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守信騰地站起身,雙眼冒火道:“什麼?!那羣潑猴是不要命了!”他邊說邊朝外走,“把大傢伙都叫上,抄傢伙跟我走!”
走了兩步,纔想起來容淑藍還在高座上,連忙頓住身形,轉身道:“東家,我要去收拾那羣潑猴,您是在莊上逛逛,還是跟我一道去看看?”
灰衣年輕人火急火燎的,看見容淑藍慢騰騰地起身,不等她開口,又叫道:“小人見過東家。東家,小人回來報信的時候,那羣潑猴正在渡河,這會恐怕已經上岸了!”
馮守信一聽這話,立刻火燒尾巴似地跳起來,再顧不得容淑藍,立刻朝外衝去。
灰衣年輕人衝容淑藍拱了拱手,也轉身跟着往外跑。
容淑藍對一旁的蘇卿道:“走,我們也看看去。”
馮守信在村口振臂大呼一聲,各處忙活的人立刻響應起來,一邊走一邊有人加入。等走到荒山,隊伍已經變得浩浩蕩蕩了。
容淑藍站在荒山頂上,遠遠地就看見黑壓壓的猴子在稻田裡尖叫着奔跑,那十幾個守稻田的青年皆鼻青臉腫,躲在遠處不敢靠近。
容淑藍還眼尖地發現,這羣猴子竟然分工合作。一部分去稻田拔稻子;一部分拿着不知哪兒來的破籮筐裝稻子往河對岸運;一部分手持石頭,虎視眈眈地看着荒山。
在河對岸,還有數百猴子,接到送回來的稻子,立刻抱着就往山中跑去。
容淑藍看見猴子們配合無間,效率極高,不由得驚歎。
“兄弟們,跟我上,殺光這羣潑猴!”馮守信跟皮猴們已經打出火氣來了。眨眼間就看見稻田不見了半畝,雙眼立刻充血,變得通紅,舉起手中鐮刀,衝下了山坡。
幾十號人對上幾千皮猴,還是長期與柳莊人鬥智鬥勇慣了的皮猴,收效甚微。皮猴們只分出數百猴子,就成功攔住了馮守信等人。它們身輕體健,跑得又快,一不留神,就從你的膈肢窩、褲襠下給鑽走了,像魚兒般滑不留手,壓根就捉不住!
沒多大會兒,幾十號人已經被羣猴戲耍得狼狽不堪。馮守信是最年長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比不得二十多的青壯年,沒一會兒已經氣喘吁吁,累得不行。偏偏,那些皮猴似乎認出了他纔是領頭人,二三十猴子追着他扔石頭,只打得馮守信嗷嗷慘叫不斷。
容淑藍看不下去了,正準備出手,身旁忽然傳來蘇卿的聲音。
“少爺,快過來幫忙!”
容淑藍轉過身,看見蘇卿一手拎着一個大木桶從茅屋裡衝了出來,走到辣椒樹下,大把大把地抓了了辣椒扔進桶裡。看見容淑藍走過來,他把扔在地上的圓木棍遞過來,急忙道:“少爺,您把桶裡的辣椒搗碎,加上水,朝那羣猴子潑去!”
容淑藍一愣之後立刻明白過來。接過木棍,三兩下就把兩個木桶裡的辣椒搗碎,提起木桶飛快地衝向河邊。往桶裡注滿水,提着兩大桶辣椒水加入了戰鬥圈。
容淑藍杏眼一睜,掃了戰場一圈,發現馮守信最吸仇恨,一大羣猴子追着他打。
“馮叔快讓開!”
馮守信聽到容淑藍的大喝聲,心下鬆了一大口氣,壓根不看,抱着頭就往荒山跑去。
容淑藍氣運丹田,提起一口氣,足尖一點,跳起丈餘高,一招天女散花,桶裡的辣椒水形成一片雨霧,準確地灑在皮猴們身上。辣椒水進入它們的口鼻眼睛裡,辣得皮猴們一邊擦眼睛一邊摳嘴巴,哇哇大叫不停。
容淑藍一招得手,大喜過望,把空桶一扔,從地上拿起另外一桶辣椒,如法炮製,又是一陣辣椒雨從天而降。
被辣椒水灑到的猴子立刻喪失了戰鬥力,嗷嗷大叫着往河裡跳去。但是辣椒水這種東西,一時半會是洗不掉的,越揉眼睛反而越辣越痛。
馮守信已經緩過氣來,看了一會兒,就明白過來,精神一振,再度振臂高呼:“弟兄們,上山摘辣椒!”
蘇卿在山上大聲道:“茅草屋裡有木桶,木棍在牆角放着!”
大夥衝進茅屋,果然看見屋裡放着數十個一般大小的木桶,而搗辣椒的圓木棍,則在牆角整齊的碼放着。
人多力量大,沒多會兒,幾十桶辣椒水就準備好了。不過,衆人潑辣椒水的功力跟容淑藍比起來就差遠了。一桶辣椒潑水下去,大半落空,只有小半桶命中皮猴,很是浪費,效率又低。
一來二去,大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立刻調整過來。其餘人等只負責辣椒水的製作,降辣椒雨就交給容淑藍來完成。
以容淑藍《武神訣》第二層的功力,潑點辣椒水捉弄幾隻潑猴,那簡直跟玩兒一樣,猴頭們連躲都沒處躲去。
從第一桶辣椒水灑下去,前後不過半刻鐘,數千皮猴跑得一乾二淨。隔着老遠,大夥兒都聽見皮猴們在山上哇哇慘叫的聲音。
而河這邊的稻田裡,大夥兒爆發出了轟天的歡呼聲。他們昨天到柳莊落腳,到今天,不過十多個時辰,與羣猴大戰了數場,卻只有這一場堪稱完勝。
跟猴子們打了一仗,大家看向容淑藍的目光都不一樣了。不再敬畏而疏遠,而是變得火熱親切起來。就連一直是隱形人的蘇卿,因爲發現了辣椒水制服猴子這個妙招,也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在大夥兒的盛情之下,容淑藍推卻不過,留下來吃了晚飯。
晚飯全是大鍋菜。大盆大盆的素炒豆角、素炒空心菜、素炒茄子。葷菜就是魚。紅彤彤的番茄燉魚盛了幾大盆,香味一直飄出老遠,看得人口水直流。
因爲沒準備酒,連茶葉都沒有,所以大傢伙都以白開水代替酒,敬容淑藍。
一頓飯下來,容淑藍喝了一肚子的水。直到回到容府,還聽見肚子裡有嘩啦啦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