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抓着伯府世子的把柄,抓着尹桃的把柄,他就不信他們不給自己錢,不給自己的仕途鋪路!
到時候,想納幾個美妾就納幾個美妾,日子照樣舒坦。
他到底是有多瘋纔會這麼想不開?
他的一時不忍,竟招來如此禍事,被侯府世子揍得渾身傷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酒瓶子是怎麼就砸出去的。
當時的他暈乎乎的,酒勁兒還沒過呢。
最後被京兆府的人送到醫館,他喝了一碗醒酒湯,加上京兆府尹親自到場詢問他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他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讀書人,即便是考上進士又如何?
在這幫子權貴眼中,他就跟一隻螞蟻一樣微不足道。
想弄死他簡單的很。
現在,世子暈了,縣主流產了,他還被關押了……
真是悔不當初。
這下好了,他被關押了,也不知侯府會不會善罷甘休,他的功名能不能保住了。
關鍵是,他現在這樣,老家的母親和弟弟妹妹們該怎麼辦?
被看押的餘晏殊生無可戀的躺在牀上,悲哀和憤概籠罩着他。
但他還是祈禱唐沅和唐斌沒事兒,只有他們沒事兒,他才能躲過一劫。
說起來,這件事真論起來是唐斌的錯,是唐斌先打他的……
可這世道,雖比前朝好多了,但寒門子弟跟勳貴還是沒辦法比較的。
消息傳遍了京城,自然也傳進了鎮安伯府。
黃召年老,沒人敢讓他知道這事兒。
黃林在外幫雲嬌辦事,家裡就尹氏這個當家主母。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管家驚慌失措的跑來,尹氏屋裡還有尹桃在,當着尹桃,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出了什麼事兒?”
管家心裡焦急,也沒顧着屋裡有人。
實在是這件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已經沒有必要避着人了。
他道:“出大事了,餘晏殊子在外頭喝了酒,將表姑娘懷了世子爺孩子的事兒給嚷嚷出來了。
還正巧讓忠勇侯府的世子爺聽見了,跟他打了起來,縣主趕去之後就……就……”
“就什麼?”尹氏的腦子都炸了。
“就流產了……”
“什麼……”尹氏聞言便臉色煞白的跌坐到椅子上。
侍女們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尹桃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姑母……是桃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她就伏在地上哭。
“你……你真的有了蕭兒的孩子……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尹氏問尹桃這件事,屋裡的下人們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是那天……安兒被害的那天,我和表哥中了燕國奸細的算計,就……就……有了肌膚之親。
當時亂糟糟的,安兒剛去,我心裡什麼都想不到,忘了喝避子湯這件事。
表哥他忙,侯爺在氣憤之下又幾番對錶哥出手,把表哥都踹吐血了……自是無法想旁的……”
“什麼……忠勇侯把蕭兒踹吐血了?他怎麼能?不是說你們是被燕國算計的麼?
他怎麼能這麼對待蕭兒!
蕭兒有什麼錯!”
尹桃的話,成功的激怒了尹氏。
“姑母……姑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當時安兒命懸一線,我就是個畜生也不可能在兒子病危的時候去勾引表哥。”
尹桃痛哭流涕的道,將心比心,尹氏自然是覺得尹桃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去勾着兒子爬牀。
而且兒子是什麼人她清楚得很。
自己以前給他安排通房他都是不碰的,還振振有詞的說,太子殿下,還有別的伴讀都沒有通房,偏生他有,問她是不是不想讓他當太子伴讀了。
聽說安排通房會妨礙兒子的前程,尹氏自然是不敢再提這件事。
“那時候,表哥說污了我的清白,跟侯爺說要納我爲妾,侯爺又用東西砸了表哥,我怕表哥的前程被耽誤,侯爺放話說,表哥就算是太子伴讀,他也有辦法把表哥擼下來,讓表哥這輩子都一事無成。
我害怕了,所以就求表哥把我送回來,說我想嫁人,不想與人爲妾……
姑母,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害表哥,也不想害表嫂。
今日我來本就是想跟姑母商量這件事,昨日我不舒坦,請了大夫來瞧病,才知道是有孕了,只是日子尚淺……
哪知道餘晏殊會在那個時候來,他把大夫的話以及我和丫鬟的話都聽見了……
姑母……我真不知道他會壞事。
我還給了他銀子,求他不要亂說,還許他成親之後,隨便他買多少美妾回去我都幫他養着。”
尹桃哭得不能自已,肝腸寸斷。
尹氏一再聽尹桃說兒子黃蕭被唐水虐打,威脅,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們忠勇侯府欺負人!
那就別怪她給唐沅添堵!
“你是個好孩子!”尹氏強忍着憤怒去攙扶尹桃,她放柔了聲音道:“你現在身子有孕,要好好養着。從今天起,你就住在伯府養胎,沒道理你懷着蕭兒的孩子還要嫁給別人!”
尹桃聞言就哭求道:“可是姑母,侯府不會樂意的,縣主也不會樂意,還求姑母讓我就住在外面,至多我不嫁人了,這輩子就守着孩子過……
姑母,侯爺他深得聖寵,他真的能讓縣主和表哥和離,讓表哥一無所有啊。
姑母,我無所謂,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我不能害了表哥!
姑母若是執意如此……我……我便唯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