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出大牢,重新接觸到陽光時,喬晚還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就像是個真的才十二歲般大小的女孩一樣,只知道默默跟着這自稱是那蕭公子派來的黃衣男子一路往外走。
一直等到走出縣衙,看到在外面等着兩人後,她纔像是回到現實,不由自主的小跑着過去。
“娘,湛兒!”
崔氏正勉強扶着牆站着,見到她過來,就不由激動的轉身抱住她:“晚兒,你可還好?那些官爺,沒有打你吧?”
被捧着臉頰,關切而又緊張的一邊撫摸着身體上下,喬晚看着崔氏,心裡既是慶幸,又是塵埃落定。
她握住了崔氏有些瘦弱冰涼的手:“孃親,晚兒沒事,你的身體還好吧,該不會是從村裡走路過來的吧?”
隨後又去摸了摸一邊也跟着抱着她的喬湛的小腦袋,看他只是像是哭過,但並沒什麼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倒沒有,是客客氣氣的請我們坐轎子過來的,”崔氏說着,臉上亦是不由露了幾分疑惑,“到了才知道竟是說你救了那張員外,卻反被污衊說是有意報復,需要查明後才能放人。”
是這樣?可是之前那吳縣尉走的時候,分明一副不管是她,還是崔氏和喬湛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模樣。
這麼一會間就有了如此大的轉變,只有一個可能。
喬晚這纔想起的轉過身,見那黃衣公子還站在不遠處,便不由回過頭來安撫道:“湛兒,你先扶着孃親去旁邊坐着,阿姐去找那位公子說幾句話。”
也看到剛剛是鳳恆帶她出來的,崔氏叮囑了兩句,就拉着湛兒去到一邊的階梯邊先坐着。
喬晚拉了拉衣襬,理了理頭髮後,才幾步過去,衝那黃衣公子鞠躬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下意識的伸手扶她站直,鳳恆一挑俊秀的眉:“你這是認定了沒有我插手,便必死無疑了?”
“這……”喬晚苦笑一聲,“死還好一些,如若是被賣去什麼不乾不淨的地方,那纔是生不如死。”
看着她那樣稚嫩的臉,卻是露出這般無奈的苦笑,鳳恆心裡不由一動,隨後就不由道:“你大可放心,好歹你也算是蕭公子的救命恩人,這次人情雖然已算是還了,但只要我鳳恆在青山縣一日,便能護你一日。”
喬晚聽着怔了怔,然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看他,見他神色中並無玩笑意味,而是認真十足,反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能有人保護自是好的,畢竟人心險惡,你不犯人人照樣犯你,這一次張員外的事便是血淋淋的教訓,讓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不論是在什麼朝代,平頭小民從來就鬥不過有權有勢的人。
她自覺把債給還清了就無事,卻忽略了張員外要的不是錢,而是人,尤其是在得知崔氏身體好轉之後。
這次本是意外,然而張員外卻是立即抓住機會,只頃刻間就既有望搶到人,又能解決她這個麻煩,如若不是他有錢有關係有哪裡能做到?
假如鳳恆不出面的話,那麼等待她的只會是一場悲劇。
鳳恆卻並不需要她回答什麼,而後從荷包裡拿了個銀元寶遞給她:“蕭公子已離開青山縣,託我來收回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