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了,那什麼太姨姥姥邱氏,自是也呆不下去,灰溜溜的走了。
韋氏成功完成任務,便也說了聲的,打算先回自己院中一趟,跟夫君知會一聲。
暖閣中就留下三人,鄭氏起身扶了女兒和外孫女起來,搖着頭無奈道:“這回,怕是又撕破臉皮了。”
崔氏順勢挽住了母親的手臂,帶了點女兒家的撒嬌以爲道:“這有什麼,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不將晚兒嫁到金州那種地方去,怎樣女兒都是無所謂的。”
喬晚在一旁沒說什麼,她說得輕巧,還是挺不甘心,若是周氏真的決心相逼,她還真要剃光頭髮去做尼姑嗎?
鄭氏輕點了點崔氏的額頭,搖頭一笑後,才轉而拍了拍喬晚的手,安撫道:“放心罷晚兒,我這便去同你外祖父商量一番,定是不會讓你被這般草率嫁了。”
喬晚點了頭,隨即想起的道:“那沈老夫人在聽到二嬸的話時,顯然是有些不對勁,我懷疑,她那孫子多半是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纔會舍了金州和京城兩地,大老遠的跑來青州結親。”
聞言,身邊兩人都是不由若有所思的點頭,這一點,的確十分有嫌疑。
而喬晚之前就被周氏罰了回房面壁思過,這會便也不好在忤逆了周氏的意思,送走孃親和外祖母后,就帶着惜夏和墨荷回了錦蘭院。
墨香已經被院中的管事給審完了,倒也不是有誰指使,就是被那周姑娘被銀錢首飾給收買了,想着只不過是往人身上撒點茶水,便偷偷的應下。
聽到這個結果,喬晚便順勢讓人去搜了墨香的房間。
墨香一直同林姨娘保持着良好的來往關係,還跟周氏的人有接觸,雖然跟着喬晚的時間不長,但也收了不少好處。
很快,就搜到了不少不屬於她的貴重首飾,還有比月銀多了好些倍的銀子。
墨香自是不敢交代是誰給她的,只能不停的磕頭,說是一時糊塗才從大娘子那昧了一些,以後再也不敢了。
喬晚本來還想留着她,只可惜周氏都是容不下她了,倒不如自己先收拾了。
“這種手腳不乾淨的,留在府中也是不安落,平白打死了也不好,便賣到牙人府去吧,送得越遠越好。”
聽到這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墨香不由瞪大了眼,正待開**代什麼,就在喬晚一個手勢下,被惜夏瞭然的用破布堵了嘴,然後交給幾個三等丫環捆好,交給院外的家丁,偷偷的從後門運了出去。
這也算是間接的敲打了一番墨荷,伺候起來,更是小心謹慎、戰戰兢兢了。
比如這會,喬晚沒有讓她上樓,她便乖乖的在樓下做着繡活,沒有跟着惜夏一起上去。
惜夏方纔並沒能准許靠近暖閣,並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喬晚出來時臉色不大好,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這會見喬晚心無旁騖的坐在書房裡寫着什麼,她一邊磨着墨,一邊心不在焉的想着要不要問。
卻不知,喬晚同樣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惜夏。
告訴了惜夏,也就等同於告訴了蕭雲擎。
這種事他並不好攙和,但是卻應該有着比較廣的消息來源,他應該能更快知道……不對,還有一個人!
正想着,就聽到樓下墨荷微微提高了聲音道:“大娘子,奴婢可以上來嗎?”
她上來也不是爲了別的,就是送了個食盒,說是韋氏令人送來的。
韋氏?
喬晚眼前一亮,立即揮退了墨荷,連帶惜夏也一併打發走,讓她出去探聽一下現在壽宴上的各種情況,然後獨自一人打開了那食盒。
裡面裝着幾樣點心,喬晚細心翻找後,就從裡面的夾層找到一封信。
這字跡同昨天那釵盒裡面的一致。
她展開信紙大略看過後,就不由沉下了臉色。
原是如此。
周氏真是殺伐果斷,她纔剛回府,就籌劃好將她許配給一個基本廢了的人,還遠在金州。
如若真要這般,那麼她的這一輩子就算是毀了,活着還不如死了。
而她一嫁出去,喬湛又被周氏拘住了,崔氏這個沒有兒女可倚仗的人,又失了丈夫的心,還不是隨意揉捏?到時,大房就真的是四分五裂,沒有了任何存在的意義。
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喬晚險些氣得將那信紙揉成一團,而後想着還要留着給崔氏看,方纔平定下心神來摺好信紙,閃身進了花房先藏好。
現如今,周氏不過就是仰仗着將喬明遠牢牢拿捏着,才這般信手安排他們大房中人的命運。
原本她還猶豫着要不要現在就將喬明遠徹底收攏過來,不是去討好他,而是讓他明白過來當下的立場,和他們母子三人站到一邊來同周氏對抗。
這會就定了心思,尤其是在從喬明辰那得來的秘辛後。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外祖母鄭氏在同外祖父商量過後,又同崔氏說過,就下了一個決定。
壽宴過後,客人漸漸離去,崔家上下亦是先行回太守府。
剛回去坐定,鄭氏就將自己的大兒子大兒媳一併叫到了自己院中。
才說完她和崔老太爺的決定後,就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大兒媳葉氏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道:“母親,媳婦知道您疼大妹妹,也很是心疼晚兒,但是您也要爲尚然想一想,他如今纔剛二十三,日後高升機會只多不少。晚兒雖好,但卻始終有所缺陷,無法做好一個賢內助,替他打點好日後的一切關係。”
鄭氏微微皺了眉:“那你便要看着晚兒被遠嫁到金州那種地方?至於你說的晚兒有所缺陷,我卻是不能認同,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很好的孩子,絲毫不輸給江南那些名門之女!”
她知道葉氏還在打着江南名門的主意,不過既已回了青州,她便還是想着找個就近的,這樣崔尚然也不必再跟江南扯上關係,可以好好的做他的官。
喬晚條件本就不錯,再加上親上加親,想必崔尚然也會滿意,而不會說希望娶一個沒見過的陌生女子。
“那您大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去,何必非得扯上尚然!母親,就算不孝,我今兒個話也說在前頭,要讓尚然娶喬晚,除非我死!”
“你……!”鄭氏氣極,正待說什麼之時,卻是聽到一道清朗聲音率先傳來。
“母親,尚然願意娶晚兒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