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果然來了人,且還是惜夏沒法攔住的——崔氏、謝老夫人。
喬晚還沒來得及進房裡看個究竟,就見得惜夏引着兩人從外院進來,她微微一皺眉,而後還是吩咐雪煙下去備茶,然後就站着等着。
“孃親,老夫人,你們怎麼過來了?”
將人迎進偏廳,聽得內室沒動靜,喬晚也懶得去理會,誰招惹的麻煩自然是得誰去處理,不關她的事。
謝老夫人呵呵笑道:“還不是你母親擔心你,特地請了我一同前來,如何,世子妃身子不礙事吧?”
崔氏也擔憂的看過來:“要不要着人請大夫?”
喬晚無奈道:“就是有些悶,勞孃親和老夫人擔心了,倒是我的不對。”
“沒事就好,”謝老夫人撥着茶盞喝了口茶,“不過之後還是不適,就定要請大夫來看一看,說不定是喜事呢!”
“老夫人說得是,我也這般想。”崔氏笑眯眯的附和。
什麼喜事,不是壞事就好了。
喬晚無言,只能陪着笑,顧左右而言他的打馬虎眼過去。
正當她叫了惜夏去小廚房端些點心過來,就見蕭雲擎衣衫工整的從內室出來,掀了珠簾,看見另外兩人還一愣,隨即才道:“見過外祖母,母親,二位怎麼來後面了?”
隨後就自然而然的走到喬晚身邊挨着坐下,要去撈她的手時,卻是反吃了個肘子。
喬晚瞪了他一眼:“瞧你這一身酒味,打過招呼便出去吧,省得薰着我們了。”
“好,”蕭雲擎無奈應下,“那你們慢聊,我先出去吹吹風,散散酒氣。”
說完,便禮貌起身告辭,然後腳步沉穩的出去。
見得兩人這般互動,謝老夫人和崔氏不由相視一笑,而後謝老夫人便打趣了道:“方纔在前面看着,還以爲你們小兩口要吵架了呢,感情還是很好嘛。”
崔氏則是道:“知道你們感情好,但是說話還是柔聲些,讓外人聽見了可不好。”
喬晚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知道了。”
兩人這番前來,一是探看她,二是想看看她和蕭雲擎怎麼了,這會見都是好的,前頭宴席又快散了,便就自是沒多待的起身告辭。
喬晚心情恢復了些,便乾脆送了兩人回到席上,然後隨着蕭王妃一起逐一送客,禮數還是十分得當。
她沒有失禮,還看着心情不糟,蕭王妃就不怎麼好了。
連續使了兩次手段,眼見也有效果了,還正期待着下一步,卻是突然扭轉了過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看着喬晚那若無其事的笑臉,蕭王妃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如何?世子沒什麼事吧,方纔聽聞他在前頭被人灌了許多酒,還是被丫環扶回房的。”
被丫環扶回房這幾個字,聽起來無端就有些曖昧,更別說蕭王妃刻意而爲了。
喬晚笑笑送走了幾位女眷,然後才道:“多謝母妃關心,世子他醒酒得快,這會應是在前院送客了罷。”
還能去前院送客,說明什麼也沒發生,更是沒有想象中的好戲。
蕭王妃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道:“這般麼,我還以爲這府裡又要多一樁喜事呢。”
喜事?納妾算喜事?喬晚不客氣的追問:“哦?什麼喜事?母妃倒是同我說個明白。”
“嘖,”蕭王妃適當地蹙了下眉頭,“你這孩子……能爲王府開枝散葉,難道不算好事?”
“哦,如此麼,”喬晚恍然大悟的道,“那父王最近可算是好事連連,母妃還真是有心了,能如此爲王府着想,孩兒真是自愧不如。”
“你——”沒想到她竟是這般毫無顧忌的拿了蕭王爺的事來說,蕭王妃皺了眉,隨即看了看還沒完全離席的女眷們,捏了捏拳頭後還是作罷,壓低了聲音道,“等着瞧,總有一****也要嚐嚐這一滋味。”
說完,就換上了完美無缺的笑容,將其他女眷都是送走。
喬晚自是不會再逞口頭之強,神情淡然的告退後,便施施然的回去。
蕭雲擎的確是又回到前院去了,送走了一批客人後,估計還得留着招待比較親近的親朋好友,並且得替今日的新郎君擋些酒,所以一時半會的,怕是回不來了。
不過喬晚暫時還不想見他,畢竟進了廂房內室後,那一幕場景還彷彿在眼前。
房裡已經整理乾淨,什麼多餘的味道都沒有,但一想到那張牀上被別的女人躺過,她就一陣難受。
當時便令墨荷墨丹兩人將牀單牀罩都給換下,還將牀板牀沿給擦洗了幾遍,確定沒有別的殘留後,方纔換上新的牀單。
儘管如此,可坐在牀上時,就還是不由得一陣不自在。
看來這些天都是沒法睡了。
喬晚嘆了聲:“看來得換張牀了。”
一邊伺候的墨荷墨丹二人面面相覷一眼,實在不敢說話。
也知道兩人的脾性,喬晚還是回了偏廳那邊,讓兩人下去,叫了惜夏過來伺候。
見她屏退了其他人,房門還掩上了,惜夏就瞭然的自己搬了個小杌子過來坐下:“姑娘,聽說雪夢爬牀了?”
“……”喬晚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真敢說。雪夢人呢,關哪去了。”
其他暗衛不好公然出入她的廂房,能將人處理的就惜夏一個了。
惜夏道:“世子命我交給了陸大人,不知是怎麼個處置法。”
交給了陸欽麼?看來是不打算輕饒了。瞭然到這一點,喬晚心裡才舒服了些,對蕭雲擎的責怪也輕了些。
畢竟今天是蕭雲封的婚事,比之上回他們自己的,還更要喝得多些。
會一時不察喝成那般爛醉也是能理解,偏生她又是帶了那兩個雪在身邊,正好中了蕭王妃的下懷,這才中了招。
“世子妃,世子妃——”
剛說到那兩個雪,就聽得雪煙在外頭急急喚着,喬晚皺了眉:“什麼事?”
“世子妃,雪夢,雪夢她……”
喬晚心頭一跳,下意識跟惜夏對視了一眼,隨後才起身掀了珠簾出去,打開了掩着的房門,看向外頭一臉慘白的雪煙:“雪夢怎麼了?”
雪煙提着裙襬跪了下來,帶着哭腔道:“雪夢她不慎跌入池中,撈上來時已是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