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黑的通透,夕陽最後的一絲光芒就要落盡的時候,韓軒呼嘯的摩托車停在了自家門前。這個時候胡一凡還沒走。
“一凡,怎麼還沒走?”韓軒把摩托車推了進去,說道。“軒哥,剛纔有一個人來過,找蒽有事。”胡一凡一邊幫着韓軒把摩托車推進屋,一邊說道。
“誰?”韓軒鬆開手讓胡一凡把車推進屋,問道。
“一個長的很仙女似的姑娘,反正俺是這麼覺得,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姑娘。呵呵!”胡一凡從屋裡出來憨憨的笑道。
“這些都不是重點,這姑娘是誰?”韓軒見胡一凡越扯越遠,不由開口道。
“呃……她說她叫劉詩什麼的。非要等蒽來,等了一會兒就走了。好像說明天再來,俺留不住她,她就走了。”胡一凡斷斷續續把前後都講了一遍。
“真是……你先回去吧!院子裡的菜摘點,回去做給你母親吃。”韓軒指着院子裡大把大把的梅豆子說道。
“謝謝軒哥,俺先走了,等俺老孃好了,俺就天天在這了。”說着胡一凡從院子拽了一大捧梅豆子,把單褂脫掉兜着出去了。
“男兒志在四方,你知道就好。”看着前腳踏出門口的胡一凡韓軒不忘補上一句。
胡一凡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旋即腳步堅定的踏步走出。韓軒看到胡一凡的背影,不由的想到年輕的自己,但是現在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可要好好把握了。
韓軒還沒忘了小黑,去鎮子上的時候順便帶來兩斤精肉,他把肉取來放在狗盆裡。
小黑看着主人帶了這麼些好吃的,歡快的叫了幾聲,可勁的蹭着韓軒的衣服。“小黑,我沒有開玩笑吧!說了給你**肉,就沒錯的,以後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呵呵!”韓軒看着小黑吃的歡實,自己也開心。
小黑也通人性,吃完之後又感激的叫了幾聲。韓軒笑着,這狗說不定以後有大用場,德國牧羊犬是狗裡面出名的忠心,而且身體素質也比較強,游泳,攀爬,疾跑,簡直是狗界的全能王。韓軒接着又把兔子給餵了,喂喂雞,生活悠閒而又舒心。
吃完飯後,韓軒搖着扇子在門外納涼。夏夜靜謐異常,漆黑的夜空中竟是星光。點點星光漸漸靠近,一閃一閃的很好看,近處細看竟然是許多的螢火蟲。
韓軒小的時候最愛逮螢火蟲玩,逮住之後放在小網兜裡,然後掛在一個小棍上就是一盞小燈。
韓軒撲着螢火蟲,逮了一隻又一隻,螢火蟲在夜裡是睜眼瞎,夏天裡很好逮,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韓軒已經逮到了幾十只螢火蟲。
他把螢火蟲都放到了煙盒裡,螢火蟲屁股後面撲閃撲閃着亮光。
韓軒玩性心起,找了一塊白布把小螢火蟲包了起來掛在一根小棍上。漆黑的夜下,白色的亮光點點,雖然是冷光,但是韓軒想起童年的點點滴滴,心裡還是一陣熱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韓軒的旁邊走過,韓軒認得這人,和爺爺是一輩的俗白兄弟,五爺爺。人稱韓五,在爺爺那一代排行老五,是村子裡的老漁夫了。
如今生活好了,每聽說他再出手了。五爺扛着一個鐵鍬,手裡提着一個籠子,有點像大肚子酒瓶。
韓軒拿着螢火蟲燈照了過去問道:“五爺,幹啥呢?”
“小兔崽子,照啥照,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這小蟲子。”五爺天生大嗓門,大聲叫道。
“五爺,你這手裡提的啥?”
“須籠,
捉王八用的。”韓五爺得意吹了吹鬍子說道。
須籠是一種專門捉鱉的工具,用柳條或者竹子編成的,有點像大肚子酒瓶子,開口脖子處很細,還編有一個漏斗狀的須籠頭,漏斗的內側插得是削的尖尖的竹篾子,用來防止老鱉逃跑的。
引誘老鱉的食物是特製的食物,把麩糠或者花生餅用新鮮的雞血或者鴨血浸泡過的紗布包好,然後將紗布團固定在籠內。
不過一般會捉鱉的老手,都會有特製的誘餌,老鱉聞着誘餌的味兒,半里地外的都能爬過來。
“不過,五爺,這方圓幾十裡的老鱉聽說都被您老人家捉絕了,哪還有老鱉?”韓軒也聽說過五爺捉鱉的絕技,方圓的老鱉幾乎都被捉光了。
“嘿嘿!老子知道一個地兒,那個地保準還有鱉。想當年留了不少小鱉孫子在那個地兒,眼瞅着現在應該長肥了,該到了宰殺的時候了。”
韓五爺樂呵樂呵的,他自己都有點佩服當初的長遠眼光。現在鱉都被捉光了,他自己個一個偷着樂呢。
“想不到五爺現在還是老當益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待會捉的多,分俺一個老鱉唄!”韓軒把五爺誇上了天。樂的五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成,俺只要兩隻就成,剩下的全歸你。”五爺說着提着須籠子走在前面。
韓軒把螢火蟲放了,跟着五爺的後面。他主要也不是想要這老鱉,只是想見識一下五爺捉鱉的絕技。
兩人一老一少在田埂上走着,七拐八拐之下,兩個人來到一處碧樹遮掩之下的山泉泉水池子。
“五爺,夠賊的哈!這個地方,小子我打死也想不到。”韓軒看着五爺發白的鬍子,不由的由衷佩服道。
“小娃子,怎麼說話呢,跟蒽五爺說話也沒大沒小。不過要是藏的不賊,怎麼能有現在的老鱉吃。蒽小子,可不許說出去。”說着五爺還特意瞪了韓軒一眼。
“不敢,我哪敢啊!”韓軒趕緊求饒道。
“行了,別廢話,看五爺的!”說着五爺撩撩褲管,趟着冰涼的山泉水,用鐵鍬挖了一個蕩,在一個隱蔽處把籠子下上,放上誘餌和特製誘餌,五爺就上了岸。
“五爺,你這法子成麼?”韓軒看着忙活完的五爺,開口問道。
“成不成就看誘餌有沒有效果了,白急,咱們嘮會兒,那王八跑不了的。”五爺篤定的口氣說明他的自信。
“五爺,這會兒,你咋親自出馬了。”
“沒辦法,想喝老鱉湯了,那些孩子買的養的鱉哪有這山裡的鱉好吃。吃那些東西,嘴都膩歪了。這不尋思着吃自己的老本嘍!”五爺拍了拍老寒腿,絮叨着。
“五爺好服氣, 兒女們都孝順,以後有的福享了。”
“我呸!老子寧願不要,我這把老骨頭再不活動,都快入土了。俺這一天不動,骨頭都癢得慌,沒辦法,閒不下來。”五爺活動下筋骨,骨節噼裡啪啦作響。
兩人就這聊着,大概等了有一個小時的樣子。五爺屁股都坐的疼了,他站起身來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去收籠吧!”
“五爺,會不會太急了些。”韓軒估摸着這會兒老鱉還沒進去呢,收籠的話會打草驚蛇。
“沒事,我自有計較。”說着五爺朝着下籠子的地方走去。
不過韓軒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這老爺子真是寶刀未老,這一小時的功夫籠子已經有三個大鱉和兩個小鱉。此刻真是甕中捉鱉了,幾隻王八驚慌失措的爬着,卻怎麼着也爬不出去。
韓軒上前搭把手,把須籠打開,眼看着老鱉要逃跑,他伸手一抓,一隻拇指與食指緊緊的扣住老鱉的後腿窩,一隻手把老鱉給拽了出來。
五爺手裡也拿着兩隻老鱉,“啪!”老爺子把那隻半個手掌大的二麼大的小鱉扔到了水裡。
“五爺,你這是幹啥呢?”韓軒不解問道,廢了這麼老大的勁抓的,怎麼說放就放。
“給以後留着種,俺以後還要吃呢。”老爺子目光倒長遠,還知道可持續發展哩。
“五爺,這隻鱉……”韓軒指了指手裡面的鱉問道。
“二娃子,你自己個拿着吧。這老鱉補着呢,嘿嘿!”說着五爺瞅着韓軒下身笑道。
“謝謝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