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焦急地問道:“崔叔叔,是不是北疆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淑藍凝眸看向崔右。
崔右答道:“具體詳情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北疆好像出現了一隻會降雪的雪妖,北疆和北漠兩年來千里冰封,大雪幾乎沒有停止過!但是那雪妖似乎沒有傷過人,舅爺發現不對後,給主子來信,姑爺就帶了小東少主去了北疆。”
容淑藍與明道相視一眼,明道沉吟片刻,道:“雪獸的種類有不少,但是不具備攻擊性的雪獸,除非幼生期或者受了重傷。”
容淑藍的眉頭擰成了一線,夭夭沉不住氣,抱住明道的胳膊,撒嬌道:“師父,我想去外祖父家,您帶我們去唄!”
明道看了看容淑藍,容淑藍頷首道:“師兄,我的確有點不放心。”
明道微微頷首,“那就走一趟,看看去!”
蘇卿道:“師父,有您和師伯在,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留在烏山好了。好些年沒回來,我想四處走走看看。”
容淑藍心知這段時間南海鉅變,千島國更是直接覆滅了,蘇卿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偏偏事情紛沓而來,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讓他留下來靜一靜也好!
容淑藍取出一塊玉牌遞給蘇卿,“這是猴山靈田的玉牌。”
容淑藍沒有多說,蘇卿也沒有多問,接過玉牌,道謝後,目送三人遠去,才收回目光,轉身與崔右並肩往莊子裡走去。
明道的飛劍堪比容淑藍前世乘坐過的飛機,速度極快。在日暮時分,就抵達了石頭城。
崔右說的沒錯,瀾河以北,整個石頭城所屬轄地,以及大半個北漠,堪稱千里冰封!現在是十一月寒冬,北疆下雪很正常,不過地面上足有一米厚的雪,絕不是一兩個月能積累下來的。
放眼望去,天地間,皆是白茫茫一片。遠處的羣山,已經變成了厚厚冰雪覆蓋的雪山!
明道在石頭城外按下劍鋒,三人落到地面上,因四周是荒野,倒也沒有引人注目。
三人快步往城裡走去。很快,就進了城。
城裡行人倒是不少,熙熙攘攘地,很是熱鬧。
石頭城繁華如昔,與荒涼的郊外彷彿是兩個世界。
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夭夭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指間,薄如蟬翼的雪花很快就在夭夭溫暖的指腹上融化了,留下一抹微涼的溼意。
“咦,這雪花是真的哎!”
明道大步行走間,擡手敲了敲小徒弟的腦門,“你的小腦袋瓜裝的都是什麼呀?雪花不是真的難道有假的?”
夭夭蹦跳着跟在二人身旁,撅起小嘴道:“我以爲雪妖降下的雪會不一樣嘛!”
明道看見小徒弟的呆萌傻樣兒,忍不住又敲了她一記。
夭夭跑到容淑藍身側,瞪眼怒視明道,氣鼓鼓道:“師父,你再敲我的頭,你徒弟就傻了!”
明道煙波一橫,笑盈盈道:“傻了也是我徒弟,照樣搶手,你怕什麼?”
“哼!我纔不要做傻子呢……”
容淑藍嘴角抽動着,儘量讓自己做到面無表情,直視前方。
“笨娘,夭夭!”前面突然傳來一個清冽的少年的聲音。
三人腳步倏然一頓,前方街道的盡頭,出現一個小少年瘦高的身影。
“哥哥!”夭夭驚喜地大喊一聲,撒足狂奔,飛一般地衝過去,投入小少年的懷中。
容淑藍心中一喜,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對明道解釋道:“這是夭夭的雙胞胎哥哥,小名小東,大名沈晉凡。”
一句話的功夫,二人已經走到兄妹二人身邊。
小東這兩年長得倒沒有多變態,個頭與夭夭一般無二,但是臉上已經褪去了嬰兒肥,露出一張漂亮得過分的小臉。
小東摟着夭夭,擡頭眯着眼睛衝容淑藍笑,“笨娘,兩年不見,你比以前更年輕更漂亮了!”
小東這話也不完全是拍老孃馬屁。時光彷彿在容淑藍身上靜止了。多年過去了,她的容貌,還是十八九歲的模樣。
容淑藍“噗嗤”一笑,心裡被兒子一誇,像喝了蜜糖一般甜,口中卻嗔道:“兩年不見,臭小子你都學會油嘴滑舌了!”
小東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這一向是我的超強技能!”眸光晃悠到明道的臉上,一雙漂亮的長眉高高揚起,“咦,你小子怎麼也來了?”
明道也學着小東高高揚起了劍眉,只是眸光探尋地打量着他,並不說話。
容淑藍生怕小東得意忘形,說漏了嘴,忙低喝道:“小東,不得無禮!他就是我常常與你提起的明師伯!現在,他還是夭夭的師父。快過來給明師伯行禮!”
如果不是抱着妹妹,小東差點就跳了起來。他指着明道,一雙狹長的鳳眸睜得大大的,“笨娘,你說什麼?妹妹拜他爲師了?!”
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驚怒。
夭夭終於捨得從小東懷裡擡起了頭,皺了皺小鼻子道:“哥哥,不要這樣說我師父嘛!他對我還是蠻好的!”
小東嘴巴一扁,眼裡露出難過的神色來,酸溜溜道:“妹妹,你有了師父,就不愛哥哥了!”
夭夭頓時着急了,拉着小東的手,撒嬌地晃起來,“哥哥,我哪有!我最愛的還是哥哥!”
明道倏然笑了,上下打量了小東一眼,笑眯眯道:“真有意思!師妹,你生的一雙兒女居然都是純木靈體!你這個兒子更有意思,修煉的居然是靈體專修的功法!”
容淑藍的心咯噔一跳,小東眸光一凝,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明道。
明道神色未變,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雙手環胸,感興趣道:“小朋友,據我所知,靈體專修的功法並不適合人類,你小小年紀,恐怕已經修煉出金丹了罷?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東的心裡因爲明道的話,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小子怎麼能看穿他的修爲?!不對,主要是,他怎麼知道自己修煉的是靈體的功法?!
小東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卻神色不變,攬着夭夭的肩膀,擡起尖尖的下巴,傲然地睨視着明道,“誰說人類沒辦法修煉靈體的功法?那不過是你孤陋寡聞罷了!”
神態雖然倨傲,但是目中的輕視早已消失不見。隱約地,還帶着一絲戒備。
夭夭沒有想到哥哥與便宜師父第一次見面,就火花四射。她有點不安地站直身體,目光回來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面上露出爲難之色,然而一雙鳳眸,卻晶亮晶亮的,隱隱帶着一絲興奮。
明道笑盈盈地掃了小東一眼,視線落在夭夭身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夭夭立刻老實了,垂眸道:“哥哥,爹爹呢?外祖父外祖母的身體都好嗎?”
容淑藍開口道:“走吧,回家說!”
“外祖父外祖母都好着呢!笨娘,妹妹,走,我們帶你們去看一個好玩的東西!”小東橫了明道一眼,牽着夭夭的手,轉身一溜兒跑遠了。
“哥哥,你說的好玩的東西是那隻雪妖嗎?”
“嘿嘿,等見到你就知道了!保準你會喜歡!”
兄妹倆很快就跑沒了影兒。
容淑藍不好意思的衝明道笑道:“師兄,真不好意思!小東這孩子早熟,性子又跳脫,從小我就管不住他。”
明道灑然一笑,渾不在意道:“小孩子就是要天真活潑才招惹喜歡。師妹,我還真好奇小東怎麼能修煉靈體專修的功法?”
容淑藍步伐不變,不答反問:“師兄,你怎麼看出來小東修煉的靈體專修的功法?”
明道也不隱瞞,實話實說,“小金告訴我的。”
說着,他拍了拍腰間的荷包,笑罵道:“小金,睡醒了就出來罷!”
一抹金光閃過,明道的肩膀上出現一隻巴掌大的小金鼠,翹着大而蓬鬆的燦金色尾巴,睜着一雙金色的眸子,咕嚕嚕看着容淑藍,彎了彎眼睛。
容淑藍驚喜地看着小金鼠,“小金!”
小金鼠翹起小小的嘴巴,露出一抹酷似人類的笑容,跳到容淑藍的肩膀上,輕輕啄了啄她的臉。
“藍藍,好久不見!”小金鼠的聲音在容淑藍腦海中響起。
小金鼠的聲音倒是絲毫沒有變化,清脆而稚嫩。
容淑藍歡喜道:“小金,這兩年你去哪了?”
“睡覺呀!”
明道笑着解釋道:“小金進階了。你沒發現它的身體長胖了一圈?”
小金不滿的聲音在二人腦海中響起:“小明子,我哪有長胖,我是長大了!”
“沒大沒小!小明子也是你能叫的!”明道伸手把小金從容淑藍的肩膀上揪了下來,扔回腰間的荷包裡,“面壁思過去!”
“小……主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叫你小明子了!你放我出去玩會好不好?人家都睡了兩年了!主子……”
“聒噪!”明道伸手拍了拍荷包,小金的聲音截然而止。
容淑藍笑道:“小金還是小孩子心性,師兄繞過它這一次罷!”
明道笑而搖頭,轉眸看向前方,擡了擡下巴,“我怕你家的小子看見它,把它給燉了!”
容淑藍擡頭一眼,果然看見小東殺氣騰騰地往回跑,跑到二人面前,眼睛咕嚕嚕四處亂轉着,咬牙切齒道:“那隻該死的老鼠呢?”
容淑藍不等明道開口,伸手一巴掌拍在小東的後腦勺上,“哪裡有什麼老鼠!你爹爹呢?這北疆的大雪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