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
昨天沈瀚追着鳳氏走了,容淑藍也沒當一回事。把父母安置在容家堡溫泉別院,陪父母用了晚飯,連夜召見了容家莊大小管事和容家將的小隊長們,瞭解了這兩年的事情,直到深夜衆人才散去。
次日早飯後,容淑藍把莊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鄭重介紹了自己的父母。
容士誠和藍氏受了家僕和家將們的禮後,容士誠說卡了多年的瓶頸有所鬆動,竟回到別院閉關突破去了。
藍氏也不在意,拉了容淑藍,勸她去烏山給鳳氏請個安。
容淑藍怕母親心難安,敷衍道:“娘,且等三日!如果鳳氏能老實呆三日不出幺蛾子,我就去烏山給她請安!”
藍氏無奈,伸手輕輕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無奈道:“藍藍,你別隻顧着自己的脾氣,也得想想十三。那是他親孃!你這樣,他會很難做的。”
藍氏也不喜鳳氏,勸說女兒,全然是看在沈瀚的面子上,不欲讓女婿爲難,進而傷了小夫妻的情分。
容淑藍皺了皺鼻子,就憑沈家對她對他們容家所做所爲,她沒有與他們翻臉成仇,已經夠給沈瀚面子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又爲什麼要委屈自己去成全他的孝心?
心中雖這般想着,但是容淑藍面上還是乖巧地答應了。
母女倆這邊剛說完悄悄話,那邊沈瀚就回來了。
藍氏看見沈瀚,滿臉是笑,“十三啊,有什麼話,跟藍藍好好說,她年紀小,脾氣大,你多體諒她一些!”
沈瀚瞟了容淑藍一眼,笑得很欠揍:“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與她一般見識的。”
藍氏呵呵笑了,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出去走走,你們好好說話。”
不等容淑藍應答,藍氏帶着丫鬟下去了。
房間裡,只留下沈瀚夫婦。
藍氏一走,沈瀚就換了一副笑臉,靠近容淑藍,一邊伸手去摟她,一邊諂媚地笑道:“娘子,對爲夫的表現可還滿意?”
容淑藍側身躲開他的手,板起臉道:“沈大人氣量這麼大,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沈瀚伸手去拉容淑藍的手,被她一巴掌拍飛,委屈道:“阿藍,她是我娘!換做是你,你能真不理睬她?”
容淑藍瞪了他一眼,“誰說你孃的事情了!”
沈瀚眨眨眼睛,黑亮的眸子盯着容淑藍氣鼓鼓的臉,“那你說,我哪裡做錯了,惹惱了你?”
容淑藍突然伸手掐了沈瀚的手臂一把,恨聲道:“你就裝!”
沈瀚沒有躲閃,任由容淑藍的手指扯住自己手臂上的嫩肉拽來拽去,鳳眸又歡快地眨了起來,滿臉的無辜:“我裝什麼?”
容淑藍狠狠掐了他一把,心裡一口惡氣倒是散了七七八八,盯着他道:“你別說你不知道夏星想爬你的牀?!哼,這麼一點破爛事還專程留着回來給我看,你是存心給我添堵是吧!”
沈瀚摸不準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涎着臉再度湊過去,看容淑藍要躲,丹田一轉,用靈力把容淑藍的身形給困住了,一把將人抱進懷裡,嘿嘿笑道:“真生氣了?”
容淑藍板着臉不睬他。
沈瀚把容淑藍的身體轉過來,嬉皮笑臉道:“你不是看透我的小心思了嘛?我就是想讓你吃吃醋!緊張緊張我……”一邊說一邊打量容淑藍的神色,把臉湊到她眼前,“不然,你打我兩下出氣?”
容淑藍繃不住了,啐了他一口,笑罵道:“油嘴滑舌!”
哄好了老婆,沈瀚忍不住也開始翻舊賬,酸溜溜道:“阿藍,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明道了?”
容淑藍眨眨眼睛,如實答道:“沒錯!我離京後,在老王莊就認識他了!”
沈瀚暗暗一算,眼睛都睜大了。
這麼說來,他們都相識差不多十年了!
這麼一想,沈瀚心中更是不得勁,嘟着嘴巴道:“那你說,你跟我鬧彆扭的時候,是不是想甩開我,跟他走!”
容淑藍眼睛也不眨了,一本真經地點頭道:“沒錯,我以前對明師兄很有好感。如果不是你殺了個回馬槍,指不定我跟明師兄已經雙宿雙……”
容淑藍嘚瑟的話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沈瀚低下頭,張嘴含住她的嘴巴,在她豐滿柔軟的下脣上用力咬了一口,待容淑藍張嘴悶哼一聲,舌頭就闖了進去,如狂風暴雨般,在她的口腔中橫掃肆虐。
容淑藍不甘心每次都被他欺壓,奮起反抗。
夫妻二人這一場肉搏戰,從花廳戰到了臥室,從日上中天戰到月上中天,把對方榨得一乾二淨,才相擁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容淑藍是被院子外的喧鬧聲給吵醒的。
護城大陣落成後,容家堡也全線竣工,沈瀚和小東就搬了新家。
這次回來,一家人住的是容家堡。
好多年了,容淑藍才睡這麼一回懶覺,卻沒能盡興,很是惱火。
耳邊聽着院子外女子柔媚的聲音,不用靈識去看,容淑藍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邪火頓時蹭蹭燒了起來,一腳把沈瀚踹下了牀。
“你自己招惹的破爛事,你自己去解決!”
沈瀚凌空一翻,穩穩當當地站到地上,斜了容淑藍一眼,慢條斯理地拿了衣服穿了起來。
穿好衣服,沈瀚撫了撫急腰的長髮,轉眸道:“娘子,來給爲夫梳頭綰髻!”
話音未落,迎面一個玉枕飛了過來。
沈瀚伸手把玉枕抄在手中,走到牀邊,傾身湊到容淑藍耳邊,低聲笑道:“阿藍,看來你的體力又恢復了,等我把外面的麻雀趕走,我們再戰三百回合!”
容淑藍飛起一腿踢向沈瀚,卻忘記了自己身上赤條條的,這一腳飛了出去,沒有命中目標,反而讓自己春光乍泄。
沈瀚伸手抓住那玲瓏的玉腳,視線沿着白皙修長的玉腿一寸寸往上游移,小腹一緊,四周的聲音全都消失了,眼裡心裡,只剩下眼前的誘人的玉體。
容淑藍明顯感覺四周的溫度驟然上升,而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視線灼熱得她的身體都微微發燙起來。
容淑藍剛想抽回腳,眼前一黑,沈瀚如山般高大的身體就壓了下來……
烏山冬天最冷就是臘月。偏今天還起了風,雖然沒有雨雪,那風颳在身上,還是冷得刺骨。
容家堡建在溫泉之上,比山下要暖了幾分。如果穿得暖和,在山上行走,自然感覺不到寒意。不過,飛仙閣的院子四面空曠,院子裡站着的六個女人,爲了漂亮,身上只穿着一襲薄薄的紗衣,外面罩了一件狐裘斗篷。
斗篷很寬大,裡面的衣服又太單薄,壓根擋不住風。一陣寒風吹過,六女連連打起了噴嚏。
一旁的丫鬟知道這幾個女人是來找茬的,剛纔勸她們不走,硬要闖上來,這會看見變天起風了,丫鬟們心裡正偷着樂,壓根沒有人好心引她們去花廳坐下喝茶。
六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站了半個時辰,身體已經搖搖欲墜,而對面的房間,依然大門緊閉,沒有絲毫動靜傳來。
有人悄聲道:“王爺和王妃在忙,不如我們先回去……”
鳳鶯歌一個狠厲的眼神掃了過去,那身材嬌小的女子口中的話就戛然而止。
沒腦子的女人!王爺都沒見着,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惹了皇后失望,日後還有什麼前程?!且,她們是皇后親自挑選出來,代表的是皇后的面子,瑞王妃脾性再大,再容不得人,但是瑞王總不會落了自己親孃的面子吧?
六女都是世家女子,本是入宮選秀的秀女。家世容貌品性才德樣樣不缺,不然也不會被鳳氏挑選出來,隨自己南下,準備借她們打擊容淑藍,籠絡兒子。
鳳鶯歌能想明白的道理,其餘人哪裡會想不明白?
於是,幾女咬着牙在院子裡挺屍,跟沈瀚夫婦耗上了。
一片烏雲飄過,把頭頂最後一絲陽光遮去。
天陰了下來,風繼續颳着,溫度在持續下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六女中體弱的已經有人開始搖搖欲墜,眼看身體就要支撐不住,凍昏過去。
鳳鶯歌凍得手腳冰冷發麻,擡起眼皮看了看頭頂陰沉沉的天,在心底咒罵了一聲,這天陰沉沉的,但是就是不下雨。
不然,雨一下,容家莊再囂張,也不會讓客人淋雨吧?
鳳鶯歌的禱告老天還未聽見,身旁砰地一聲,方纔開口說話那個嬌小的女子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臉上蒼白如紙,嘴脣凍得發紫。
鳳鶯歌眸光一轉,兩眼一翻,身體也隨之軟倒在地上。
鳳鶯歌一倒,彷彿一個信號一般,衆女紛紛倒地,兩眼緊閉,似昏迷了過去。
四周的丫鬟開始慌亂起來,正準備把人擡進屋裡請大夫,正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沈瀚繃着一張俊臉走了出來,指着倒在地上的六女,寒聲道:“膽子不小,竟敢以此威脅本王!把她們送回烏山去!”
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只勉強維持一線清醒的鳳鶯歌,聽到沈瀚冷酷無情的聲音,眼前一黑,徹底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