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秘籍之江別鶴
江雲舟看着眼前這個花滿樓,嘴脣無聲地張了張,自那一聲被花滿樓套出來的‘哦’之後,久久未聞他再發出聲音,不知是不敢開口還是他忘記了怎麼說話了。.
花滿樓在江雲舟步子往後退之前先一把抓住他。
“又要跑得遠遠的嗎?”拽緊衣物的手指往回手心裡收緊,當花滿樓緊緊握住江雲舟的手臂,這江雲舟想要從花滿樓身邊離開都難了。
“是連七哥都不要了?”花滿樓用另外一隻手撫摸上江雲舟的臉頰,只是短短几日,才及他腰高的小江生就長高到只差他半個頭了。如此匪夷所思,然而花滿樓就是知道他是小生。
“我眼睛看不見,所以弄丟了東西只能夠在原地裡瞎黑摸,雖然廢些功夫但這簪子還是能找得到,但是弟弟弄丟了讓我上哪兒找?”繼而手指輕輕描繪着江雲舟的耳輪、眉骨、鼻樑、嘴脣。
“回來了也不吭聲,”花滿樓微微嘆息,像是拿江雲舟沒有辦法的無奈。
“原來我不光是要記住你的聲音,還得記住你的樣子,這樣就不會認不出你了。”因爲看不見,所以纔要用手抓住江雲舟。
小孩子的臉盤小還未張開,然而細節卻是無法改變的,臉頰的形狀、耳輪的薄厚、上嘴脣微微嘟起的脣珠……這些早就被花滿樓記在心裡,他只要摸摸江雲舟的臉就知道他是小江生了。即使他鬧不明白爲什麼小江生會突然間長大了,又或者是小江生原本就……
“七哥……”
七了半天的嘴巴終於說出了那久違的名字。江雲舟的年齡無論是還是精神都有一把了,也就只有他才這麼厚臉皮裝嫩喊別人作哥哥。
“既然叫得我七哥,那年齡是比我小咯?那西門吹雪當真是你的爹?”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語氣說道,花滿樓又揉了揉江雲舟的耳朵,那動作好像在撫摸自家養的小貓咪一樣。
只是熟悉花滿樓的人都知道他認人認路的能力很強,這也意味着他記憶力很好,所以他當然還清晰記得江雲舟喊西門吹雪作爹的事情。
“我不記得了……我腦子裡很亂,就記得他殺過我兩次……這裡傷口很疼。我知道七哥不會信的……”依舊是避重就輕的回答,想起西門吹雪無緣無故殺他兩次,早已對記憶斷層產生懷疑的江雲舟也就順水推舟。
儘管如此,江雲舟仍對那時候痛死還差點兒餓死的經歷心有餘悸,臉色有些發白,手也不由自主地摸摸左心口的位置,這個潛意識習慣並不會因爲江雲舟偷偷摸摸把傷疤去掉就會立即跟着消失的。.
“啊?”視野變得模糊。
被花滿樓擁在懷裡,江雲舟只得聚焦在他的領子上。身量還未徹底恢復到之前的樣子,連帶武功也只有三成的狀況讓江雲舟缺少了那麼一點點安全感。 他一向仗着金庸合訂本裡的武功爲所欲爲,現在沒了武功傍身當然很氣惱陸小鳳對他的強勢。
然而此時花滿樓所給的溫柔庇護則驅散了處於弱勢的江雲舟那點兒微不足道的不安。
“那我是該叫你小生還是小舟?”
“其實小王也是可以的。”神經很跳脫的江雲舟冷不丁吐槽一下,此小舟聽起來還真像小周。
“淘氣。”
“今天好像又比昨天高了一點點。”花滿樓就好像在說自己種的那棵芍藥一樣,一天高一點,每天不一樣。
“七哥……”花滿樓不是傻瓜,江雲舟也不是。
江雲舟不說不代表着花滿樓未曾察覺,有些事花滿樓知道得比江雲舟想象的要多。比如說宋神醫醫治過的江生和江玉,比如說江生心口上消失的疤痕,比如說長大了的小江生偷偷回來看他,比如說陸小鳳對他的……
“你站在這裡等我。”花滿樓的聲音溫度稍微降了那麼一點點。
“嗯?”江雲舟疑惑擡頭,花滿樓已經放開他。
答應站在原地不動的江雲舟只得無所事事地把玩着從水裡撈出來那半截簪子直到半個時辰後花滿樓回來,只是沒想到花滿樓旁邊還有個陸小鳳。
“你們……”
靠!打架也不叫上他!看到陸小鳳和花滿樓身上都掛了彩,江雲舟爲無端錯過花滿樓pk陸小鳳而扼腕不已,他們到底誰打贏了啊?扼腕歸扼腕,江雲舟還是被陸小鳳那緊瞅着他的目光給弄得渾身不自在。
這陸小鳳自表白之後就對他表現出一種很理所當然的態度,而江雲舟也清楚根源在於自己。現在這年頭騙財騙色容易擺平,騙感情看來是擺不平了。
幸虧花滿樓沒真把他當朋友妻來看待,要不然……他絕對會繼續氣死陸小鳳。
腹誹着的江雲舟默默看了陸小鳳一眼,然後纔將目光移到花滿樓身上,他在研究花滿樓和陸小鳳誰掛的彩更多些。
花滿樓剛剛的確是去找陸小鳳打架去了。他不管陸小鳳和江雲舟鬧什麼,但陸小鳳對小生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是不行。小生身體這樣的狀況,十天前還是孩童的身高,十天後也只長到他鼻尖的高度,這爲人師父的陸小鳳竟然下得了手,不揍他揍誰。
“他就是那個江玉。”反正都那樣了,陸小鳳也不在意讓花滿樓知道他被人騙感情還徹底掰彎的糗事,而江雲舟則最好早早做好別想能獨善其身的覺悟。
然而對花滿樓來說就算江玉已然成年了也不行。
至於誰贏誰輸,這恐怕要成千古疑案了,因爲兩個當事人不說,縱使江雲舟分析來分析去也得不到答案。
“不會再跑了?” 花滿樓對江雲舟乖乖站在原地等他這個結果很滿意。
“不跑。”江雲舟吶吶其言,視線再度與陸小鳳的目光撞上。
“師父不好,但是七哥好。”狡黠又燦爛的笑容慢慢綻放開來。
聽出了江雲舟話裡的意味,花滿樓只得暗暗感嘆,怪不得小生在拜師的時候會發那樣的誓言了。
原來陸小鳳也並不是單方便的陷進去。
可儘管如此,陸小鳳依舊很鬱悶。
因爲江雲舟從白天到晚上都跟在花滿樓屁股後面,堂而皇之地將花滿樓當庇護傘來用。
而花滿樓的態度擺明就是偏向江雲舟,除非陸小鳳是真的教江雲舟武功,要不然那就是摸不得碰不得還得保持正常距離。
江雲舟不是女人,花滿樓和陸小鳳都不能用對付女人的那套來對待他。陸小鳳不能將江雲舟拴在身邊,花滿樓也不會將之當作朋友妻,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江雲舟硬要擠到他牀上睡,花滿樓是半點兒意見也沒有,至於陸小鳳當然只能繼續幹瞪眼。
“隔壁巷口左轉右行五十步有間棧。”
江雲舟在洗完澡之後穿着新褻衣在房門口朝外頭涼亭裡自斟自飲的陸小鳳揮別,至於陸小鳳眼裡的慾求不滿,他完全沒看見。
“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性格。”陸小鳳笑罷,酒醉微醺消去之後便是一片清明。只見他將桌子上還剩餘的半壺美酒拎在手裡就提腳離開,他還真的去隔壁巷口左轉右行五十步那家棧休息去了。
只不過當第二天江雲舟睡醒發覺隔壁房間的那張破牀已經被換成一張新牀時,他那狐疑的視線就在花滿樓和陸小鳳之間來回搖擺。
算了。
江雲舟聳肩,繼續練他自己的武功。
自那日從陸小鳳身邊醒來發覺身高變化了之後,他的武功就一直沒有什麼長進,雖然說不像先前那邊一點兒內力都使不出,然而這種無力感實在讓他很不爽。特別是腦袋裡的金庸武功秘籍依舊無法使用,感覺就好像內力上不去就啓動不了一般,讓人乏力得很。
那日決鬥之後發生了什麼呢?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塑料膜封住一般,悶。
“出劍軟綿無力。除了輕功,其他都一派糊塗。”拷手靠在樹幹邊上看他練武看了良久的陸小鳳點評道。
“無所謂,打不過我還逃不過嗎?”江雲舟將手中那根拿來當劍用的翠綠竹枝往陸小鳳身上扔去,去勢洶洶,那堪比子彈的速度可一點兒也不像陸小鳳說的軟綿無力。
江雲舟扔竹劍時用的是龍爪手的勁力,若陸小鳳不用手指夾住它的話,頸側的那樹幹恐怕就被這竹劍穿透了。
“我好歹還是你師父。”陸小鳳將竹劍扔回給江雲舟的時候,他已經從旁邊竹叢裡折了一根新鮮竹枝握在手裡。
“怕你呀。”江雲舟挑釁地先行進攻,凌厲的攻勢裡全是殺機。
“又來?”
打着打着才發現江雲舟竟然是假借鬥劍暗裡奪他真氣,真真是要被江雲舟這邪魔外道的典型做派給氣樂了。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師父你既然這麼俠義把我收了不得危害武林,那總要爲徒兒的武功負責吧?”江雲舟奪起陸小鳳身上的真氣來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江雲舟,你若是不停止,後果可是要自負的。”陸小鳳不是第一次被江雲舟奪內力了,所以他臉上一點兒慌亂神色都沒有。
“你不是嫌棄我軟綿無力一塌糊塗麼?”江雲舟完全沒有要中止的意思,隨着陸小鳳體內的真氣透過緊抓的手爪傳入空蕩蕩的丹田,江雲舟笑得益發邪魅起來,明晃晃地使壞。
“唔,”陸小鳳皺起眉來,那打量江雲舟全身上下的目光顯得異常色迷迷,這傢伙想起木船上的旖旎時光了。
“你怎麼又變矮了?”
“啊?”
ps:下章劍神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