主在設置陷阱就是傻子了!
猜心願,說來容易實際則難。
在座的人向來受到的教育便是不動聲色,不能讓他人猜出自己所想。
因此,這猜心願比的不是如何猜,而是如何隱藏。
至於第二個就更難了。
怎麼描述?
按照貴郡主的意思,只能描述獨特之處了。
可獨特之處有哪些?
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
有些跛足?
有些口吃?
可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說出口!
銘文館的學子們後悔不迭:樞雲社都是些初出茅廬之人,怎麼折騰都無妨。
可銘文館內的關係盤根錯節,他們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並不僅僅是自己,更是一個家族甚至聯姻的幾個家族!
到這時,已有人明白,若論這個世界上誰最可怕,貴郡主敢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幾個學子猶不死心的問道,“請貴郡主明言,後兩個遊戲又是怎麼個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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