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昨天回來時,她已經將在王家宴會上的事大概說過了,今天崔氏又問起,喬晚自是不免得有些上心。
吃過飯,陪着崔氏在屋子裡聊了會天,等她去休息了,喬晚就將秋芬和劉山都叫來問了一番。
但兩人都沒近身,只是知道鳳恆和蕭雲擎來了之後,又來了位客人。
那位客人帶了個特別囂張的人,進來便讓叫夫人小姐出來,然後崔氏卻並沒有出來,是蕭雲擎接待了那位客人,兩人顯然是認識的,還坐着聊了片刻。
後來客人走了,崔氏反倒出來,又跟蕭雲擎聊了幾句,在喬晚回來之前,才進到裡屋去的。
這些都是兩人看到的,至於都說了什麼,卻是一句也沒聽到。
讓兩人自去忙碌,喬晚若有所思的先上樓回房。
先是鳳恆愣是要自己進門品嚐,還帶上了蕭雲擎,再是那明明是來找崔氏和她的客人,反倒卻是跟蕭雲擎相識,而且沒見着要找的人就走了……如果不是王錦真的找她,喬晚都要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在刻意的避開她。
她自認昨天應該沒露出什麼馬腳來,也沒引起誰的注意,那麼崔氏是不大確定那位客人的身份,纔不出來相見,並想要問一問她嗎?
想不通的搖搖頭,喬晚直接進了花房,想着待會去試着問問蕭雲擎那客人的身份好了。
又給蕭雲擎配了一些四君子湯,再琢磨好幾套穴位後,再下樓問起時,便已是未時過半了,也就是下午兩點。
喬晚便又去廚房用剩下的芒果在花房中榨成汁,再放了幾塊小冰進去,上面飄着幾粒芒果丁,一杯不是那麼完美的芒果冰沙就好了。
至於楊梅,不多也不少,可以留一些給她解饞,剩下的用來泡酒,等泡好了再送些過去。
將芒果冰沙裝入水壺中,喬晚又烤了點薯片炸了點薯條,讓秋芬幫着打包好後,纔不慌不忙的出門去往對面。
有些日子沒來,喬晚還打算跟開門的人說一聲,結果人還是直接就領着她進去,到了之後又一聲不吭的回頭走了。
心無院的門開着,喬晚還是先敲了敲,才試探着進去:“齊姑姑?”
齊姑姑就在院前侍弄花草,聞言轉過身來:“喬姑娘來啦,公子練完劍正在沐浴,請進屋稍等。”
怎麼又碰到沐浴時刻了……還是說,蕭雲擎他一天要洗好幾個澡?
想到這個可能,喬晚不由輕咳一聲:“好的……”
進屋,熟門熟路的在桌前坐下後,等齊姑姑上了茶,喬晚就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方纔來時直接被領到這了,如果方便的話,就麻煩齊姑姑幫忙送一趟給鳳恆。”
齊姑姑聽了一愣,看着她遞來的水壺和食盒,片刻後才伸手接過。
感覺到她的遲疑,喬晚摸了摸鼻子,還是解釋道:“只是些新鮮零嘴,蕭公子身體不大好,我就沒給準備。”
一個冰,一個上火,蕭雲擎還是少吃爲好。
聽到她是在爲蕭雲擎着想,齊姑姑露出瞭然的神情:“姑娘想得周到,那我這便送過去,別讓公子看到纔好。”
說着,她就拎着東西出了門,而她前腳剛走,蕭雲擎後腳就從裡屋出來。
而一出來,就挑眉問道:“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
他聽到了?
喬晚神色坦然,正大光明的轉移話題:“子瑜,我先給你把脈。”
她說着,還從懷中掏出個紅布包攤開,露出閃着細微光芒的銀針。
架勢都擺好了,他能說什麼?
蕭雲擎墨色的眼裡閃過一絲些微笑意,隨後才上前坐定,緩緩擡起手放在桌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分明早就替他把過幾次脈,而這一次,大概是因爲蕭雲擎一直在定定的看着她,喬晚還有幾分緊張猶豫,定了定心神後,纔將手輕輕放下。
他剛沐浴完,皮膚清爽冰涼,還略有些滑,坐得近了,還有淡淡藥草香撲鼻而來。
一直在分神,而後默默伸了手回來之時,喬晚都甚至還有些懷念那觸感。
見她並不開口也沒下一步動作,蕭雲擎略等了等,才問:“脈象如何?”
“啊……”喬晚這纔回神,眨了眨眼的道,“應該還算不錯吧,對了,你應該有內力這玩意吧?試試運功看看,哪裡提不上勁或是不適就跟我說。”
她這跳躍得太厲害,蕭雲擎看了看她,似是有所疑惑,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的,如她所願的集中精神,調動體內的那股氣在四肢百骸遊轉。
喬晚原本還想從他的神情裡看出點什麼來,結果他默默的運功了一刻鐘,表情竟是絲毫不變,就像是發了個平常的呆一般。
而他的回答,也像他的表情一般無趣。
“並無異常。”
喬晚扶了扶額,他不如干脆說其實沒什麼餘毒好了,都沒有異常,體虛多病又從何說起?
這是在逼她對他行“不軌”之舉啊!
“那……”喬晚壓下頭疼,擡起眼來看着他,很是嚴肅的道,“我可能會要多扎你幾針,你確定要嗎?”
她說得鄭而重之,蕭雲擎反倒越發輕鬆:“那便交給你了。”
交給她?
是把命都交到她的手上了吧?
喬晚無奈看他一眼,然後就起身道:“那好,找個有軟榻的地方罷,我去讓齊姑姑準備些東西。”
聽她這樣說,蕭雲擎沒有多問,徑自去了側間小廳,還親自將軟榻上的小几挪開,自發的躺了上去。
齊姑姑端着喬晚要的東西進來時,看着還不由一怔。
然而蕭雲擎卻是神色自然,就那般躺着,甚至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有些複雜的退到一邊,等喬晚進來後,就輕聲問道:“喬姑娘,不知可否留下我伺候公子?”
“呃……”按理說,鍼灸這種事還是要安靜的好,萬一等她把蕭雲擎紮成了刺蝟,齊姑姑多半是會受不了。
就在她猶豫之時,躺在軟榻上的蕭雲擎就乾脆的代她出口道:“姑姑,你在外邊等罷。”
他都開了口,而且喬晚還小,也算不上什麼孤男寡女,而且是施針治病,的確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再者這裡也沒人能伸的手進來,傳不出什麼謠言去,齊姑姑咬了咬牙,便應聲的退到外間。
而她才站定,豎起耳朵聽着裡邊的動靜,就聽到喬晚平靜的聲音傳來。
“先把衣裳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