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聞言一頓,隨即就沒什麼表情的退了出去,還將門給帶上了。
就在兩人以爲他是惱了之時,就聽到“咚咚咚”三聲敲門,然後是鳳青那沒什麼語調的聲音:“我能進來嗎?”
喬晚頓時失笑,捂住了嘴好笑的看着王簡。
王簡有些無語的回望她,然後才轉向門的方向,沒好氣的道:“進來吧!”
隨後不等鳳青進來,他又想到什麼的走到窗邊往下看去,語氣中不自覺帶了點別的味道:“果然來了。”
喬晚一挑眉,也是起身過去,往樓下看。
這雅間位置不錯,臨街,窗口斜下方就是店門口,都不必特地的傾身,直接往窗口一站,就能將下邊的景緻看得一清二楚。
蕭雲擎從馬車上下來,再是崔尚然,而後面還跟了個青年,喬晚和王簡正打算看看那是何許人也,不妨對方擡了頭,一雙銳利的星眸再準確不過的看向了兩人的位置。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再去看,卻是見那生得一副極好面容的青年已然下了車,正同蕭雲擎崔尚然二人說話,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看他們一般。
王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真是貴客,這氣場,直逼三樓啊。”
的確,三人皆是容貌上乘,器宇軒昂,散發出來的氣場更是不消說,儘管特意穿着深色錦服以示低調,但他們三人同時出現在今日新開張的店門口,還是難免的吸引了諸多人的注意力,還不時交頭接耳,彷彿是在議論他們是哪家的公子哥,或是打哪來的。
等他們三人進了店,喬晚方退了回來,看向進得門來的鳳青:“今日你是老闆,自然是得由你去招待,至於我要不要見,看子瑜怎麼說吧。”
鳳青想了想,覺得這樣的確比較穩妥,便點了頭,關上門下樓去了。
隨後,又是扭頭過去:“過來坐下。”
王簡關了窗,老實的過來坐下,並自覺的伸出手腕來給她把脈。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跪得久了有些血脈不通,再是祠堂那裡本就陰森冰涼,吹了一下午冷風,能沒個頭疼腦熱的麼?王簡雖然身體好,免疫力也高,但不愛喝中藥,這一病,才病了許多天都不見好。
不過捂了幾天被窩倒也算是有所恢復,只是仍舊有些咳嗽,以及提不上勁罷了。
喬晚把了脈,又問過他的症狀,確實了他身體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轉而春兒從廚房端了新熬的梨湯來讓他喝下後,就才放心的去後廚,預備忙的話也搭把手。
王簡卻是不安分,又偷偷跟了下來,喬晚拗不過他,只得出了烤房,陪着他坐在一邊的廊下。
旁邊搭了個架子,她是想着種一片葡萄藤,到時候夏日又好乘涼,又方便,出了烤房一伸手就能摘下新鮮葡萄,隨意做點什麼都行。
這會卻是光禿禿的,擋不住兩人的身形,但並不妨礙他們背對坐着,便沒人上前打攪了。
喬晚一邊心不在焉的想着待會如何找個藉口回去一趟,在花房裡頭熬製一點感冒藥給王簡,一邊隨便找了個話題:“你哥說是去淮州,離青州很近麼,具體在哪個方位?”
“你不知道?”王簡問完就覺自己多問了,然後便乾脆接下去道,“就是江南之地啊,我記得你還跟我提過江南……莫非是以爲就叫江南麼?”
他眼中有明晃晃的笑意,喬晚囧的扶額:“原來是叫淮州。”她早前只知道這個時代是以州郡爲單位,還以爲是叫江南洲,還好沒有說出來鬧笑話。
看她是真不知道,王簡就又起了賣弄之心:“除京城是天子皇土,單獨存在不併入任何州郡外,其他分別都是以州命名。比如後世的粵桂滇,現在統稱爲江州,東北三省那邊,則是金州,還有元州,成州,恭州,欽州,總共八大州,郡的話我沒特意去記。許是因爲歷史上這個朝代並不存在,就連地名都是以後不復存在的,不過按照書上所記載,地方還是一樣的,風土人情也是相似,還是這片熟悉的國土,不是國外什麼地方。”
前面喬晚還聽得認真,聽到後面這句,就不由笑了一聲:“你這不是廢話麼?”要真是國外,還能穿形似漢服的衣裳,說着漢語?
王簡本來也就是想逗她笑,這會見目的達成了,便嘿嘿笑道:“開個玩笑嘛……對了,說起江州,我可能過段時間會去一趟。”
王家是想開拓淮州的市場,他卻是想去江州,喬晚一挑眉道:“去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王簡衝她擠眉弄眼,頗具得色的道,“你不想吃香蕉?等入了夏還有荔枝,說不定還有正宗小番茄,比你那不知哪弄來的西紅柿要好多了。對了,可能還有橄欖,鳳梨,榴蓮,山竹,石榴,火龍果等等之類……啊不行了,再說真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喬晚正想笑,卻不想,有人比她搶先一步,發出一聲好聽的低沉笑聲,轉過頭,就見架子另一邊站着個人,身形俊朗,面如潘安,氣場逼人。
不是同蕭雲擎崔尚然兩人一起來的那人,又能是誰?
雖然爲他的氣度所迷惑,但王簡還是不由得皺了眉:“你是何人?怎會來這後廚之地,還偷聽別人講話。”
話說得有些衝,雖然喬晚的意思也是如此,但還是不得不連忙婉轉的道:“公子是蕭公子和崔大人的友人麼?是否誤入此地,還是要找什麼?”
那人卻是沒急着回答,而是做了個與他氣質不符的舉動——走到一邊的扶欄旁,靈巧的一躍而入,就這般的站在了廊下。
方纔隔着木頭架子還好,這會直接面對面了,喬晚就不由得退了一步,心道這人着實不簡單,明明是隨意站着還露了笑,卻依舊不怒自威。
王簡亦是有些暗道不好,但想了想,還是擋在了喬晚身前,語氣溫和卻不失力度:“閣下究竟是誰?有何指教?”
見兩人如此緊張,那青年勾脣一笑:“只是無意聽到公子彷彿說了一大串名字,聽起來好似很好吃的樣子,就想與二位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