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從心中升騰而起,李輕歌拿出了大刀,防備的看着白色骨架。
白色的鳥落在她的肩上,停止了鬧騰,與她統一戰線。
幽幽的鬼火不斷的從他空蕩蕩的眼中燃燒又熄滅。
剛剛對李輕歌充滿善意的骨架好像擁有了一個邪惡的靈魂一般。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走來。
“嘭……”
骨架轟然分裂開來,變成了一塊又一塊的散落在地上。
寒意頓去,李輕歌收起大刀有些無奈的看着這一堆白骨。
她轉身離開,但是腳卻忽然被攥住了。
低頭一看,散落在地上的白骨,堅強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又試着掙脫了一下,卻被白骨架抓的更緊了。
李輕歌的臉色慢慢的布上了寒意。
骷髏眼中的鬼火明明滅滅,一股絕望而又哀傷的情緒從腳下傳來。
李輕歌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
絕望而又哀傷。
她面上的寒霜慢慢褪去,忍不住低頭看向這具白骨架。
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算了,他剛剛也幫助了自己許多。
她坐了下來調息養傷,想要看着白骨架到底想要幹什麼。
白骨架看着她不再離開,又動作嫺熟的開始拼湊自己的身體。
待他拼湊好了,手摸上了李輕歌的胳膊。
一股意念傳入了李輕歌的腦海中。
他需要自己身上的一樣東西!
李輕歌皺起了眉頭,自己身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又怎麼知道他需要什麼?
她想了想,對着白骨架扔出了自己的儲物戒指,示意他自己找。
但是白骨架卻搖了搖頭,依然定定的看着自己。
他改不會是想要紫玉毛筆吧!
這個想法從李輕歌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誰料白骨架卻瘋狂的點起了頭來。
紫玉毛筆出現在了李輕歌的手中,白骨架又指了指毛筆,一個“寫”字出現在了空中。
讓她寫東西!
李輕歌心中警鈴大作。
這毛筆她共用過兩次半,用它寫過三次字。
第一次是封印血魂鐘的時候,寫過一次“封”字,第二次是殺白秉德的時候,寫了一個“殺”字,第三次是她遇見飛仙宗殺手,爲了求生,寫下了半個“殺”字,被楚傾邪阻止了。
每一次寫字都是對她身體巨大的損耗,這不僅僅會吸收自己的靈力,更會吸收自己的精血。
白骨架又怎麼會知道紫玉毛筆可以如此使用?
她一直以來,只知道這些奇怪的生靈都可以感受到紫玉毛筆在自己身上。
卻沒想到居然還會知道紫玉毛筆的用法。
內心忽然浮現粗一個想法:“要是元塵在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李輕歌又搖了搖頭。
白骨架指了指自己的,然後又掐了一把李輕歌的肌膚,李輕歌吃痛,但是卻明顯感知到了他是想讓自己用毛筆爲他再生骨血。
李輕歌有些猶豫。
“我可以告訴你她真正的傳承!”白骨架指着金色的雕像,意念傳入李輕歌腦海。
李輕歌擡頭,看了一眼這金色的雕像。
剛剛那女子的強大令她永生難忘。
她咬了咬牙,點頭道:“成交!”
白骨架立刻躺在了地下。
李輕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灌入靈力之時,但是卻看見自己渾身是傷的樣子。
手微微一頓道:“等我一下!”
隨即整個人一下就消失在了白骨架眼前,白骨架渾身一僵,迷茫的從原地坐了起來,看着四周。
等到李輕歌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渾身上下一點傷痕都不見了。
正在四處抓牆的白骨架猛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嘭……”的一下就躺會了地面。
李輕歌深吸一口氣,渾身靈力都聚集在了手上,提筆寫出了一撇。
一瞬間,原本還平靜的傳承殿瞬間搖搖晃晃了起來,無數正在接受傳承的人都紛紛睜開了眼睛,甚至不少人都口吐鮮血。
“該死!”
“是誰打斷了我接受傳承!”
無數的咒罵聲響起。
也有人露出驚異的目光:“莫非是傳說中的終極傳承出現了?”
四面八方的靈力都迅速的往筆尖聚集,李輕歌的肉身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了下去。
毛筆上發出瑩瑩紫光。
正在扶風宗處瘋狂的涌進大能洞府的人,紛紛變了臉色,擡頭看天。
風雲色變,天空迅速的陰沉了下來,四處都是雷鳴聲。
但是李輕歌的手下的“生”字,已經只剩下最後一筆了。
此時的她,整個人只能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了,彷彿只比躺着的白骨架多了一層皮而已。
她雙眼充血,瞳孔突出,但是手上卻無論如何都落不下最後一筆。
白骨架急了,眼中閃着幽幽鬼火,懇求的看着李輕歌。
白色的鳥不斷的拽着李輕歌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繼續。
李輕歌閉上了眼睛,調動了渾身上下最後一點精血。
這一筆緩緩的從她的手上寫出。
白色的鳥忽然在這一刻落到了地上,化作了一個白衣男子。
這白衣男子白玉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了擔憂與焦急之色,哪怕只是這樣,他依然也不沾染一絲煙火氣,如同偶然落下了凡塵的謫仙人。
他雙手凝結出了複雜的印記,打入了李輕歌的後背。
李輕歌乾癟的皮囊居然在印記打入的一瞬間緩緩的鼓了起來。
而白衣男子卻開始臉色慘白起來,渾身的骨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
“生!”
終於凝聚在了筆端,李輕歌睜開了眼睛,但是身後的白衣男子卻一下變作了白色的鳥落在了地上。
這個“生”字緩緩的沒入了白骨架之中。
就再沒入的一瞬間,白骨架上居然迅速的長出了經脈骨血。
李輕歌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紫玉毛筆,這毛筆果然極爲神秘和強大。
居然能幫死人骨血再生。
這無異於起死回生!
古往今來都沒聽說過這樣的奇事。
可是就這樣不可思議的在自己的手下發生了,還是自己親手締造出來的。
白骨架上已經骨血充盈,一張有些蒼老的面孔緩緩的出現在了李輕歌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