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承毅,你別死啊……”杜娟兒在他身下哭,她不敢動彈,怕雲承毅從他們身上掉下去之後,會再度受傷畢竟他背後還插着飛刀呢。
“你千萬別死……”杜娟兒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先是她被算計,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了身子。
後又是恆哥來救她,結果被雲承毅誤會。
接着就是暗殺。
她要瘋了。
“娟兒……”雲承毅裂開嘴傻笑,他費力的昂着頭,嘴裡不斷有血冒出來。
“嫁給我……”
“你答應嫁給我,我就不想死……”
血滴落在杜娟兒的身上,熱乎乎的,有些還濺到她的臉上。
雲承毅費勁力氣擡手去擦杜娟臉上的血,他懊惱極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雲承毅……”
“娟兒……嫁給我……嫁……”
“我答應你,答應你。你別死,一定別死!”
雲承毅笑了,他的頭重重落下,砸在杜娟兒的頸窩。
“雲承毅……你別死,我答應你了,你別死好不好。”
若不不是爲了救她和言恆,雲承毅怎麼會中暗器。
“爵爺……”
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已經找到,不過卻是死士,他在發出飛刀之後就自裁了。
外頭的人衝了進來,把雲承毅從杜娟兒和言恆的身上擡下來,放到牀上,背朝上。
謹哥兒匆匆趕來,他身邊的太監王鳳忙去檢查雲承毅的傷。
“殿下,爵爺重傷,不過好在沒有傷及心脈命能保住。”王鳳說完就給雲承毅餵了一粒孫神醫煉製的丹藥,然後幫他拔刀幷包扎傷口。
“冬晴,送杜先生去更衣。”
“安如海送言大人去休息,等會兒讓王鳳瞧瞧。”
“是,太子殿下。”
杜娟兒看了眼牀上的雲承毅,又看了眼被安如海揹着出去的言恆,心裡掙扎得厲害。
“杜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杜娟兒被冬晴帶到樓上,選了一個房間,然後又派人去取了一身女裝來給杜娟兒換上。
杜娟兒換完了衣裳,冬晴給她泡了杯熱茶,就問她。
見杜娟兒一直哭,冬晴就勸道:“先生,奴婢知道現在問您可能會不和適宜,但太子殿下剛剛遇刺,所以,奴婢必須問問您,因爲任何線索都有可能會幫助密諜司的人找到幕後主使。”
“什麼?太子殿下遇刺了?”杜娟兒聞言就緊張了,在她心裡,謹哥兒的地位極高,因爲當初如果沒有謹哥兒幫忙,她一個小小孤女怎麼可能扳倒喬氏傑,又如何能爲杜家滿門報仇?
冬晴點頭:“對方出動的人很多,也很厲害,所以……杜姑娘,你一定要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不能錯過任何細節。”
杜娟兒點點頭,那種遭遇再說一次,無異於往她身上捅刀子,但她毫無選擇。
“當時有人找我,說是我的親戚……”杜娟兒慢慢的說着,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奈何……
冬晴抱住了瑟瑟發抖默默流淚的杜鵑,心裡十分可憐她,明明是個學富五車的天才少女,卻被人那樣算計。
不管是名節還是名聲,都沒了。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杜娟兒說完後,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冬晴扶她上牀:“杜先生,您好好休息,放心吧,現在安全了。”
杜娟兒木木的,任憑冬晴擺佈。
冬晴嘆了口氣,她出門招來兩名宮女:“好好伺候杜先生,染一爐安息香,一定要毫不錯眼的看着她。”
“是,姑姑。”
冬晴把杜娟安排妥當就立刻去找謹哥兒覆命。
她把杜娟兒的遭遇說了一遍,謹哥兒俊逸的臉立刻就籠罩了一層寒霜。
看來,這些人的目的不止是衝着他來的。
他們對杜娟兒下手又是爲了什麼?
“太子殿下,厲老將軍帶兵護駕,已經將這裡包圍起來了。”黃蕭進來稟報。
謹哥兒點頭:“嗯,徹查,今晚不回城!”
“是!”
“密諜司的人到了麼?”
“回稟殿下,已經到了。”
“今晚的死傷情況如何?”
“回稟殿下,刺客共一百七十三人,均爲劍客,無一生還。南山書院損失十六人,傷七人,嶽山書院損失二十人,傷五人。
咱們的人損失五十四人,傷就一百零一人。”
這個傷亡數字,真的是有點高了。
謹哥兒的臉上冰霜密佈,寒眸中殺氣四溢:“對方的隱藏功夫太厲害了,竟然能在和堂中藏那麼長的時間,如果不是提早做準備,只是臨時躲藏的話不可能逃過我們的檢查。
這個聚芳齋有問題。”
“準備信鴿!”謹哥兒想了想,就讓人拿了紙筆,寫下幾張密碼條。
信鴿送來了,謹哥兒吩咐:“龍虎山,宮裡各二。”
“是!殿下。”
江湖中的事只有問師爺爺,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爹孃那裡也要說一聲。
“殿下,屬下在一處密室中發現十八具屍體,已經辨認了,都是聚芳齋的人,其中有聚芳齋的掌櫃和東家,他們全部都是服毒身亡。”
“我記得聚芳齋是在咱們拿下大梁之後不久出現的,這麼說來,這幫人從幾年前就開始佈置了。”謹哥兒的眼微微眯起,傾瀉出危險的光。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要我的命,可是對杜娟下手的手段……”
謹哥兒一遍又一遍的想細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畫面,這些畫面很清晰,卻重疊不到一處去。
想不通,謹哥兒靠在椅背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謹哥兒就去軍營休息了。
因着發生了這件事,謹哥兒回京的行程就壓下了。
能發動如此規模的刺殺,謹哥兒不認爲是件小事,不弄清楚,他走得不安心。
密諜司的人將所有幸存者都分開關押,然後連夜一個個的突審。
但並沒有打開突破口。
黑暗中,言恆睜開了眼。
其實他早就醒了。
在雲承毅幫他們擋刀的時候就醒了。
他還聽到杜娟答應雲承毅嫁給他。
言恆的心在滴血。
可那種情況下,他又不能說半個不字。
便索性不睜眼,當自己沒醒過來一樣。
可……
這般自欺欺人,誰都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