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向的話,元敏傻傻的站在那裡,一時好像失去了魂兒一樣。自己半輩子都在研究四書五經,到頭來被一個黃毛小子給耍了,而且用的還是自己最擅長的,怎麼不叫他失魂落魄。
裴虔通更是鬱悶,自己都把話說到關係江山社稷安危的程度了,還是被李向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而且還讓自己下不來臺,他不甘心。於是又大聲說道:“陛下,李侍中是在歪曲孔聖人的意思,請陛下治李向不敬聖人之罪。”說完又是用頭磕地。
李向本來以爲自己說出這些話來,大家都會認可他,起碼也不會再反對他了。沒想到這個裴虔通是跟自己槓上了,甚至要治自己的罪。李向理解不了,他又沒有和裴虔通打過交道,也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怎麼就要對他殺之而後快呢。
本來看到裴虔通五十多歲了,磕頭都要出血了,李向心中還有些不忍,現在看來,在朝堂上,一旦槓上了就是不死不休啊。索性李向也不再同情他了。李向的人生格言就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要是敢讓我不痛快,我就光着膀子上。”於是李向也對楊廣說道:“陛下,剛纔微臣在說之前,裴監門便說涉及到了江山社稷的安危,現在微臣已經解釋清楚了,裴監門還要治微臣的罪,微臣委屈啊。”
李向很會運用自己的優勢,他現在是個十歲的孩子,不管說出什麼話,都會有人同情他的,畢竟孩子總有不懂事的時候,所以李向開始打感情牌。
楊廣也覺得裴虔通有些過分了便說道:“裴監門,你還要說什麼,李愛卿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待要怎樣?”
裴虔通一聽楊廣的話頭兒不對,立馬說道:“陛下,李侍中在妖言惑衆啊,要是這種說法傳出去,那麼百姓便可肆無忌憚的要求官府做這做那,到時候國家將是什麼樣子了啊!陛下!”
李向一聽便說道:“按照裴監門的意思,官府應該是怎樣作爲呢?”
“官府應該受朝廷的安排,去管理百姓,而不是讓百姓來要挾官府。”裴虔通道。
“如果按照裴監門的意思,那官府把百姓們都抓起來關到大牢裡不就可以相安無事了,既管住了百姓,又不會受到百姓的要挾了。”李向反駁道。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裴虔通沒想到李向口齒這麼厲害。
李向對楊廣說道:“陛下,微臣不知道像裴監門這樣想法的人還有多少,但微臣可以說一句有裴監門這樣想法的人都該殺,這便是百姓造反的原因。”
衆人一聽嚇了一跳,這個李向夠狠的,裴虔通要治李向的罪,李向就要殺裴虔通,而且還有個不得不殺的理由——逼反。別看李向年紀小,以後還是少惹爲妙。大家都這樣想,楊廣卻愣住了,他從來都沒見過李向有這樣的堅決,而且是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突然一下,楊廣好像不認識李向一樣,直直的看着他。
李向纔不管這些呢,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還怕什麼。於是又對裴虔通說道:“裴監門,你知不知道百姓造反很大的原因就是官府不是給百姓做主的地方,倒成了從百姓那裡予取予奪的土匪窩。官府的職責是管理百姓,但這個管理不是去壓榨和奴役,而是想辦法讓百姓過的更好,創造更多的東西,這樣朝廷纔能有更多的收入正常維持。
百姓要求官府的都是什麼事情,是要求新修水利,可以灌溉良田,是要求開闢道路,可以把當地貨物運出去換成錢糧,是要求減免賦稅,可以過上正常的好日子。官府又做了些什麼,毫無徵兆的強加各種稅收,一言不合便全家淪爲階下囚,官員們中中飽私囊,花的卻都是民脂民膏,爲什麼會這樣?就是因爲有像裴監門一樣認識的官員比比皆是,這就是百姓們造反的原因。”說完李向看看楊廣又道:“陛下,微臣有一對聯獻給陛下。”
楊廣聽的很入神,他知道這也許真的是百姓造反的原因,他沒想到李向能看的這樣的清楚,甚至比朝中這些大臣們都厲害。聽李向說有對聯獻給自己,楊廣點點頭,看着李向。
李向走到大廳中央,看着所有的官員們緩緩說道:“上聯是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聯是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又看看楊廣道:“希望可以和列位臣工共勉。”說完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楊廣忽然站了起來,眼睛看着下面所有的官員們,長時間沒有說話。衆人一看楊廣的樣子,也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一炷香之後,楊廣說道:“傳朕旨意,監門值閣裴虔通,妄自揣測聖人言語,貶爲高涼縣主簿,即刻到任。內史舍人元敏不解經意,不易留任,還是致仕去吧。”
衆人一聽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兩人可都是皇帝身邊極爲信任的人,就因爲和李向的一時爭吵,便一個被貶,一個致仕,有些太過了吧。可是聖旨已下,不能更改了,裴虔通和元敏都叩頭謝恩。衆人現在才用正眼看看李向,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要是和這位新貴有什麼接觸的話,最好不要小瞧他,可能真的是惹不起的一個人啊。宇文化及也是用異樣的眼光看了一下李向,便又低下頭看着地面,至於心裡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大家都不知道高涼縣在哪裡,甚至聽都沒聽過。說來也巧,楊廣剛剛纔看過一本奏摺,正是從高涼縣送來的,而且是一年前的奏摺。高涼縣就是現在廣東茂名一帶,是古代嶺南郡的一個極爲重要的郡縣。由於路途遙遠,所以奏摺往往寫好上奏,要一年多才能到了皇帝手裡。這樣想的話,裴虔通還真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等去了高涼不死也是半條命了。
李向站在那裡其實是開啓了X芯片,他想知道這個裴虔通到底是個什麼人。一看才知道這個裴虔通居然在唐朝還當過官兒。要不是因爲李向這件事情,這個傢伙就和宇文化及一起把楊廣幹掉,最後歸了唐朝,還當到了徐州總管的高官,只是最後還是被李世民以反隋叛黨的罪名發配了,結果和現在差不多,只是提前了幾年。李向又想到自己這隻蝴蝶的到來,還能讓這個歷史發生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廣處理完這兩個人興趣也沒有了,看看李向也好像是沒有了興趣,便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李愛卿把想法寫個摺子遞上來吧,朕有些累了。”說完便帶着宇文成都出了大廳。衆人面面相覷,紛紛走出大廳,嚴慕和劉政會走在最後和李向說着話,還有幾人也是和李向打過招呼纔出去了。
楊月萍一直在等着李向,她都來李府三天了,連李向的面兒都沒有見到,本來要去找李向,可皇帝又來了,她只好先等着了。今天她實在等不下去了,師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楊廣抓的話,那現在楊廣就在李府,不如讓李向去求求情,於是楊月萍在李向的書房裡等着他回來。
一進門李向就看到了楊月萍,笑笑了說:“萍姐姐在啊,怎麼,有事嗎?”
楊月萍第一次見李向穿着官服,便好奇的看着他說道:“你可別再叫我姐姐了,你都是官老爺了,我可受不起。”
李向哈哈大笑說:“做了官老爺就應該忘記那包救命乾糧了?”李向故意說的是乾糧而不是給她乾糧的人,就是想逗逗楊月萍。李向發現自己在做完一些公事以後,總是喜歡去挑逗一些女子來解悶兒,前世花花公子的潛質還是深入骨髓的,不過他倒是覺得這樣起碼可以緩解不少疲勞的。
楊月萍沒想到他還記得那包救命的乾糧,心裡一暖,便說道:“那時候,碰到誰也不會讓你餓死的。”
“那可不一樣,碰到別人頂多是餓不死,可碰到姐姐可是吃的飽飽的。”李向又說。
楊月萍不解,不就是幾塊乾糧嗎?何況當時他也沒有吃完啊,怎麼就吃的飽飽的了?
李向看楊月萍沒有理解,又說:“不是有句話叫秀色可餐嘛,所以一看到姐姐我就吃了個半飽了,再加上那袋乾糧,可不就吃的飽飽的。”說完還賊兮兮的笑了笑。
楊月萍一聽弄了個大紅臉,也不知道怎麼辦了,說不能說,打不能打的,只好背轉身不去看李向。
李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又說道:“姐姐過來可是爲了你師父的事情啊。”
楊月萍這才轉過身說道:“是啊,都好些天了,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李向,你和陛下求求情吧。”楊月萍期盼的看着李向。
李向撓撓頭說:“現在還不能和陛下說的,要是陛下本身就不知道這件事,一說就壞了,我本來打算和嚴郡守說一聲的,可後來一直沒有機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李向回答着楊月萍的話,也在飛快的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哦,那需要我做什麼?”楊月萍激動的問。
“恩,暫時沒有想到,到時候再說吧。”李向還要考慮一下計劃。
楊月萍也沒有追問,只是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就出去了。李向看看出去的楊月萍,心裡卻有一些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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