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爺卻是見過王簡的,此刻見狀險些噎到,凝視了片刻後,就確定了沒認錯人。
他喝了口茶嚥下口中的糕點,沒有理會一邊互吐苦水的吳王和汾王,起了身去找到蕭雲擎,拉到一邊蹙眉問道:“他不是王家二公子麼?是你帶他進來的?”
王簡在府裡做客一事,喬晚早就知會過他了,但是這可是宮裡,太后娘娘的壽宴,怎麼能隨便帶人進來,若是被發現了,他們肯定要受到牽連的。
“不是,”蕭雲擎一頓後,還是道,“他是皇上邀請的。”
“皇上!?”蕭王爺驚呼出聲,隨即咳嗽着轉過身背對着那邊宴會人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跟王家二公子扯上關係了。
蕭雲擎卻只是道:“這事父王知道便可,無需再多問。”
“這——”略一皺眉後,蕭王爺就明白過來,皇上要做什麼,他最好別去多管,不悅的念頭打了個轉後就按了下來,“你心中有數就好。”
而剩下的那麼點不悅,在看到禮部的官員主動找上王簡,似是還相談甚歡後,也消失不見了。
禮部還管與異族西洋的往來這一點被人遺忘太久了,這回皇上突然青睞王簡,自然不會是毫無緣由的。
與此同時的,在慈寧宮的早宴也進行得差不多,在撤了宴席,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下了令,讓一衆女眷先自行在宮裡以及御花園遊玩後,喬晚就被交託給國公府的幾位表妹領着出去,國公夫人和大夫人則是被留下和太后娘娘說話。
到了這會,她纔想起來自己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這位太后娘娘,不是應該也姓顧的麼?
不過怎麼看着並不親近的模樣,儘管是留了人說話,可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語氣和神態。
好在有個二嬸韋氏跟其他官夫人說過,找過來陪她,讓那幾位表妹自去找閨中密友說話,喬晚趁着四處無人,便還是稍微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要叫太后娘娘一聲姨母?”
聞言,韋氏不由訝異的看她一眼:“世子不曾跟你提過麼?”
喬晚搖頭:“來京城前他沒怎麼跟我說國公府的事,來了後也只是去了國公府一次而已。”
“這般,不過也難怪,”韋氏說着,也警惕的看了看四處,而後才壓低了聲音道,“這太后娘娘輩分卻是還要高一些,當要叫一聲姑外祖母,是老國公爺最小的妹妹。當年還不是國公爺的時候,設法送了她進宮爭寵,卻不想生了個太子,做上了皇后。不過聽聞當初,太后娘娘是另有意中人,並不願進宮,因着國公爺的野心才委曲求全。還有人說,當年前蕭王妃亦是她爲了報復國公爺,方纔勸着先皇指給了蕭王爺並外放出去做了藩王妃。”
喬晚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出,也難怪顧國公府分明是在最盛時期卻莫名遭了忌憚,被打壓不說,還將心愛的小女兒嫁給了一個藩王。
蕭雲擎不提這太后娘娘的緣故,大概就是還有些憎恨她,間接的害死了自己的母妃罷?
如今亦是太后懿旨急召,他們才這般匆忙來了京城。
有種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感覺……那麼這太后娘娘,當真是爲了替蕭王府不平,才訓了長公主和如沁郡主麼?
似是能察覺到她的疑慮,韋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安撫道:“放心吧,太后娘娘她雖然年輕時候是有些針對國公府,但這幾年好多了,這次顯然是特意替你和世子撐腰,免得那些人忘了她也姓顧。”
是這樣就最好了,喬晚點了頭道:“多謝二嬸,但願如此。”
韋氏含着笑點了頭,隨後又想起的問道:“依你看,那顧家三娘子如何?”
大夫人嫡出的就一子三女,老三叫顧蘭,今年才十四,前頭兩個姐姐都定了親事,就剩下她沒有了。
韋氏這般一問,喬晚就明白過來的道:“大哥哥?”
“嗯,”韋氏無奈的道,“他如今也有十九了,之前是想着先讓他專心讀書,再有母親的事,就沒急着給他定人家,這會入了翰林院當差也算是沉穩了些,我和你二叔便想着給他定個親事,等過兩年便正好成家立業兩全了。”
果然是當手心裡的寶一般寵着,想得這麼周到完善。
二叔還有升遷的空間,喬瓏亦是天資聰明不愁沒好前途,與顧家定親雖然有些高攀,但也算得上是一門好親事。
喬晚又想了想那三表妹的容貌談吐以及那溫婉又不失活潑的性子,便更覺得不錯了。
“蘭表妹自然是十分不錯的,只是不知外祖母和大舅母她們是否已經有人選了,二嬸,可要我幫着問一問?”
韋氏自是笑着點頭:“那當然好,免得我貿然提起有些冒昧了。”
兩人在小亭子裡略坐了一會後,喬晚就還是拗不過韋氏的勸,隨她一同去了御花園走走看看。
而御花園再大,有些有心要與你碰上的人,就還是很難避開的。
看着迎面走來的一衆女眷,喬晚看了看左邊的樹蔭,再看了看右邊的花圃,隨即還是無奈的和韋氏一同迎了上去。
那一衆女眷爲首的赫然是如沁郡主和蕭雲雅,後面跟着的方纔都在慈寧宮的正殿上打過照面,喬晚依稀認得有兩個分別是吳王世子妃,汾王世子妃,還有幾個大概就是什麼郡王妃,什麼側妃了。
“喲,這不是蕭王世子妃和喬夫人麼,如沁這廂有禮了。”
蕭雲雅亦是假模假樣的行了個禮:“嫂嫂,不知可否同你說些話。”
“這……”韋氏有些爲難的看了她們,又看了眼喬晚,若是自己一走,這邊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沒人替喬晚說明了,只能聽信如沁郡主她們的一面之詞。
如沁郡主一笑:“怎麼?喬夫人還怕我們會對世子妃做什麼不成?”
“什麼世子妃,不過就是太后娘娘念舊,給臉罷了。”
“誰說不是,聽說他們還心安理得的住在那宅子裡,想來是要在那安居了。”
看後面那幾人當着面就開始冷嘲熱諷,韋氏不由皺了皺眉,只是她一貫柔和待人,不慣爭吵,此時想說話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去爭辯。
正當喬晚暗歎了聲,打算先讓韋氏走,自己去應對這些烏合之衆時,一行人的接近就讓一衆人都是略微退讓了些,顯然是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