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拜託景之行找的那人相當靠譜,還在這邊找了個人領路,這纔沒讓她還得偷偷摸摸,然後一不小心就要被當成奸細。
那人領着她進了個空的營帳,小聲道:“你先在這邊候着,我去給你找找顧侍衛在哪。”
“好的,多謝大哥了。”喬晚粗着嗓子道,還不忘塞了幾兩碎銀子過去。
“這……”那人還猶豫了下,然後才收起銀子,“你要躲好,別亂走。”
說完,就掀了帳簾出去。
這會並沒有開戰,外頭不時有人走過,或是低聲交談,或是高聲吆喝,每一次接近,都讓喬晚心頭一緊,生怕被人發現然後直接趕走了。
不過光是緊張無用,喬晚乾脆躲在了帳簾一邊,想着這樣好歹也能製造一會視線死角,然後一邊不忘小心聽着外頭的動靜,好隨機應變。
而卻是沒有想到,那個她拜託了去找蕭雲擎的人還沒回來,倒是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一接近,她便不假思索的掀了帳簾叫人:“蕭……顧侍衛!”
外頭走過的兩人聞聲一愣,其中一個年長一些的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邊的蕭雲擎:“這是?”
蕭雲擎面色只稍變了變,然後就恢復常態的道:“舅舅,你先回去,我稍後過去。”
說完,便也不管那麼多,徑自走過來,拉上喬晚重新進了營帳裡面。
一直等到外頭顧功走了,他方纔鬆了一口氣的,有些無奈,又有些蹙眉的擡手擦拭她的臉頰:“怎地弄得這麼髒兮兮的,像只小野貓似得。”
“別擦,”喬晚拉下他的手道,“不這般,我怎敢明目張膽的闖到大營裡面來。”
她這一說,蕭雲擎方纔想起正事,微微蹙眉道:“你怎麼進來的?又怎知我是在這邊?陸欽不是不曾告知鳳青?”
她就知道會這樣,喬晚一撇嘴道:“我早知鳳青不可靠,所以找的景大人幫忙。”
“景之行?”蕭雲擎一怔,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去找他,“難怪你能一路跟來。”
這話題不必多說,喬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發現還果真是一副侍衛打扮,就不由問道:“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不是說好不好出青州的麼?而且這裡有十萬大軍,你來做個侍衛有何用處?”
難不成還想帶着陸欽他們直接闖進城裡,擒賊先擒王?
本來還想暫且瞞着她,但是她都這般直接找過來了,還問起了,蕭雲擎猶豫片刻後,便還是握着她的手說了實話。
“原本秦將軍他是打算先將我拿住,再帶上我一起攻江南的,好在讓我發現他與扶桑人來往甚密,預先有所防備,這才逃出城去。可是當時我的確是在南安郡,早前又和他有些來往,這些皇上都是知道,再加上他刻意爲之,定要拉我下水,到時就算清白,也有嘴說不清了。所以,我便想着孤注一擲,在這邊立一大功,將朝中的質疑打消。”
“啊……”喬晚愣住,千想萬想都是沒有想到竟會是如此,而之所以秦將軍會派人夜襲王府,想的並非是用來威脅蕭雲擎,而是更加落實這個共犯罪名。
蕭雲擎無奈一笑,將她拉到一邊長凳上坐下:“只要等破了這僵局,再將閔安郡拿下,我便可回北安郡去了。所以你也別太擔心,就先隨鳳青回去罷,免得留在此處使我分心。”
說得輕易,攻遠比守難,更別說那邊還拿捏着一整座城的人的性命,如若妄進了,那就非但沒有立功,而是成大過了。
喬晚嘆了口氣問道:“你有主意了?能說給我聽聽嗎?”
沒想到她會這般直接戳穿他的心思,蕭雲擎輕咳一聲:“暫時還在與舅舅商量中,方纔正是要去說這事。”
“……這種局面,勸降定是不管用的,不然也不會用屠城要挾,秦將軍定是想着既已敗露,不如破罐子破摔,”喬晚分析道,“那麼他想要什麼呢?繼續攻打下去?那必然是以卵擊石了。以我之見,他要的是談條件,或者是受扶桑人挾制,不得不如此爲之。”
蕭雲擎輕嗯了聲:“這些我同舅舅也有所猜測,正想着是不是派個人過去談一談,這種局面,能夠和平解決纔是最好的。”
談?喬晚搖頭:“一旦示弱,對方就會得寸進尺,貪婪無厭,更別說,還拿捏着那麼重要的一點。”
本來可以輕鬆解決的事,最後卻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一個下場,朝中那些文官御史們又有的說了。
這樣一來,蕭雲擎就沒有所謂的立功可言了。
蕭雲擎又何嘗不知道,無奈道:“可是扶桑的那些忍者也當真是厲害,又擅長偷襲刺殺,我跟陸欽與他們碰過一次面,並沒佔到什麼便宜。想要出奇制勝,並不容易。”
想來也是因此,秦將軍纔有把握想要擒住他吧。
“扶桑來了多少人?”喬晚沉吟着問。
不知她爲何問起這個,不過蕭雲擎還是回答道:“普通兵士大略上百人,忍者應是有數十人,還有那頭目旁邊的十多個武者。”
“船呢?”喬晚想着,又繼續往下問,“聽聞他們一直駐紮在碼頭邊上,是帶了好幾條船出來麼?”
蕭雲擎挑了眉道:“問這個做什麼?不過說起來倒也奇怪,扶桑就帶了那麼點人,竟是分了足足五條船,且都不小,是帶了不少糧草打算常駐不成?”
“未必全是糧草,”喬晚搖頭,隨即又問,“你說以你的輕功,若是帶我去查探一番,能不被發現的出來麼?”
“帶上你?”蕭雲擎幾乎立時否決,“若是要查探,讓陸欽去就是了。”
“不行,”喬晚起身道,“必須我們兩個去,一次查探成功,不代表第二次還能去成。所以,這次去,定是要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蕭雲擎皺了眉道:“我輕功雖好,但是帶上你,如若一旦被人發現就很難出來了,更別說做什麼事……我知道你想幫我,只是,卻也不能這般急攻心切,慢慢來就好。”
喬晚卻是直搖頭:“不不不,被發現了也無妨。”
說着,就二話不說,帶上蕭雲擎就閃身進了花房裡頭,然後笑吟吟的看着他:“你看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