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聞言只好閉了嘴,不過人卻沒走,還巴巴的看着喬爺。
“?”喬爺正心煩,看他這般不由橫他一眼,“又怎麼了?缺錢花了?”
“這倒不是,”喬二摸着鼻子,眼神閃躲,“就想問問……府裡可有什麼消息?”
府裡……喬爺一頓,他連老爺的面都沒見上,還能有什麼消息。
而沒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真有什麼消息,不定就是怪罪下來了。
想着,喬爺便慢悠悠的道:“什麼府裡?你又發什麼夢,老老實實幹好你的活,別整天東想西想的。”
“啊?”喬二有些傻眼,但也不至於太蠢,稍一琢磨,再看看喬爺無意多說的神色,就立即明白過來的點頭,“噢,那我下去幹活了!”
看着他利索的下去了,喬爺眯起眼,細長的眼角閃過一絲憂色。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一輛簡樸的小馬車正在往青山縣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着。
馬車裡的二人,也正恰好提起喬府。
“世子,你看這小晚兒身份如此不簡單,見着我們,竟是一句未提過……”
“你懷疑她?”
二人正是好幾日不曾露面的蕭雲擎和鳳恆,兩人皆是手長腿長的身形,擠在一輛小馬車裡倒也依舊悠然自得,沒見半點窘迫。
“咳,倒也不是,”鳳恆眼神有些閃,“只是想這喬府未免太過薄情冷血,崔家前腳剛倒,他們後腳就將崔氏攆了出來,隔年還光明正大的娶了青州太守之女做平妻……”
對於這話,蕭雲擎只是眼神微凜,隨即心思就轉到喬晚身上。
儘管初見她之時,就不覺得她只是個鄉下丫頭,可是到底還是沒想過,她的身世會這般坎坷。
而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想要回到喬府的樣子,反而是一心打算在青山縣安定下來。
也不知是該說她灑脫,還是過分堅強了。
假若他也可以那般,不顧自己身份的離開那個家便好了。
只是,又如何可能。
看着他變得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鳳恆便自覺的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而是一轉話鋒:“那明月酒樓的掌櫃是喬府以前的管事,是跟崔氏一起被打發出來的,他前幾日回了趟喬府,多半是認出崔氏和小晚兒了。”
蕭雲擎掩下多餘的情緒,眼神這才轉過去:“喬府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鳳恆一搖頭道,“盯着的暗衛回報說,喬老爺每日還是照舊,甚至都沒有跟誰提過半個字。”
這一來,喬老爺是什麼想法還不好猜,八成是依舊不聞不問,任由崔氏她們在外自生自滅了。
蕭雲擎眼中劃過一絲寒意,轉瞬即逝,隨即便一挑眉道:“我的暗衛,就被你拿來這般隨意用?”
“咳咳,”鳳恆直咳嗽,他哪裡隨意用了,還不是覺得應該要盯着,才又自作主張的派了個過去,“畢竟不是什麼小戶人家,而是喬府,自是要摸清楚的好。”
“喬府麼?”蕭雲擎一臉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一些事。
一邊的鳳恆就沒他這般內斂了,直接張口就來:“是啊,這個喬府可不一般,雖然只是經由太祖皇帝一手扶持出來的新興士族,不過百年基業,但在青州四大名門之中僅次於謝家而已。先有東府喬老太爺官拜一品,曾被先皇賜字南柯先生,門生遍佈官場,再是西府喬二爺高中狀元,不過幾年功夫,已然躋身正三品吏部侍郎,聽聞皇上十分喜愛他,當年險些將最疼愛的三公主許配給他。這也是爲什麼,青州太守願意將自己的愛女,許給喬老爺做平妻。”
鳳恆只說了名,還有一個利字,不必說都是明瞭。
不爲別的,只因他還提起了謝家。
謝家便是現蕭王妃的孃家,喬家蕭雲擎或許還不是特別瞭解,但謝家,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說富可敵國,只能說比王府還要富貴。
既有着青州最高的權勢,又有着滔天的富貴,待蕭雲封再年長一些,只怕就要更加無法無天,肆意妄爲了。
而到那時,他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
蕭雲擎眸色一暗,手上握緊片刻又是鬆開,神色便隨之恢復淡然:“那便讓人繼續盯着,一有動靜立即回報。”
在說了那樣一番話後,他才這般表態,鳳恆自是知道這不僅僅是爲了喬晚,很是瞭然的點頭:“明白。”
抵達青山縣後,兩人的馬車直接從鳳府側門一路進去,鳳恆先送了蕭雲擎迴心無院,交給了齊姑姑,然後轉頭自己也回去沐浴。
走到園子裡的時候,就撞上了老管家,聽到了喬晚曾在幾日前來找過他的事,再回到自己屋裡的時候,手上就多了兩樣東西——喬晚送的茶葉和桃酥餅。
想着喬晚會拿東西來,多半是有什麼事,這回鳳恆就顧不上先偷吃,讓人拿着送到蕭雲擎那,自己隨意沐浴了一番,換上平日穿的衣裳,神清氣爽的徑自出了門去對面找人。
喬晚剛睡了個午覺起來,正趁太陽不大又有風,和秋芬劉山一起在院子裡鼓搗,準備種些花草,再想着闢個小菜地出來,種些蔥蒜自給自足。
聽到有人敲門,三人都是一頓,顯然還有前幾日留下的陰影。
隨即,喬晚才失笑搖頭:“劉山,去開門吧。”
而後,她自己也拍掉了手上的泥土,去打了盆水洗淨,理了理衣裳跟着過去。
看到門外的鳳恆時,還先是一愣,隨後才道:“你回來了?”
還是青天白日,鳳恆便沒那麼多顧忌,直接擡腳踏進門來:“剛到,見着你送的東西,便過來看一看,這幾日沒出什麼事吧?”
其實出沒出事,他還是清楚得很,不過是開個頭,好讓喬晚能接話而已。
“沒事,”喬晚一搖頭,“進來喝杯茶吧。”
崔氏和喬湛都認識他,出來打過招呼後,便讓他們兩人聊了。
“令堂的身體看起來好了不少。”鳳恆收回眼神,似是無意的道。
喬晚一笑:“心境好了,便恢復得快,比起苦口良藥都好。”
“這樣?”鳳恆倒是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有些驚奇的喝了口茶,這一喝就又立即被拉過了注意力,“恩?這是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