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施展開高家槍的套路大戰裴行儼,將大槍抖開了如雨打梨花相似,令人眼花繚亂;再看裴行儼掄開雙錘,呼呼掛風,連砸帶兜,前遮後擋,舞得密不透風。
眨眼間五十回合過去了,沒分勝負。幾千人的戰場鴉雀無聲,戰鼓聲也不響,喝彩聲也沒有,因爲全被這場精彩絕倫的打鬥驚呆了,都忘記了擂鼓助威和喝彩。
楊勇一邊打心裡一邊讚歎,這裴行儼太厲害了,雙錘使開神出鬼沒,這麼半天我竟然贏不了他,老子這可是有槍譜的高家槍,難道白馬銀槍高思繼的九成都不行?
裴行儼?怎麼沒聽說過呀,裴元慶倒是如雷貫耳,也是使雙錘,那是隋唐演義中的第三條好漢,眼前這個裴行儼跟裴元慶到底什麼關係呀?有沒有關係?老子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來。哎呀,書到用時方恨少,老子那段歷史怎麼沒學好呢?
吃驚的不只是楊勇,還有裴行儼,暗道,我從師學藝十幾年,師父說憑我的一馬雙錘,天下屈指可數,我爹那麼厲害的武藝都不是我的對手,眼前這個楊勇我怎麼就贏不了他呢?要拼力氣,小爺早就把他拍於馬下了,可這麼半天,硬是砸不着,真是出了鬼了!
與此同時,高坡上觀戰的靠山王等將士也吃驚非小,暗道,裴行儼小小年紀,武藝這麼出衆,比靠山王還厲害,簡直不可思議!
老楊林吃驚之餘,高興得鬍子都樂開了花,想不到我這身邊藏龍臥虎,裴家父子武藝如此了得,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老夫犯有失察之過呀。不過現在還不算晚,老夫今後得好好提拔提拔他們父子,特別是裴行儼,是真正的天下無敵,你看連楊勇也贏不了他。我營中能有這樣的虎將,大隋當興啊!而且這孩子不光是武藝好,長得也好,回頭他要樂意,讓他做老夫的乾兒子算了,老楊林高興地盤算着心事。
楊林旁邊的大將範興吃驚之餘,看楊林這麼高興,心裡盤算着自己的打算,暗道,張霸大哥,你死得太慘了,在天之靈別散,保佑小弟爲你報仇雪恨。
此時,城頭上觀敵瞭陣的李靖看二將打這麼半天難分高下也大吃一驚,他也沒料到這個裴行儼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驍勇善戰,單對單,能跟我們王爺打這麼長時間的只有靠山王楊林,但那是王爺念舊情有意讓着他,沒下絕情,要不然靠山王在我們王爺馬前也過不不去五十個回合,看來這員小將比靠山王要厲害得多。
論武藝,現在的楊勇比裴行儼稍高那麼一點兒。但是楊勇跟他打,兵刃上吃着虧,一是裴行儼兩柄錘算是雙武器,而楊勇只有一杆槍。二是楊勇不敢和他拼力氣,儘量避開的他的雙錘,往裡進招,因爲硬碰自己的大槍很可能被錘磕飛,那樣的話自己必敗無疑,弄不好,收降不了他,自己的命就被他收去了。
想到這裡,楊勇使出渾身的解數,跟裴行儼又鬥了三十個回合,仍然沒分勝負,但此時,兩個人都見汗了,一是天熱,二是兩個人心裡都不淡定了。
城頭上的李靖看出了楊勇吃着虧呢,害怕他有閃失,吩咐一聲:“鳴金收兵!”噹啷啷啷……鑼聲響亮,楊勇撥馬跳出圈外,喘着氣道:“姓裴的,可不是本王怕你,聽見沒,我們收兵了,回頭見。”然後撥馬歸本軍陣,帶着公冶長、杜義、李婉兒等三千兵馬回了關城。
裴行儼也累得夠嗆,也沒讓軍兵追趕,在戰場上休息了片刻,和父親裴仁基收兵回到了營帳。這些細節,都沒逃過範興的眼睛。
裴仁基和裴行儼父子不顧傷疼和勞累,來到靠山王的營帳交令。靠山王破例起身相迎,笑得眉毛都樂開了花。
二人跪倒施禮:“王爺,末將交令。”
“王爺,末將無能,沒能將楊勇拍於馬下,實在汗顏,請王治罪。”
“哎呀小將軍,說的哪裡話來,勝敗乃兵家之常事,再說你今天並沒有敗,至多跟楊勇是個平手而已,你這一陣打得好,打出我軍的士氣,來呀,給小將軍記上大功一件。二位將軍真是深藏不露,也怪本王疏忽,埋沒了你們,老夫之過也。這樣,等打完這一仗,本王一定上奏天子,重重地升賞。”楊林說着,把二將拉了起來。
二人叩頭謝恩之後下去休息了,心裡高興之餘,非常感念楊林的知遇之恩。
衆將也都散帳,走在最後邊的範興看着裴家父子二人的背影,心裡暗自咬牙,小子,你就得意吧,到時候老子讓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二人走遠了,範興回頭進了靠山王的營帳躬身施禮:“王爺,末將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範將軍不必多禮,有話請講當面。”範興與張霸齊名,跟隨靠山王多年,南征北戰,東擋西殺,屢立戰功,也是靠山王的心腹愛將之一,靠山王很器重他。
“王爺容稟。末將覺得……小將軍裴行儼……”說到這裡,範興有意頓了頓。
“哎,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王爺。末將覺得今天戰場上,裴將軍的表現有點不對勁兒。”範興說這話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哦?哪裡不對了?”
“裴行儼跟楊勇並非真打實鬥,不知王爺可曾注意到,二人戰上場有說有笑,好半天二人才伸手,作爲仇敵,水火不同爐,哪有一見面聊天拉家長的,末將懷疑裴行儼判國通賊。”範興說着,眼睛偷偷地打量楊林的表情。
靠山王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範興,你看走眼了,你的懷疑沒有道理。本王也在場,雖然二人話是有點多,但裴將軍上前就伸手,是楊勇故意拖着沒話找話。再說了,二人打了八十個回合沒分勝負,並非假打假戰呀。”
範興聽了繼續道:“王爺,還有一點,不知王爺發現沒有,楊勇收兵了,按理說,裴家父子應該引軍掩殺,多好的戰機呀,說不定趁機拿下關城也未可知。但是裴家父子竟然按兵不動,王爺不覺得蹊蹺嗎?”
靠山王仍然搖頭:“此言差矣,裴行儼大戰楊勇那麼半天,早已累壞了,再者說了,他是第一次上戰場,根本沒有帶兵經驗。裴仁基胳膊上又受了傷,他們不帶兵追殺,完全在情理之中。再說了,城頭上有人觀陣,李靖多謀,能沒準備?當時追殺過去未必能討到便宜。將軍捕風捉影胡亂懷疑,是不是還在爲張霸之事耿耿於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