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說完,精神頭又回來了,哇哇大叫道:“笨女人,你廢話太多了!快把靈石放上去!這傳送陣還沒完全竣工,不過應該能短暫激活,我想看看另一端連接的是哪裡。”
容淑藍能感受到小東不願多提及過往,遂不再多問,取出六塊湖藍色的靈石,想起前面那青年修士,擔憂道:“會不會被那人發現?”
“發現就發現!他沒有軀殼,元神不能離開鎮魂石,只要不靠他太近,他奈何不了你。”
“好吧,聽你的。”
“聽我的準沒錯!快點快點——”
容淑藍把六塊靈石一一放入身側的卡槽裡,那卡槽不大不小,靈石放上去剛剛合適。
第六塊靈石放進卡槽裡,過了數秒鐘,一陣白光驀然從容淑藍腳下的八卦陣圖涌起。
白光越來越耀眼,迅速將她包圍起來。
容淑藍感覺傳送陣好像在緩慢地旋轉起來。
小東大聲喝道:“快取下一塊靈石,取消傳送!”
容淑藍的精神一直高度緊繃着,小東的話語未落,她已經伸手摳下一塊靈石。
傳送陣的光芒驟然消散,遊移的八卦陣圖也漸漸安定下來。
容淑藍驚魂甫定,拍着胸脯問道:“小東,剛纔是傳送陣啓動了?”
“誰?!”
一個雷霆般的怒喝聲驟然從前殿傳來,震得容淑藍心神震盪,一口心血差點噴了出來,虛空中的身體虛實交替,差點就控制不住顯露出來。
一股清潤的暖流從身體涌現,容淑藍腦海中的鈍痛倏然一緩,虛空中的身形再次變得虛幻起來。
一陣腳步聲從殿外跑進來。
緊接着,旭日的聲音在前殿響起:“仙師,您有什麼吩咐?”
一個渾厚的男聲隨即響起:“去看看,誰動了本仙的傳送陣!”
“是,仙師大人。”旭日答應着,大踏步朝後殿走來。
容淑藍快速把傳送陣卡槽上的靈石取下來,走出傳送陣,隱身在放着星空沙的角落裡,悄聲問小東:“小東,你不是說傳送陣沒有修好?剛纔怎麼會啓動?現在我們怎麼辦?”
小東先是乾笑兩聲,聲音竟有點點後怕:“這傳送陣已經修建好,只是定點傳送沒有徹底連接上,不過能激活。剛纔如果我們被傳送出去,還不知道目的地會在哪裡。
容淑藍不解道:“定點傳送座標沒有聯通,也能傳送出去?”
“能!不過,我們有可能被傳送到一顆陌生的星球上,也有可能會出現在宇宙虛空亂流中……幸好!幸好!”
容淑藍只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心中也是一陣陣後怕。
前者還好,只要那星球能住人,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是後者——虛空亂流?!除非她在秘密花園中躲藏一輩子!不然一露身,恐怕就直接被虛空亂流給撕扯成碎片了。
旭日已經走進來,首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傳送陣,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才擡起頭,視線緩緩掃視着不大的房間,一寸寸地搜索起來。
旭日的斤兩容淑藍還是知道的,並不擔心他會發現自己。
容淑藍低頭看着腳下的星空沙在幽暗的房間裡散發出淡而璀璨的華光,垂在腿邊的手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好想抓一把!
就在容淑藍對星空沙垂涎欲滴之際,前殿那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
“旭日,有何不妥?”
旭日立即轉身,面朝大殿,神態恭敬又虔誠,答道:“回仙師,旭日無能,沒有看出異樣。”
“你過來——”
旭日的身體輕輕抖了抖,眼裡流露出一抹懼色,卻立刻答道:“是!”
說着,轉身走向大殿。
容淑藍這才聽出來,那仙師說的也是漢語,只不過他的口音有點奇特,容淑藍聽不出這種口音是哪個朝代或者哪個區域的漢人所特有的。
旭日一走,容淑藍立即蹲下身,取出一個小瓷瓶,裝了一小瓶星空沙扔進了秘密花園裡。
小東在容淑藍的腦海中直跳腳,哇哇叫道:“瞧你那老鼠膽!要拿就多拿點!還有,星空沙旁邊那褐色的石頭,那是星空巖!是頂級的煉器材料,把那兩塊星空巖給我扔進來!還有那玄龜鱗,精金,冰藍羽……都是好東西,一件不剩,掃光!”
容淑藍一陣無語,手腕一翻,取出一個桃木碗,一手裝星空沙,一手抓着那兩塊半人高的星空巖,扔進了秘密花園。
容淑藍的手剛摸到那冰藍羽,小東已飛快道:“那修士神魂附體,要親自過來查探了!你快進入秘密花園!”
容淑藍不及多想,一把抓着那支冰藍色冒着寒氣的羽毛,閃身消失在虛空中。
容淑藍雙腳剛挨着秘密花園的黑泥地,就感覺一股強橫的靈識朝她剛纔藏身的位置橫掃過來。
情不自禁,容淑藍全身繃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嘖嘖!這修士的元神恐怕比大羅金仙都不差了!竟然能分出一縷元神附體而不影響鎮魂石中的本體神魂,又不至於傷了附體之人的性命!了不得了不得!就憑他對神魂和神識的精準掌控力度,就可以看出此人生前,必定極爲了得!”
小東難得對一個人如此讚歎有加,容淑藍靠着大桃樹坐下,伸手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道:“小東,他不會發現秘密花園吧?”
一節柔嫩的藤條從小院中伸展出,捲起一個大桃子,扔向容淑藍,嬉笑道:“笨女人,膽小鬼!”
容淑藍伸手一把接過桃子,放在嘴裡咔擦咬了一大口,鼓着嘴巴憤憤然道:“別說我現在修爲廢了,就算是我前世的巔峰狀態,我感覺這人也能一根手指頭碾死我!”
容淑藍的語氣中,難掩悲哀。
曾經,她認爲自己是容家數百年來天分最高的人,雖然家中人人都誇她年少沉穩豁達,不驕不躁。但是她心裡頭,其實還是驕傲的,隱隱有一種優越感。
來到這裡後,漸漸地,發現這個世界,與她原本所認爲的完全不一樣。這具身體的資質又差,這個世界同樣缺乏修煉資源,後來她的丹田又廢了,漸漸地,容淑藍的心態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產生了轉變。
容淑藍愣愣地靠坐在桃樹下,都忘記了害怕。
外面,被修士附體的旭日很快就發現了不妥之處。
他瞪着少了大半的星空沙,憤怒地咆哮道:“是誰?膽敢動老夫的東西,藏頭露尾的鼠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