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樂帶着一衆小太監在河邊兒尋了一塊平坦的地方鋪上厚厚的毯子,毯子旁邊擺放好一張小桌子,還有杯碟等物。
另外,在燒烤架子的旁邊兒也放上了一個小桌子,將調料什麼的都擺放好。
用現砍的柴燒火煙大得很,所以燒烤架裡放的是銀霜炭,省得一會兒烤起來煙大,破壞氣氛。
不得不說,來樂這個大總管想得非常的周到。
佈置好一切之後,他們就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把空間全留給謹哥兒和莫愁。
抓魚莫愁是一把好手。
可是收拾魚就得看謹哥兒的了。
兩個人把衣袍(裙襬)塞進腰帶裡,然後挽着褲腿,脫了鞋子赤腳蹲在河邊兒。
莫愁一瞬不瞬的盯着謹哥兒麻利地刮魚鱗,破魚肚子,洗魚。
謹哥兒收拾好一條她就用盆子接着,盪漾的河水不時涌上河邊兒,將兩人的腳丫子漫過。
一雙大腳一雙小腳,一個顏色深一些,一個的顏色跟羊脂白玉似的,即便泡在水中,也是相當的晃眼睛。
莫愁將自己的腳丫子跟謹哥兒的腳丫子放到一起,不管怎麼比,都是謹哥兒的腳丫子大。
就像他的手也比自己的手也大一樣。
謹哥兒被莫愁的腳觸碰得癢癢的,可是又捨不得挪開,紅着耳根子把魚收拾完。
他將裝魚的盆子從莫愁手中接了過來,伸手放得遠了些,才起起身打橫將莫愁抱起:“你的腳是溼的,等幹了再穿鞋,好好的呆在毯子上,等我烤魚。”
“好!”莫愁把頭埋在謹哥兒的脖頸間,非常乖順的答應下來。
她輕輕淺淺的呼吸就在謹哥兒的脖頸間流連,呼吸的是謹哥兒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的味道。
謹哥兒把莫愁放在毯子上,然後就回頭去拿裝了魚的盆。
莫愁的目光一直黏在謹哥兒身上,當他回頭的時候,便一頭闖入了莫愁亮晶晶的,依賴的眼中。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撒在她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影子,斑駁的光影搖曳着,卻遮攔不住她的笑顏。
這個時刻。
安寧又幸福。
“你累了就先眯一會兒,魚烤好了我叫你。”謹哥兒放下魚,然後就脫了外袍給莫愁披上。
遠遠躲在樹林裡的小太監見狀下意識就要送毯子過去,結果被來樂一把抓住,瞪了他一眼:“沒眼力見兒的東西,給咱家好好呆着。”
小太監抓了抓腦袋,十分的不解。
雖然現在是春天,但架不住風還涼啊。
他們做奴才的不是該照顧好殿下和郡主麼?咋大總管還不讓呢?
想不明白。
大概這也是爲什麼他是小太監而大總管是大總管吧。
莫愁身上蓋着謹哥兒的衣袍,渾身都被謹哥兒的氣息包裹着,在令她安心的氣息下,她很快就睡着了。
謹哥兒回頭看了看她的睡顏,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他專心的給莫愁烤魚。
烤魚的手藝還是跟他娘學的呢,調料也是他們家秘製的,非常的香。
當濃郁的香味傳出來之後,莫愁就被這味道給勾醒了。
剛醒來的她眼裡還帶着一絲茫然,脣角也有一點點口水,肚子也咕咕叫着。
“再等一會兒,你先喝點兒茶吧,我放了蜂蜜的。”謹哥兒一邊兒翻烤着魚一邊兒跟莫愁說道。
小桌子上放着的茉莉花茶是他專門讓來樂給莫愁備的。
莫愁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香又甜,她便起身涉了鞋子給謹哥兒送去,湊到他脣邊:“阿謹……喝……”
謹哥兒低頭含住茶杯,莫愁的眼珠子都盯在茶杯上,彷彿喝水的人是她一樣,她張着的脣看着謹哥兒將水喝光了才合起來。
謹哥兒的脣邊沾着茶水,莫愁瞧着乾脆踮起腳尖湊上去,伸出舌頭一舔。
好甜。
好像比自己喝的要甜。
都是一杯茶啊。
莫愁弄不明白,就去重新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完。
嗯……
沒有謹哥兒嘴上沾的茶水甜。
莫愁看向謹哥兒,舔了舔脣。
想了想,又倒了一杯茶端去給謹哥兒。
可憐的謹哥兒還沒從剛纔那一下子回過神來,差點兒連魚都烤糊了。
等他發現之後,忙將魚翻了個身。
然後……眼前又多了一杯茶和莫愁笑眯眯的,期待的眼神。
謹哥兒:……
真的是沒辦法,他卻是招架不住莫愁的眼神。
一杯茶進了肚子,莫愁的臉又湊了過來。
謹哥兒忙轉頭,莫愁的脣就映在了他的臉上。
莫愁不高興了。
阿謹不給舔。
“魚好了。”謹哥兒將烤好的魚放進大盤子裡,便擡手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
莫愁更不高興了。
阿謹把茶水給擦了,她沒得舔了。
噘着嘴,垮着臉的莫愁讓謹哥兒心裡內疚起來,可是他真的受不住莫愁這麼撩他了。
他基本……基本已經算是長成了,有些地方已經發生了變化,再不是男童,而是少年了。
用他孃的話說,就是吃太好,發育太早。
“小嘴翹着幹什麼?是想掛油壺子麼?”謹哥兒打趣莫愁,接着又學着莫愁的樣子翹嘴,莫愁才又笑了起來。
遠遠兒地偷偷瞧着兩人的來樂心裡美滋滋的,他們的太子殿下小小年紀人就沉悶得很,平常板着個臉跟千年寒冰似的,也只有在郡主面前,纔會這麼活鮮。
想想他們家太子也不容易,皇上皇后動不動就將朝政扔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不端着架子冷着臉,就他這個年歲,想鎮住幾十歲的朝臣還是有一定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