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這位爲人實誠，不太會撒謊的表兄韓昭發黑的臉龐，幽怨的目光。
楊謙很明白，自己是真的抓住了真相。
記得孃親私底下曾經給自己透過底，外祖父的隨身武器青龍偃月刀之所以傳給了孃親。
沒有傳給舅父，似乎就是怕這位舅父丟了韓家刀的名聲。
“哎呀呀，表兄實在不好意思，小弟我失言了，來來來，我自罰，我自罰……”
楊謙端起了酒杯，看着那滿得快要潑出來的美酒。
想想還是擱了回去，抄起了一旁的粟米飯義正辭嚴地道。
“我自罰一碗。”
“……”表兄韓昭氣的笑了起來。“我說表弟你這是餓着了吧？別給我來這一套。”
“嘿嘿，表兄，是小弟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揭短，啊……不不，是小弟我不該胡言亂語。”
韓昭指了指這個長得面如冠玉，可偏偏油嘴滑舌的小表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唉……過去見你的時候，愚兄總覺得你這個人過於生份，說話做事都刻板到令人髮指。”
“怎麼這才轉眼數年的光景，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楊謙呵呵一笑，先扒了一大口飯，就着菜嚥下了肚皮，這才唏噓不已地道。
“沒辦法，小弟若是再不變一變，怕是隻能老死故紙堆中了……”
轉過了頭來，打量着這位大表哥韓昭。
韓昭的長相雖然與舅父韓世諤有個五六分的相似，可是性格卻要沉穩許多。
至少說話行事，都很有大家風範，倒跟他那個親爹背道而馳。
目前韓昭這位將門世家子，正在右備身府中任職，做事很是兢兢業業。
比舅父這個二混子似的大將軍要強得太多。
唔……總之楊謙就是看這位已經在跟程咬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舅父不順眼得厲害。
就在這時候，楊謙聽到了舅父與那程咬金開始在那裡爭執了起來。
一個覺得自己的斧頭天下無敵，一個覺得自己的刀法天下無雙。
在那裡爭得唾沫星子橫飛，面紅脖子粗的……
重要的是，大家都喝得比較嗨皮，一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糙老爺們開始在旁邊瞎起鬨。
徐世績這個滿臉賊兮兮的笑容開始出損主意。
“大將軍覺得自己刀法厲害，老程你覺得你自己斧頭蓋世無雙，要不你們乾脆現在比劃比劃，一證高下。”
羅士信這熊孩子也開始起鬨。
“咦，這個我看行，韓大將軍，我可是見過楊夫人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耍刀。
跟他三姐你來我往，殺得天昏地暗，那個叫厲害，看得人毫毛都炸了。”
“對對對，韓叔父，要不你們也來一個？”另外一隻熊孩子也湊了過來起鬨。
而李秀寧此刻卻正與楊謙的大姐楊大娘子和楊無垢坐在偏廳的另外一頭，聽到了這邊的喧鬧，疑惑地看了一眼。
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安靜地坐着，聽着楊婉講述着她那個刻板親弟弟小時候的趣事。
李秀寧還真沒有想到，現如今看起來很是長袖善舞，風度翩翩，丰神俊逸的楊小謙小時候居然是那副樣子。
成日裡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邊埋頭苦讀詩書，不理俗事。
甚至到了十歲的時候，都還不分不清楚家中的田地裡種的是粟還是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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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一拍大腿，站起了身來活動手腳扯着脖子朝着楊謙叫道。
“喲喲喲，老徐你這個提議不錯，師弟，你不是說你府上十八般兵器都有嗎？
給你師兄我來把斧頭，今天一定要讓韓老哥見識見識我老程三板斧的厲害。”
韓世諤一口抽乾杯中美酒，欣然大笑道。
“哈哈哈……我就喜歡老弟你這種不認輸的勁頭，也好，今日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韓家刀的厲害。”
“小外甥，愣着做甚？還不速速去給你老舅拿刀來。”
“……”看到了這一幕，楊謙與韓昭這二位的臉直接就黑了。
楊謙強忍住內心的不悅，賠着笑臉勸這兩個秉性很相似的一老一少道。
“舅父，要不，你們改日再戰如何？”
“師弟說什麼呢，這麼地方這麼寬敞，我與韓大將軍一見投緣，正所謂擇，擇他孃的什麼來着？”
“？？？”楊謙整個人都懵逼了，。看着這位綠林敗類在敲腦袋冥思苦想。
“擇日不如撞日。”不愧是程咬金的最佳損友，滋了口酒，雙手揣袖的徐世績滿臉鄙夷地提醒道。
“對，擇日不如撞日，這等良辰吉日，你我正好刀斧加身，哇哈哈哈……”
“！！！！！”這下不光是楊謙臉黑，在場的人臉幾乎都是黑的。神特麼的刀斧加身……
“有道理，你是斧，老夫是刀。你我演武較技，正合刀斧加身之喻，哈哈哈……”
他們是開懷大笑，旁邊的人則是笑得趴桌案的趴桌案，打滾的打滾，簡直就像是特麼的在聽相聲。
楊謙是真的怒了，泥瑪，一個是師兄，一個是舅父，兩個傢伙一樣不着調。
想要刀斧加身是吧？來來來……
“知禮！”楊謙黑着臉喝道。“找幾個人，把武器架給擡過來，好讓我舅父跟我師兄嚐嚐‘刀斧加身’的滋味。”
“啊，表弟，這，這不太好吧？”
韓昭不禁有些急眼起來，生恐自己親爹喝大了耍刀出醜，又或者是害怕老爹被人誤傷，或者是誤傷別人。
楊謙拍了拍大表哥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吧，都是未開封的，竹披也有，只要他們不玩命。
唔……就他們喝成那副模樣，想玩也玩不起。”
還有句話楊謙沒說，最好這兩個貨打得兩敗俱傷，自己好歹有段清靜日子過。
竹披一掛上，兩個打着酒呃，鬥志昂楊的的毛臉漢子提着刀斧就竄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哇呀呀的開始突擊。
“看我老程的絕技三板斧來也！劈腦袋！鬼剔牙！掏耳朵！……”
第一斧就衝着腦袋劈過來，把那喝大了的韓世諤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架住。
之後的兩斧頭，韓世諤終究也是經久沙場之輩的大將軍，雖然都很是驚險，總算是都架住。
“哎喲，你這小夥還有幾分真本事，還好老夫刀法精湛。”
“接下來，讓你看我韓家刀法，哇呀呀呀……”
刀光亂圈，斧影橫飛，叮叮噹噹之聲，彷彿讓這原本該是談笑歡聲，飲酒作樂的佳餚變成了鐵匠鋪子……
“那個，表弟，看他們那架勢，這一時三刻怕是分不出勝負，要不，你去請小姑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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