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一直都是這麼喝水的。”一名蠱奴就道。
公羊族的人也頻頻點頭。
樹根雖然心裡也很是疑惑,但是經過了上次的事,他就時刻記着自己的本分,只是燒個水喝,又不是讓自己去送死。
他將自己水壺的水給倒掉了:“是!”可轉頭想起來自家沒帶燒水的東西:“可是我們沒有鍋。”
墨菊道:“鍋我們有,你們儘管拿去用。”
見衆人雖然答應,但是臉色還是不太情願,覺太費事,墨菊怕他們陽奉陰違,就解釋道:“我看了你們寨子裡,超過三十歲的人並不多,而且,很多人肚子大,瘦弱的人也比較多。”
“這跟喝生水有關係?”有人問。
“自然是有關係的,你們生在南詔,又有不少人會養蠱蟲,難道就不知道,蟲卵小的可憐,而且絕大多數蟲卵都是我們的眼睛瞧不出來的。
這些蟲卵水裡有很多,你們喝進了肚子,不用我說……大家也該知道是什麼樣的後果吧?”
衆人聞言臉色一變,蟲卵進了肚子……那不是就會孵出來?
“你們若是不信……我只問你們,那些個大肚子的人最多能活幾年?
五年?
還是十年?”
衆人聞言臉色就更難看,有人問道:“難道他們肚子裡都是蟲?”
墨菊點頭:“不錯,是一肚子的蟲!”
皇后娘娘給她的醫書上就有寫,有一種叫血吸蟲的病,得了病的人就是人瘦肚子大。
他們在公羊族看到的那些個大肚子的族人,就很是符合這一特徵。
這也是爲什麼,東家不住他們的房子,要自己重新搭營的緣故。
衆人嚇得哆嗦,因爲墨菊的話實在不是危言聳聽,他們身邊兒這樣的人真的不少。
再一聯想到蠱蟲……搞不好自己已經成蟲子窩了。
“那個……這病有救麼?”有人鼓起勇氣問。
墨菊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儘量不要喝生水,回去之後也要跟寨子裡的人說。
這次來林子,巫醫說了,若是有驅蟲的草藥就採摘下來,回去熬了給寨子裡的人喝。
至於能不能驅蟲……看天意和運氣。”
衆人連忙道謝,之前方東家的巫醫說試試金針排毒,結果他們幾個中毒的全都好了。
這次也說試試,說不定還真能驅蟲,寨子裡的人也能多活些年成。
營地燃起了幾堆篝火,這些木材是公羊族和海鷹幫的人去砍的,在叢林,他們就熟悉多了。
他們砍的木材燒起來有一股子清香味,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周遭的蚊蟲就少了很多。
公羊雨跟孫神醫道:“這是坤木,燃燒的煙霧能驅蚊蟲,這種樹木只有叢林裡面有,外頭沒有。”
若是外面有,他們昨天晚上就不會被叮咬的這麼慘了。
因着是紮營,所以,點這種驅蟲的樹木就沒問題。
孫神醫把這這種樹枝掰斷了湊在鼻尖聞了聞,就問公羊雨:“這種樹的種子好弄麼?”
公羊雨點頭:“好弄,只是巫醫您要種子做什麼?我們也試過把種子帶回部落裡種,可惜不會發芽。”
孫神醫想到一種可能,他沒解釋,只道:“要是能弄的話就幫我弄一些,我自有用處。”
“好!”公羊雨很是信服孫神醫,所以,對於孫神醫的要求,她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明天在路上我幫您採集,這種坤木林子裡到處都是。”
孫神醫點點頭,繼續跟苗顯兩人一起擺弄他這一路來採集的草藥。
這叢林簡直到處都是寶貝,各種藥材,還有一些不常見的藥材,這一路他沒少挖。
公羊雨就一直跟着孫神醫,幫他打打下手,她倒是想要接近方東家,可惜那個叫菊孃的防備的太厲害了,沒什麼事兒,她根本就進不了東家的身。
收拾完草藥,孫神醫就拿了一口鍋子出來,放在一個小爐竈上,爐竈裡放了一點兒樹枝,點燃後火焰並不大。
在將鍋子烤得發燙之後,他就讓苗顯把他這一路網的螞蟥給拿了過來。
這些螞蟥個頂個兒的大,比他在中原抓的大多了。
公羊雨雖然是叢林裡的人,但是看着這些螞蟥都不禁頭皮發麻。
只見孫神醫將這些螞蟥統統倒進鍋裡,只是一眨眼功夫,這些螞蟥就被燙死了,鍋裡冒着滋滋的水汽,孫神醫拿着鍋子顛了記下,這些螞蟥就被考幹吧了。
接着,孫神醫就將烤乾的螞蟥讓苗顯舂成粉末,裝進陶瓶裡,而他又開始烤制第二鍋螞蟥。
“巫醫,您弄螞蟥是用來幹嘛?”公羊雨好奇的問。
孫神醫也不瞞着,他道:“螞蟥也是藥!”
“什麼?這噁心的東西也是藥?”他們每次進叢林,這東西一沾上難弄得很,被它咬了不知道疼,每次都是拿燒紅的鐵籤去燙才能將它弄下來,可這樣一不小心就會燙到肉。
被她這麼一驚一乍的一吼,孫神醫一個手抖,就有幾隻螞蟥掉他手上,並迅速黏在他手上。
她忙去爐子裡拿燒紅的樹枝要幫孫神醫燙螞蟥,卻見孫神醫不知往上頭撒了些什麼藥,那些螞蟥就紛紛的掉落下去。
“你這是幹什麼?”孫神醫奇怪的問她。
苗顯插嘴:“玩兒火晚上小心尿牀。”
公羊雨臊紅了臉,她忙將樹枝重新塞進小竈裡,就聽孫神醫罵苗顯:“有你這麼說話的麼?活該你找不到媳婦!”
苗顯委屈了:“鄉下有這個說法啊!”
孫神醫揮揮手:“滾滾,那有這樣跟一個女孩子說話的,現在就算是要尿,也是尿睡袋!”
苗顯:……
尿牀和尿睡袋有區別?
公羊雨:……
巫醫您確定您是在維護我?
公羊雨想臊得慌,她想走,可是心裡又極度想知道白色的藥粉是什麼,貴不貴。
最終,還是求知慾佔了上風。
她問:“巫醫,請問您撒到螞蟥身上的是啥藥粉?”
孫神醫神色隨意的道:“是鹽啊!若是沒有鹽醋也是可以的。辣椒麪兒也成。”
只要是刺激的東西,都能往螞蟥身上撒,這樣就會刺激得螞蟥鬆了吸盤,自己掉落下去。
公羊雨長見識了,這也可以!
她頓時就有種錯覺,覺得他們這些土著對叢林的瞭解還不如方東家他們這幫從中原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