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接過《武神訣》,看了容淑藍一眼,臭丫頭怎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沈瀚輕輕搖頭,拋開雜念,低頭翻閱起手裡的冊子。
修真功法並不複雜,只有寥寥幾句,再配合幾副插圖。
沈瀚看了一遍,就牢記在心,略略琢磨,就感覺這口訣果真蘊含大道真理。這本功法不管自己能不能修煉,卻一定是真的。
容淑藍好不容易把興奮之情壓了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瀚。
果然,就看見那廝的鳳眸裡流露出一絲灼熱的光芒。
容淑藍微微一笑,震了震袖袍,負起雙手道:“沈大人,在下俗事纏身,就不打擾大人清修了,祝沈大人好運,希望大人早日修成神功!哈哈——”
容淑藍說完,也不等沈瀚答話,轉過身,哈哈大笑着離去。
沈瀚擡起頭,目光緊鎖容淑藍遠去的背影。握緊手裡的《武神訣》,脣角緩緩一勾,也是嘿嘿一笑。
能追求長生的修士?臭丫頭,這可真是一個驚天秘密啊!竟然瞞着他那麼久!
看來,那古修士洞府就是臭丫頭的機緣了。就像當年的自己,無意中遇見一個即將坐化的武林高手,平白得了一甲子的內力一般。
難怪臭丫頭手裡的好東西源源不絕,又是千年紫參王,又是高畝產的稻穀土豆玉米,這些東西,一準來自古修士的洞府!
沈瀚目露遐思,想着那古修士洞府是怎樣一個洞天福地,才能孕育出這麼多神奇的物品。
容淑藍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密林中,沈瀚的視線定格在空虛中,良久才收回視線,再次低頭去看手裡的《武神訣》。
沈瀚喃喃自語道:“阿藍,這是你給我的一個驚喜,人生大驚喜!你放心,我會同樣還你一個驚喜。半年的時間,足夠了……這一次,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
這對名義上的夫妻,難得的在同一個時間,彼此都想着同一件事——怎麼才能設計到對方,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容淑藍爲自己給沈瀚挖了一個大坑,不,天坑!而興奮不已。下了山,從西郊直接去了容家坊。
再過半個月,就是農忙了。馮守信商量容淑藍,打算在農忙之前,把容家莊五十六對新人的婚禮給辦了。
趕這個時間,倒不是馮守信想在農忙時多幾個幫手,而是他一早就翻過黃曆,這麼多人一起辦婚禮,相互間都合適的日子,這三年內,只有六月初六這一天!
一開始,容淑藍說集體徵婚,馮守信還只是感覺新奇有趣,等容淑藍提議要辦集體婚禮時,差點把馮守信嚇出個好歹來。
無他,只因古人不管大事小事都習慣翻黃曆,卜卦問良辰吉時。尤其是婚姻這種大事,更是慎重,日子不合,跟八字不合一樣,絕對是不能辦的。
馮守信一邊翻黃曆合日子,一邊打算把這事跟容淑藍說清楚,這五十六對新人,得分成好幾批成婚了。
沒想到,最後竟讓他合到了六月初六這麼一個大好的日子!
容淑藍是沒有翻黃曆的習慣,不過她也不排斥這個行爲。
所以,當馮守信跟她說,集體婚禮能辦成,日子就在七日後的六月初六,容淑藍一邊點頭,一邊問道:“七日後,會不會太趕?”
馮守信笑道:“趕是肯定趕的。不過丫鬟小子成親,又不需要陪送大件物品,最多也不過兩個大箱籠的陪嫁,我們人手又足,再趕也來得及。”
容淑藍道:“我記得有十二個姑娘是良家女,日子這麼趕,恐怕姑娘家裡不會願意的。”
馮守信嘿嘿一笑,“東家,這十二個良家女比大戶人家的丫鬟還着急着嫁呢!”
容淑藍微微一怔,就明白過來。
良家女嫁給奴僕,那就是明着賣女兒了。不用想,不是爲錢,就是爲了勢力。她又不是王公貴族,那這些人家圖的,應該就是那一百兩銀子的嫁妝了。
想明白這一點,容淑藍不再糾結結婚的日期,轉而問起了自己這邊的準備工作。
“莊上都準備妥當了?”
馮守信點頭笑道:“全都準備妥當了!”
容家莊的新房已經全部修葺一新,張萬良知道他們的婚事絕對是板上釘釘了,也早早就帶着弟兄們興致勃勃地把每人新房裡的東西一一置辦齊全。
就連新郎官的衣裳鞋襪,都已經備好了。
馮守信正是看見事事齊備,只差良辰吉日,纔敢把日子定在七日後。
這件事是容淑藍出的注意,但是一直是馮守信在跟進,既然馮守信說沒問題,容淑藍就點了頭。
“那抓緊點時間,雖然時間很趕,但是該有的禮儀要一件不落全部完成。這是我們莊上第一件喜事,要辦得熱鬧一點。記得把婚期的事情跟各家都好好解釋一番。”
“是,東家。您放心,這些事我都會辦妥當的。”
事情交代下去,容淑藍就不管。
隔日,孫大少奶奶去巡視玫瑰種植園,回了城,直接找到容淑藍,笑罵道:“阿藍,你真是的,怎麼能由着馮大掌櫃把婚期定在初六呢?娶兒媳都沒你這麼着急的!你這是搶親啊,要落人話柄的!”
容淑藍不以爲意地笑道:“這事不怪馮叔,是我想要熱鬧熱鬧,辦個集體婚禮,馮叔爲了遂我的意,在挑了初六這個日子。”
主要是容淑藍嫌麻煩,五十六對新人,如果一一挑日子,一個一個地辦婚禮,那容家莊今年別的事都不用幹了,光忙婚禮就得了。
孫大少奶奶看見容淑藍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懶得再嘮叨她,反正容記現在勢大,就算有人不滿,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殊不知,容淑藍把家僕們的婚定在了七日後,還真讓不少人家跟着忙翻了天。
尤其是幾戶世家大族。
這挑選出來嫁到容家莊的婢女,手頭都領着活計,爲了拉攏容家莊,他們又不可能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粗實丫頭,所以,這些丫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職位高的,直接是夫人或者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職位低的,也是個二等丫頭。
容家莊把婚期定在六月初六,真的把這些人家給氣笑了,一邊暗罵容家莊搶親,一邊手忙腳亂地讓丫鬟們把工作給交接好。
最累的就是新娘子們了。一邊忙着交接工作以及收拾行禮,一邊還得給自己做好心裡準備,好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接受新的生活。
至於嫁衣,那是沒辦法了,基本都是裁了大紅布做了簡單的款式,趕製出來的。想繡上精美的繡花,那只有等下輩子了。
容家莊是男方,要宴請親朋好友,那更是忙的人仰馬翻。
初二開始,容家軍就暫停訓練,幾乎全員出動,配合家僕們的工作,由馮守信統一調度指揮。
隨後,下聘、迎親,全部都是容家莊的人完成的,沒有聘用一個外人,也沒有向各大家族借用僕從。
婚禮當天,容家莊幾乎把碼頭的客船全都包了,用來接送新娘子的親朋好友到容家莊吃喜酒。
容家莊的婚宴,準備了三百桌,全部滿席。
整整一天,整個容家莊都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集體婚禮落幕許久,烏山人還在津津樂道這件事。
有驚歎容記排場大的,有說容淑藍這個東家大方的,有眼紅容記銀子多的,也有說容記囂張跋扈的。
無論種種,容淑藍聽了,也不過一笑置之。
婚禮過後不久,還沒完全適應新生活的新娘子們,就隨着投入到緊張的農忙中。
馮守信把容家坊的事情交給諸健和小兒子海浪,自己則回了容家莊,親自指揮農忙。
容淑藍只是回莊看過一兩次,發現處處都安排得井井有條,遂丟開了不管。
農忙期間,容家莊的學堂停課一個月。
鴻儒書院的課程卻不受影響。
一個月下來,女學生們已經學會了騎馬,只是馬術的優劣,這得靠個人練習,與老師卻是無關了。
容淑藍開始教導她們射箭。
有容淑藍親自出馬,即便難度一降再降,但是該嚴厲的時候還是很嚴厲。
幾個課程下來,不少女學生的手指都磨出了血泡。
這一下,女學生們再看向容淑藍的目光,就不再那麼纏綿多情,而是幽怨悽苦。
容淑藍統統視若無睹,該怎麼教還怎麼教。
十天下來,就有不少女學生的家長找到容淑藍,說騎射課的課程太繁重,希望降低難度。卻被容淑藍駁回了。
雖說女孩子學騎射,不過是學個花架子,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開了這門課,還是她親自授課,她就不會馬馬虎虎了事。
容淑藍的觀念是,不管學什麼,都得有個態度,即便學不好,但是態度一定要端正。不能遇到一點困難,受一點苦楚,就退縮或者止步不前。
演武場上,女學生們唉聲載道、無精打采,但是另外一邊,男學生們則龍生虎猛、亢奮不已。
因爲後日,他們將展開一場別開生面的騎射比賽。
雖然,這二十六人,最後全部是容淑藍一手教導出來的,但是容淑藍依然希望通過比試,測試一下他們的學習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