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吃驚之餘,哈哈大笑:“薛舉,原來想用這招來對付楊某,想要殺我報仇,就來明的,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看來歷史真的記錯你們父子了,來吧!”說着,嗆啷一聲拔出寶劍,杜義也拉出腰刀就要拼命。
“呸!楊勇,你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薛某今天勢要除掉你這個小人!”薛仁果罵着把寶劍也拉出來了,剛要下令。
“住手!全都給我退下!”薛舉大喝一聲,從營帳出來了。
這些兵將們面面相覷,但哪敢不聽都不情願地慢慢退去。薛舉命令道:“來人,把二位的戰馬和兵刃取來,還給他們,替老夫送客,不可慢待。違令者斬!”
手下人答應一聲,把戰馬牽過來了,楊勇和杜義接過來飛身上馬,回頭充薛舉一抱拳道:“不勞前輩相送,要想殺楊某報仇,我們戰場上見,楊某隨時奉陪。如果前輩是個英雄,想要跟楊某合作,共同對付突厥韃子,楊某歡迎,告辭!”
說完和杜義一撥戰馬,飛馬而去,身後留滾滾征塵。
“爹爹爲什麼不讓孩兒殺了他?”薛仁果不解地問。
“是啊大帥,難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太便宜他們了!”衆將也附和道。
“你們懂得什麼?楊勇杜義勇猛異常,二人單槍匹馬來我營中和談,城中必然有所準備,如果我們貿然動手殺不了二人,徒添笑柄,兩國‘交’兵不斬兩使,老夫既然答應了楊勇,出爾反爾更會令世人所不齒。”薛舉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道。
“大帥,難道真要跟他合作?”衆將大‘惑’。
薛舉冷笑道:“既然我們攻城沒有把握,就留給突厥韃子來攻吧。傳我命令,讓弟兄退守通州,時刻盯緊胡州的動靜。”
“爹爹英明。突厥大兵氣勢洶洶而來,胡州必然是首當其衝的,我們撤兵來個坐山觀虎鬥,等到兩敗俱傷時,再來收拾慘局。”薛仁果恍然大悟。
薛舉笑而不答,心說,你總算明白了。
楊勇和杜義飛馬離開了薛舉的大營,還沒到城下,吊橋放下,千斤閘‘門’開啓,城‘門’大開,大將公冶長率蔡桓、趙晟、張英等衆將士飛馬出城迎接。
楊勇和杜義平安歸來,衆將士都高興壞了,同時心裡也佩服得五體投地。
進了帥帳,不用擊鼓衆將都進來了,列立兩廂,都想知道這次談判的結果。
楊勇坐定之後,喝了杯水,興致勃勃地把這次談判之行詳細講了一遍。
公冶長聽完了憂心忡忡道:“主公,薛舉狡猾,答應得這麼順利,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哇。”
楊勇苦笑了一下:“如果薛舉的覺悟和品行太低,他可能會耍‘陰’謀,比如說假裝答應跟我們合作,然後出其不意突然攻城,或者是投降昏君,或者跟突厥勾結,這都有可能。不管他了,這條路我們努力了,決定權在薛舉。下一步我們就按照我們的打算,如果薛舉不退兵,我們只有保護着老百姓突圍,就算是戰死,決不能放棄百姓獨自逃命。就目前來看,要守住胡州是不可能了。公冶大哥,各位兄弟,分頭準備吧,跟老百姓講清利害關係,願意跟我們一起走的,我們捨命相保,不願意走的,也不勉強。”
“遵命。”衆將答應一聲,剛要散帳,這時有人來報,薛舉大營有動靜了,像是要退兵。
楊勇和衆將一聽,喜出望外。楊勇帶着衆將登上城頭一看,果然,遠遠望去,薛舉的大營裡,軍兵忙碌一片,有的拆卸帳篷,有的在套馬裝車,有的連行軍的鍋竈都拆裝車上了。
楊勇高興之餘,問軍兵突厥的人馬離胡州還有多遠,有人報告說,最快也得到明天上午才能達到胡州城外,楊勇傳令守城將士提高警惕,嚴陣以待,免得薛家父子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陣倉。
然後回到自己行帳,楊勇做了最壞打算,既緊張又擔心,打仗不怕,如何把這些百姓護送到安全的地方,當然也包括蕭美娘在內,把他們的傷亡減到最小,纔是個大難題。
可是帶着這些逃難的百姓到哪裡去呢?對了,讓他們投親,靠友,實在沒地方可去,躲進山裡也成啊,只要離開胡州,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成,生命纔是最重要的,有生命可能有一切。
一直到天快黑,好消息傳來,薛舉真的退兵了,十萬人馬撤得乾乾淨淨,已經退出五十里開外了。
楊勇大喜,傳令連夜疏散百姓。這些老百姓一聽說這裡要打大仗了,早都驚恐不已,特別是一聽說突厥韃和吐谷馬賊結夥來了,嚇得六神無主,他們知道這些突厥韃子和吐谷馬賊比土匪還土匪,除了會殺人放火,禍害百姓之外,就沒有什麼能耐了。他們每次進兵中原,還掠奪大批的漢人到北國,做牛做馬,爲娼爲奴,受盡了非人的折磨,簡直是生不如死。只是楊勇在這裡坐鎮,他們還沒覺得太絕望,現在將士們一動員,也是人心惶惶的,老百姓在詛咒突厥人的同時,都忙着收拾東西,打算連夜逃命。
胡州城人口不多,但老百姓也超過四十萬,楊勇讓大將公冶長和趙晟帶五千軍馬,幫助輸散,並沿途護送,楊勇帶着剩下的萬餘人馬守城巡邏。
公冶長和趙晟帶五千軍兵一直忙活到四更天,這項偉大的工程纔算告一段落,胡州城內除了楊勇的兵馬之外,一個老百姓都沒了。但是蕭美娘這次說什麼不願離開楊勇,按楊勇的打算,讓她化妝後‘混’在老百姓中逃生,但她哭着說要與楊勇生死相依,不棄不離,危急時將自裁,決不受辱或成爲累贅,請楊勇不要相‘逼’。
楊勇無奈讓她留下了,同時也很感動,看來這蕭美娘真是個貞節烈‘女’啊,二十一世紀的影視劇中,有的把此‘女’拍成‘蕩’‘婦’,這完全是誤編誤導哇,老子若能再穿越回去的話,得找你們這些編導討個說法,得爲蕭美娘正身清名。
第二天上午,報事的進帳向楊勇報告,突厥兵將離胡州只有四十里左右了,楊勇一聽也很緊張,畢竟是六十萬大軍洶涌而來,自己這點人馬簡直是杯水車薪。四十里這對於騎兵來說,不算個距離,忙問:“薛家父子的兵馬現在何處?”
“回主公,薛舉的兵馬已經退到通州去了。”探馬回答。
“啊?……什麼意思?”楊勇聽了吃了一驚,通州離胡州超過二百里的距離,他們這是要幹什麼?不是說合作對敵嗎?怎麼一下撤退那麼遠?
大將蔡桓施禮道:“主公,我們上當了,薛舉答應跟我們合作對敵完全是個陷阱,他這是隔岸觀火,想坐收漁人之利,把我們推到最前線,想借突厥韃子之手滅了我們,也消耗一下突厥的兵力。我們雙方不管誰勝誰負,都對他有利。”
“媽的,薛舉匹夫,太歹毒了。”杜義罵道。
公冶長看楊勇沮喪不已,勸道:“主公不必介懷,雖然薛舉不義,我們上了他的‘奸’當。但您隻身赴敵營,這趟和談之行功不可沒,至少解了胡州之圍,總算把老百姓輸散出去了。這些百姓定然會感念主公的恩德,昨天我們護送他們出城時,不少百姓對主公頂禮膜拜,感‘激’得涕淚橫流。眼前胡州是孤城又是空城,我們也撤吧,我們人馬太少了,日後我們兵強馬壯時,再找這些韃子們算賬。”
楊勇臉‘色’鐵青,沒有說話,心裡罵道,媽的,老子被薛家父子耍了,老匹夫怎麼能出爾反爾?再次見面時,老子非質問他,他那脖子上面是臉還是屁股?是說話還是放屁?遂吩咐道:“撤!“
一聲令下如山倒,胡州城四‘門’大開,楊勇帶着一萬六千人馬保護着蕭美娘出了胡州,連城‘門’都沒關,往胡州西南部的山林中而來。出去十幾裡地,楊勇和公冶長杜義等衆將士勒住戰馬站在高坡上,遠遠地看見突厥兵將胡州城團團圍住,但好半天才敢進城。
楊勇看着突厥兵將兵不血刃進了胡州,心裡一陣的難過,此情此景,他不禁想起了一段歷史,在穿越前的二十世紀,鬼子進中國時,軍閥韓復榘手握重兵卻不戰放棄濟南而留下千古罵名,眼前老子跟他不是如出一轍嗎?楊勇想着臉上直髮燒。
公冶長看出來了,勸道:“公主不必難過,老百姓早已疏散完了,一座空城,沒什麼可惜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筆賬我們都給他們記着呢。”
沒等楊勇說話,杜義‘插’話道:“是啊主公,快走吧,免得他們發現我們的行蹤對我們不利。只是就這樣撤了,便宜了那羣王八蛋了。”
杜義剛說到這兒,公冶長狠狠瞪了他一眼,充他遞了個眼‘色’,心說,你這廝沒看到主公都氣成啥樣了,你還在這裡煽風點火。主公的脾氣你不知道?他要惱了,就是剩下一個人也會殺回去跟突厥韃子拼命的,那樣豈不害了主公,也害了我們這些人?
看到公冶長的眼神,杜義會意便不敢吱聲了,也覺得自己有些失言。
“哈哈哈……”楊勇突然仰面大笑起來,把公冶長和杜義等衆將都笑懵了,心說主公怎麼了?氣出‘毛’病來了?不對,主公笑得很開心,不是病態,究竟怎麼回事呢?都不解地看着楊勇。
楊勇笑過之後,道:“兄弟們,我一點也不難過,我不笑別的,我是笑薛家父子這次恐怕他們要引火燒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