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新安雖然是個縣城,但卻是洛陽的‘門’戶,重要程度自不必說,守城主將乃是王世充的胞弟王世仁,城中有一萬兵馬。而且此人殺法驍勇,胯下馬掌中金背砍山刀有萬夫不擋之勇。他與王世充齊名,再加上其侄子王仁則,老王家的兩口刀一杆槍個個驍勇善戰,據說他們三人刀槍合一,天下無敵。
張公瑾帶着幾千殘兵敗將退入城中,王世仁聞言大怒,要和張公瑾一起復奪義馬,哪知剛點兵出城十多裡地,便迎上了裴家父子的先營。
這個地方叫黃土坡,地勢相對平坦而開闊,正好適當打仗。四周除了稀稀疏疏的幾棵楊柳點綴着,就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地,淺草剛好沒過馬蹄,附近還有一個小村子,不過村子裡的百姓早跑光了。雙方便就地擺開戰場。
裴行儼令弓箭手‘射’住陣腳,讓他爹裴仁基給他觀陣,摧馬掄錘衝到兩軍陣前罵戰,王世仁要提馬出戰,張公瑾告訴他:“將軍,這個使雙錘的小將就是裴行儼,力大錘沉,太厲害了,您可要多加小心。”
王世仁一看,這裴行儼長得好看,就是十幾歲的小娃娃,不過這對銀錘個頭是不小,應該是空心的,不然的話這樣的小‘毛’孩子能舞起來嗎?
聽完張公瑾的話大怒,讓張公瑾爲自己觀陣,拍馬舞刀直取裴行儼。二將並不答話,對衝過去,就聽得空中噹啷一聲錘刀相撞的巨響,火星一濺,震得王世仁手心發燙,胳膊差點脫臼,手一哆嗦,一隻手的虎口有血滲出,但他咬牙忍疼硬是沒鬆手,否則,手中的大刀就飛了。
王世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難怪張公瑾敗得這麼快,此將果然厲害,我得多加小心,用巧招勝他。
二馬錯蹬後,繼續對衝,二人刀錘並舉便殺在一處。王世仁不敢碰他的雙錘,只得躲着打,這樣就有些吃虧。
二十個回合後,王世仁漸漸不敵,張公瑾衝了上來,雙戰裴行儼,三將正打得難解難分時,楊勇的人馬趕到了。楊勇和李靖縱馬上了一高坡,遠遠地看着戰場上三將打得熱鬧,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李靖道:“王爺,我們人多,敵人現在還沒警覺,我們舉兵突然衝殺過去,一舉拿下新安,進‘逼’洛陽。”
楊勇看着戰場上的情況,在馬上搖頭道:“軍師不妥,那樣勝之不武,此二將能與裴行儼殺個平手,說明這兩員將武藝了得,要是能收在麾下所我所用,豈不美哉?”
李靖一聽樂了,暗道,我這‘女’婿真有愛將癖呀,見了武藝高的大將就想收下,爲我所用。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人家能輕易投降嗎?你知道人家的底細嗎?
於是搖頭道:“王爺,這二將武藝是不含糊,特別是這個王世仁有萬夫不擋之勇,但你知道他們和王世充是什麼關係嗎?王世仁和王世充是親哥倆,他能背叛他哥哥來投奔我們嗎?還有這個張公瑾,武藝也不差,他可是王世充的心腹愛將啊。”
楊勇一樂:“軍師,不要說不可能呀,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嘛。王世仁降不降,一個無名小輩,無關緊要,我要的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張公瑾。如果二人都不降,那只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但是本王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機會。”
這番話說得李靖直番白眼兒,論武藝王世仁比張公瑾高強得多,你怎麼本末倒置呀?哦,王世仁不可能投降我們,你是想挖他們兄弟的牆角,把張公瑾拉過來,也不大可能呀,那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沒等李靖說話,楊勇已經縱馬下了高坡,帶着人馬衝過去了。李靖搖搖頭,我這‘女’婿太別緻了,很多的時候都是莫名其妙的,不過老夫早就習慣了,這也正是他的長處呀。想到這裡,李靖又笑了,縱馬跟了過來。 wWW⊕тtκan⊕co
楊勇帶着衆將衝到隊伍前面,裴仁基一看楊勇和軍師等主力部隊到,趕緊過來施禮。
楊勇衝他一擺手:“將軍免禮,鳴金!”
裴仁基會意,鑼聲一響,已經佔了上風的裴行儼不願回去,回頭一看,楊勇立在那裡兒,便不敢逞強了,對二將喊了一聲:“聽見沒,我們王爺讓小爺回去,先讓你們倆多活一會兒!”說完撥馬就走。
二將也沒追趕,趁着這個機會大口喘氣,這裴行儼真是太厲害了,要這麼打下去,我們倆也不是他的對手哇。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二位將軍,大事不好了,賊人的主力部隊開到了,有好幾十萬呢,我們快撤兵吧!”
二將聽了一驚,這才長身軀往對面軍陣觀看,果然,義軍正在增加,遠處塵大起,無數的軍馬正在洶涌而來。
二人剛想收兵撤退,忽然又有人來報:“將軍,我們的援兵也開到了,王仁則將軍帶着一萬兵馬從宜陽趕到了。”
王世仁聽了在馬上郎聲大笑:“妥了,這次我們不用退兵了,仁則一來,諸神退位,賊人再多,不過是烏合之衆爾!”
張公瑾不以爲然的搖頭道:“將軍何出此言,裴行儼這樣的驍勇之將怎麼能算是烏合之衆呢?而且,我還聽說,楊勇的武藝只在裴行儼之上,不在裴行儼之下呀,當年的無敵神槍羅成都敗在他手下了……”
“張公瑾,你給我閉嘴!”王世仁把眼一瞪喝道,“你到底是哪一頭的,怎麼老是長賊人的威風,滅我們爺們的銳氣呀?你是不是讓使錘的小娃娃打怕了?裴行儼再厲害,難道比我侄兒王仁則還厲害?仁則勇猛無敵你不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天寶大將宇文成都和瓦崗寨的伍天錫是他的對手。那楊勇何許人也,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一個風流放‘蕩’之輩,當年仗着他父親叔叔的威名,什麼平南陣、滅北齊,所向披靡,狗屁!全是沾別人的光,他自己能有多大本事?況且這些年他當太子,在宮中玩娘們,‘弄’什麼酸詩腐文,武藝早就荒廢了,他今天威名純粹是別人吹噓出來的,你要是害怕,就趕緊給我滾!”
張瑾不敢言語了,這時王仁則的兵馬開到,三將兵合一處,王仁側撇着嘴,趾高氣揚,‘挺’槍躍馬來到王世仁近前施禮道:“叔叔一向可好,侄兒有禮。”
“賢侄免禮……”王世仁笑着將眼前的戰事大致講了一遍,王仁則勃然大怒,提馬衝向兩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