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楚先生對診脈斷病一道居然不通?
這可是很奇怪的事情啊,作爲一位大夫,你要是不懂的診脈不會斷病,你怎麼給人看病啊?
不過這對李中梓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如此一來,便可以藉此和他交換醫術了不是?
李中梓收拾起心情,認真地幫小丫頭把起了脈。
許久之後,又換了另一隻手腕,然後讓小丫頭伸出舌頭來觀察了半晌。
做完這一切之後,李中梓表情凝重地說道:“小丫頭脈相浮弱,氣血兩虛,已經落下病根。若是得不到及時治療,只怕是命不久矣。”
聽李中梓這麼一說,小丫頭臉上不由呈現出一片死色。
這位公子能夠好心買下自己這個病秧子,已經是大發慈悲。
可是無論是誰,買個丫頭回來不都是要伺候人要幹活的?
有誰肯爲剛買回來就快要死掉的丫頭延醫診治的?
難道好容易才得來的一絲活下來的機會,就又這麼斷掉了嗎?
忽然的,小丫頭臉上的表情完全的輕鬆下來。
死了就死了吧!活着好累!好苦!
死了就能到地下找爹孃他們去了,再也不用留在人間受罪了!
……
卻聽楚江秋皺眉問道:“李神醫,別說那些虛的,你就說要怎麼治療吧?”
李中梓點頭說道:“治療卻是不難,不過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卻不是一時半刻便能痊癒的!不但需要按時服用我開出的藥方,調治大半年的時間,而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更是不能生氣,不能受冷,不能太過勞累!”
李中梓之所以囉哩囉嗦說這麼一大通,而不是直接開出藥方,就是因爲他心裡也在遲疑。
這種病治療起來,簡直就要把病人當成祖宗一般供着。
誰家買個丫頭能這麼來?再說這藥方可不便宜,半年吃下來,足足要上百兩紋銀。
有這些銀子,買十個八個的健健康康的丫頭也足夠了。
聽到這裡,小丫頭已經完全絕望下來,不再抱有哪怕一絲的奢想了。
就連旁邊的陳永晴都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爲哪怕是她買下這個丫頭,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卻聽楚江秋不耐煩地對李中梓說道:“李神醫,你直接開出藥方,我好去抓藥給小丫頭服用!”
聽了楚江秋的話,別人還未怎樣,小丫頭早已經滿臉淚痕,嗚咽道:“老爺,奴婢不值得您這麼做。”
楚江秋看着小丫頭認真地說道:“你以爲我想救你啊,買都買回來了,要是讓你死了,那我可不虧大了啊?你可聽好了啊,一定要好好調養,等身子養好了,可要給我好好幹活!”
小丫頭一邊流着淚,一邊拼命點頭。
老爺真是世上第一等的大好人!老爺一定是爲了寬我的心才故意這麼說的!
李中梓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嘖嘖稱奇,隨手將藥方寫了出來。
“按此藥方服用半年,平時注意食補,半年之後可望痊癒!”
楚江秋拿過藥方,看都沒看,直接派人去取藥去了。
自己這個院子裡面,還真是缺幾個下人啊!
現在用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下人,還是陳鼎派給他的一個衙役。
等什麼時候有空的,真得買幾個下人來了。
就這一副藥,足足花去一兩八錢銀子。
很快,那個衙役便把藥給抓了回來,交給入畫去煎熬。
等藥煎好了,端上來看着小丫頭服下。
等小丫頭服完藥,楚江秋不由問道:“對了,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趕緊說道:“老爺,奴婢沒有名字?”
楚江秋忍不住皺眉問道:“怎麼可能沒有名字?你爹孃都叫你什麼?”
小丫頭緊張地說道:“我爹孃都叫我丫頭。”
好吧,在古代一個丫頭片子沒有名字真的很正常。
入畫在旁邊嘻嘻笑道:“楚公子,既然這個妹妹沒有名字,那你就給她取一個唄!”
楚江秋點點頭,想了片刻之後說道:“你以後就叫婉兒吧!”
入畫在旁邊歪着小腦袋說道:“嗯,楚公子起的這個名字蠻好聽的,都和我的名字差不多了。”
婉兒則是趕緊說道:“婉兒多謝老爺賜名!”
看起來,婉兒對自己的新名字也是極爲滿意的。
楚江秋不由皺眉說道:“婉兒,以後不要叫我老爺了,就叫我公子吧。”
婉兒乖巧地點頭說道:“是,公子,婉兒記下了。”
楚江秋又看了一眼婉兒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入畫說道:“入畫,麻煩你幫個忙,帶婉兒去成衣店做幾身衣服。對了,順便你自己也做幾身,銀子若是不夠的話,你再找我來要。”
入畫瞅了瞅銀票面額,是一百兩的,頓時笑眯眯地說道:“夠了夠了,楚公子,真的也給我做幾身?”
楚江秋笑道:“自然是真的,多次勞駕,權當謝禮!”
入畫豎起大拇指說道:“楚公子真是個講究人!婉兒,走咯,做新衣服去咯!”
婉兒有些緊張,不過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確是沒辦法穿了,只好羞澀地跟着入畫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陳永晴不由說道:“楚公子,你真是個大好人!”
咦,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啊?感覺就好像被人發了好人卡似的!
要是擱在現代,說別人是好人跟罵人是差不多的感覺!
當然,楚江秋也明白陳永晴的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楚江秋不由說道:“天下可憐人多了去了,我沒辦法全部都幫到,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幫助一下身邊的人!”
聽了楚江秋的話,陳永晴點頭說道:“是啊,就說今天那些災民吧,實在是太可憐了,楚大哥,咱們應該想什麼辦法幫幫他們纔好啊!”
這也正是楚江秋想做的,可是到底想什麼辦法幫他們一下呢?
想了半晌,楚江秋忽然間想起當初在城西買下的那一個莊子,心裡不由間就有了主意。
楚江秋說道:“永晴,你說由我來僱傭那些災民,幫我在城西的那塊空地上建一個新莊子如何?到時候我不僅管他們一日三餐,每日還給他們一些工錢,你看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