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出事之前,楊勇在甘肅扯旗造反的事,李靖父‘女’也知道了,李婉兒曾多次提出要到甘肅找楊勇去,李靖有自己的打算沒同意‘女’兒的要求,因爲他知道楊勇肯定會再次登‘門’的,沒想到李勇還沒來到,官兵卻來了,用李靖的話說,這是命中註定有此劫難。
李婉兒得知父母要被解往京師問斬的消息,痛哭之餘改變了注意,因爲此去甘肅千里迢迢,關卡重重,就算找到楊勇順利派來兵將,父母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遠水不解近渴。李婉兒就痛下決心,準備在咸陽砸囚車跟官兵拼命,不成功便成仁,寧願跟父母死在一起。
打定注意後李婉兒‘女’扮男裝,潛入咸陽之後,發現城中戒備森嚴,到處都巡防的兵將和捉拿自己的圖像,等了一天,也沒見到父母的囚車,沒想到在醉仙樓外,無注意之中看到了楊勇三人。
儘管楊勇一身商人打扮,但楊勇的音容笑貌早已經深深印進她的腦海中,因此李婉兒一眼便認出來,還有楊勇身邊的杜義,李婉兒也認得,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機敏過人的李婉兒強忍住狂喜,暗中跟着楊勇,楊勇在酒樓上跟柴紹起衝突、李家兄妹出面解圍,這些事都沒逃過李婉兒的眼睛。
後來楊勇住進城北的王家老店,李婉兒也在此店裡住下了,怕被官府的爪牙盯上,白天不便相見,李婉兒就打算晚上來找楊勇,她選的時間也很特殊,晚了怕楊勇睡着了,早了怕被其他人撞上,因此,在定時更分,李婉兒便着一身夜行衣向楊勇的房間‘摸’來。
剛進這層院子,機警的李婉兒就發現牆上有兩個黑影也進了院子,並且這兩個黑影看到自己後三晃兩晃就消失了,李婉兒擔心楊勇的安全,寫了個紙條用飛鏢打入楊勇房中以示警告,然後再找尋兩個黑影,但這兩個黑影並沒有走遠,於是三個人便打鬥起來。後來李婉兒才知道,這兩黑影便是打算夜間造訪楊勇的李家兄妹,他們二人也誤認爲李婉兒是刺客。
鬧了半天,原來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誤會,幸好沒釀成大錯。令楊勇又驚又喜的是,李婉兒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高的本領,竟然能和李家兄妹打個平手,自己身邊又多了一個巾幗英雄。
‘交’談之餘,從李家兄妹口中得知,這兩天李靖一家肯定被押進咸陽,李勇心中高興,和李婉兒四個商定在城外動手比較合適,李家兄妹也表示將暗中相助,楊勇和婉兒對李家兄妹千恩萬謝。
送走了李家兄妹,楊勇和李婉兒‘交’談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分,咸陽城北十幾裡處的官道上,來了一隊人馬約有一千餘衆,爲首的兩員大將盔甲鮮明,走在隊伍左邊的是太守王匡手下的心腹愛將王倫,奉了太守之命專程去三原提李靖一家老小。右邊乃是三原縣令楊樹青,知道李靖一家非同小可,因此帶着人馬親自押送。
正值初夏,今天的天氣還特別晴朗,沒有風,火辣辣的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睛。好些天沒下雨了,地上到處塵土,車馬所過之後,揚起一溜征塵,吱吱呀呀的囚車奏出單調如死神來臨般的節調,在後面留下長長的軌跡。
李靖夫‘婦’坐在囚車裡,二人髮髻披散,風塵僕僕,這張臉明顯消瘦了許多,汗水和着塵土成了‘花’‘花’臉,嘴‘脣’乾裂,雖然三原縣離咸陽只有幾十裡的路程,但這一路的顛簸,二人遭的這份罪就甭提了。
李夫人眼淚早已哭幹,雙目通紅,禁不住又埋怨道:“老爺,你怎麼那麼傻?當初爲什麼要束手就擒?都是妾身連累了你……”
“夫人別說了,李靖豈能丟下夫人獨自逃生?”李靖嘴上說着,心裡不是滋味兒,同時還有幾分後悔,當初自己要是跟着楊勇起事,或許不會有今日之難。但那時時機不成熟,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
“閉嘴!”兩邊的軍兵如狼似虎,啪啪就甩過來兩鞭,李靖的臉上和身上的血就下來了。
“你們這些牲畜,爲什麼打人?”夫人心痛得哭罵,李靖怒目而視。
“再敢哆嗦,加十鞭!”一個軍兵衝夫人喝道,還算不錯,這些軍兵看夫人是個‘女’流,沒甩她鞭子。
李靖和夫人便不說話了,心裡卻在爲‘女’兒李婉兒祈福,李婉兒沒落到官府之手,這是他們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又走出二里地,道路旁邊閃出一片樹林。
這些隋朝的兵將走了幾十裡的路渾身汗浸浸的,一身甲衣的王倫坐在馬上手提折鐵大刀,看了看天,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罵道:“他孃的,太熱了,將囚車趕進樹林,臨時休息一下再走。”
軍兵答應一聲往剛要下官道,縣令楊樹青提馬追上王倫施禮道上:“將軍,這裡離咸陽只有十幾里路,爲了安全起見,不如我們進城再行歇息……”
王倫把嘴撇成了八萬:“安全?離城只有十幾裡了,還有什麼不安全的?難道還有人敢來劫囚車不成?本將軍借他個膽子!不必多說,進樹林休息下再走不遲,這又不是去投胎,趕那麼緊幹什麼呢?”
“尊命。”縣令不敢說別的了,其實天這麼熱他也想休息,於是一千多人馬押着囚車往樹林而來。
進了樹林,王倫下馬,將大刀往地上一戳,鬆開甲衣,晃着高大的身軀席地而坐,並解下頭盔當扇子還扇了幾下,別提多舒服了。
其餘的兵將也都紛紛下馬,鬆開甲衣,有的靠着樹,有的還躺下了,這些戰馬也累得不輕,有的啃起了樹皮,有也臥到了,突突地打着響鼻。
就在這時,一道麗影從樹上就下來了,這些兵將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兒,這道麗影手中的寶劍一轉圈的工夫,幾聲慘叫,三四個隋朝的兵將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啊,李婉兒?保護囚車!”這些兵將一‘亂’,像詐屍一樣都起來了,有人眼尖,喊了一聲,隋朝的兵將各執刀劍,呼啦一下把囚車護住,有不少兵將向李婉兒就撲了過來。
楊樹青等人一看,趕緊頂盔貫甲,罩袍束帶,系甲攔羣,飛身上馬,指揮着兵將來圍攻李婉兒。
“不要慌,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要活的!取本將軍的甲衣來!”王倫穩如泰山,還在這兒裡擺譜。
可他話音未落,從樹林深處又躥出三匹戰馬,馬上三員大將正是楊勇、杜義和張英,三將大喝一聲,飛馬殺入敵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