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培文一聽就急了,兒子兒媳遇難,他也是悲痛欲絕,可他答應過兒媳,若是有什麼意外,就拱衛謹哥兒稱帝。
只有這樣,才能安定大漢天下。
若不然,帝后一直不出現,太子一直監國……國之根本會不穩。
外頭……已經有了謹哥兒的傳聞,這一來二去,謹哥兒這麼小,實在是怕壓服不住各方蠢蠢欲動的人。
“謹哥兒……”
“親家多慮了,如今國泰民安,老百姓有好日子過,沒人想着造反,至於那些心有鬼胎的人……怕什麼,來一個滅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我倒要看看有多少脖子發癢的人!
就依着謹哥兒吧,咱們只要掌控好軍隊和火藥作坊,這個世上還沒人能撼動謹哥兒的地位,沒人能撼動大漢根基!”
雲守宗發了狠,他不能倒下,若是倒下,如何跟嬌兒交代?
又如何成爲謹哥兒的依靠。
“辛苦你了,外公。”
謹哥兒跟雲守宗深深的鞠了一躬。
雲守宗拍了拍他的肩膀,強忍着淚哽咽道:“你說得對,一天沒看到嬌兒和皇上……咱們就還有希望!
現在咱們需要注意的是大梁和大魏的動靜,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朝我們大漢發難的最好時機!”
謹哥兒握緊了拳頭,含淚的眼中露出狠色:“哼,他們要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雲守宗點頭:“厲德春和唐水都是皇上信賴的將領,北漢那邊兒有你大舅舅。
不過咱們要做好打仗的準備,先將軍需準備好。”
謹哥兒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外公,我這就召兵部戶部來商議。”說完,他就對楚培文道:“祖父,京城的防衛就多拜託您看着些了。
“好,你放心吧。”事已至此,謹哥兒一意孤行,做祖父的還能說什麼,只能盡力幫他。
接着,雲守宗又建議:“謹哥兒,爲了平息謠言,我建議從明日起,由太上皇和你一起臨朝。”
謹哥兒聞言就看向楚培文:“祖父……”
楚培文應下:“好,明天開始,祖父陪你上朝。”有楚培文坐鎮朝堂,謠言自然會不攻自破。之前楚培文也是會聽政,不過沒有明確地站在朝堂之前。
商議妥當之後,雲守宗就匆匆離開,事情太多了,根本就沒時間給他傷悲。
京城和各地留言四起,密諜司也是忙得不得了,雲守宗下了誅殺令,只要是有實錘的,宣揚太子弒父奪位的通通殺無赦。
這些天,京城緊張極了,不時就有人被拉出來砍頭。
言嘯等大臣是反對這種大規模的殺人,但云守宗堅持,他認爲,這個時候就應該仁政和鐵血手腕並行。
惡事兒他來做,仁政由謹哥兒來施。
雲嬌出事兒的消息是瞞着的,除了雲守宗和方氏,雲嬌其他幾房人倒是不擔心。
在他們心裡已經有了非常深刻的認知,誰傳皇后的壞話,誰跟皇后過不去,就等着倒大黴吧。
想當初皇后娘娘和皇上成親的時候,不也是失蹤了?
外頭留言四起,結果呢……
皇后娘娘和皇上把北漢給打下來了。
誰知道這次皇后和皇上失蹤又是在尋摸誰!
反正有人會倒黴,但是倒黴的絕對不會是他們的皇后娘娘!
方氏在家裡抹淚,冷清蕙在她跟前勸道:“娘,您記得我曾經跟您說過的嗎?
嬌兒是個有福氣的,她不是短壽的相。”
雲起山根本就沒將這個消息放在心裡,他跟着道:“娘,嬌兒真的不會有事兒,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裡,若是您不信,就想想他們成親那回,最後是誰吃虧?”
方氏抹淚道:“可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娘自然是希望你妹妹沒事。
可……可你們瞧瞧那消息,陳慕白的人可是看到你妹妹坐的船爆炸了!
就算是你妹妹沒事兒,可你想想,想想她這是遭了多大的罪!
當初我就不願意她去南詔,可偏生,偏生攔不住!”
“娘,嬌兒讓我照顧好家裡……”雲起山見他娘這麼傷心,就想去海上找雲嬌,一個島嶼一個島嶼的找,可他又想起雲嬌的囑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忽然,他眼睛一亮道:“娘,我馬上給大哥去信,在海上找什麼?去島嶼上找!”
方氏一怔,冷清蕙就道:“娘,嬌兒一定沒事兒,若是沒事兒,怎麼會在海上?說不定她是爲了躲避陳慕白……就被困在那個島嶼上了。”
“快,趕緊給你大哥寫信!”方氏一下就站起來了,忙去張羅紙筆。
是啊,在海上能找到個屁啊,海上又不能住人!
她姑娘還能變魚不成!
一定是在島上,一定是!
“你大哥在大葫蘆呆蠢了不成,只一味地在海上找!”從小到大都沒埋怨過雲起嶽的方氏,這會子忍不住罵了起來。
雲起山和冷清蕙都沒能料到。
“娘,大哥一定是嚇壞了,太着急了。還有,說不定大哥的人已經在附近的島上找人了,只是還沒消息,所以纔沒跟您來信兒。”
冷清蕙溫聲勸道,方氏在張羅筆墨的時候又是摔了硯臺,又是弄破了紙,她的手抖得厲害。
“娘,不管是嬌兒還是皇上,都是長壽的面相。”冷清蕙篤定的道。
方氏想着冷清蕙以前說的事兒都是一說一個準兒,再者,她潛意識裡是不願意承認雲嬌已經遇難這個事實。
“娘啊,外頭的人擦亮了眼睛在瞧着咱們家,嬌兒不在京城,咱們可不能給謹哥兒添亂,謹哥兒才十歲,肩上扛着大漢,咱們可不能拖謹哥兒的後腿。”雲起山又再接再厲地勸道。
方氏終於舒展開了眉頭:“是娘錯了!”她道,再大的悲傷也應該藏在心裡,否則……起山說得對,謹哥兒三兄弟太小,嬌兒不在,他們就該把孩子給嬌兒看好了。
堅決不能讓外人看出端倪啊!
方氏到底不是普通婦人,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然後去淨面,又仔仔細細的畫了個妝容。
“咱們不能給嬌兒拉後腿!”
看到他娘這樣子,雲起山終於鬆了口氣。
“那娘,我去匠作監了!”他其實這段時間也忙得飛起,不是不擔心妹妹,而是在用他的方式幫謹哥兒,幫大漢。
大總管府上,下人將一個燙金的請帖送到了雲承恩的書房。
雲承恩打開一看,沉吟了片刻就道:“你去跟來人說,說我明日必定準時參加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