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鬼坡。兩座軍陣對壘,薛舉的三十萬大軍和楊勇的二十萬大軍。兵力數量上,楊勇稍弱。
不是因爲楊勇的實力不如薛舉強大,而是因爲楊勇連年征戰,這一年多來,楊勇連克強敵,先掃平了洛陽王王世充、征服了瓦崗山的李密,接着又與李秀寧交戰於潼關、河東等地,然後揮師此上洺州,打垮了夏明王竇建德和山東的宇文父子,與劉黑闥逐鹿山東,如今又揮師咸陽,戰線拉得過長,戰場開闢過多,牽扯了楊勇的兵力。
相比之下,薛舉準備要充分得多。自去年冬天,小山屯糧庫被李秀寧一把大火焚爲灰燼,薛舉兵敗清水河,薛舉父子就開始醞釀今天這場戰爭了,因此可謂是蓄謀已久。
坐在馬上,楊勇看着薛舉強大的陣營,問計李靖和蘇定方:“這一仗具體我們如何打法?”
李靖道:“王爺,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垵。眼下,薛舉的先鋒營剛剛受挫,他必然惱羞成怒,大舉報復,我軍們可將計就計,誘敵深入。”
楊勇點了點頭,看向蘇定方。蘇定方看王爺問計自己,有點受寵若驚,趕緊施禮:“王爺,軍師之計甚妙,薛舉肯定會認爲我們遠道而來,屬於疲憊之師,加上他們有兵力上的優勢,因此急於和我們交戰。誘敵成功之後,薛舉必然大敗,末將願領一支人馬,斷其後路。”
楊勇大喜,和李靖、蘇定方詳細商量之後,派小將蘇定方領兵兩萬北取禮泉和永壽,派大將秦瓊領兵兩萬向南走周至,攻取太白,然後兩路大軍直插陣倉,切斷薛舉的退路。
然後命大將裴行儼帶兵兩萬埋伏在馬嵬坡東面的北村,命大將伍天錫領兵兩萬埋伏在馬嵬坡東面的南村,這一下就抽去了楊勇八萬人馬,二十萬人馬就剩下十二萬人馬,先示弱正好誘敵深入。
李靖和蘇定方算是把薛舉給看透了,現在的薛舉就是報復心態。自打出兵近兩個月來,一直都很順利,先鋒官彭玥很給他長臉,一路上取關破塞,勢如破竹,薛舉長驅直入,他夢想盡快拿下咸陽和大興,這兩座堅城哪怕取下一座,也動搖了楊勇的根基。
但是事情不如他所願,遠在山東作戰的楊勇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上柱國大將軍之一先鋒官彭玥陣亡,先鋒營差點全軍覆沒,一萬兵馬僅有三四千人敗回他的大營。
薛舉惱羞成怒,問逃回來的兵將戰事的原委,這些兵將不敢隱瞞,跪倒在地,將羅士信驍勇和彭玥、趙明陣亡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薛舉聞言吃了一驚,彭玥、趙明死得這樣慘?他們在羅士信馬前一個回合都沒過?趙明倒也罷了,那彭玥可是自己的四大柱國之一,勇冠三軍,論武藝不次於朕,看來,楊勇並非池中物,羽翼豐滿,身邊高手如雲,這是一場硬仗。
薛舉惱怒之餘和謀士李星一商議,認爲楊勇從山東到咸陽,長途跋涉,屬於疲憊之師,趁他們立足未穩一鼓作氣打垮他們。因此,薛舉的隊伍到了扶風郡後,馬不停蹄,帶着三十萬大軍直壓過來,雙方馬嵬坡擺開陣勢。
薛舉手下的兩大柱國王元化、趙天成不服楊勇和羅士信,這兩個人都是巴蜀名將,是兩年前薛舉父子攻取川蜀時收降的。他們倆本來都是出家人,王元化出身道教,善於使一口七星桑門劍,人稱七星道人,在巴蜀三羊觀出家。他和趙天成是好朋友,趙天成是峨嵋山的主持僧,善於使一口方便連環鏟,人送外號鐵羅漢。
這兩個人都是身懷絕技,但因不學好,不守清規戒律,吃酒帶醉調戲民婦,被趕出山門。爲了生計,他們還俗了,仗憑着一身好武藝,領着一幫土匪佔山爲王,打家劫舍。隋朝的地方官無力征剿,後來朝庭曾一度派大兵圍剿,但也失敗了。
再後來,隋煬帝楊廣被宇文化及所弒,天下大亂,盜賊蜂起,五花八門的義軍多如牛毛。這兩個人一看是大幹的時候了,領着一幫土匪下山搶地盤,別看他們人數只幾百人,但還沒人是他們的對手,殺官奪府,很快佔據了綿竹和綿羊等數座州郡,兵馬也擴充了兩三萬人,實力大增。
正在這時薛舉父子攻取巴蜀,雙方展開激戰。儘管憑單打獨鬥薛舉父子不是這二人的對手,但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早就不是個人英雄主義式的單兵對陣。因此王元化和趙天成屢屢敗北,後來被困重圍。薛舉命謀士李星前去勸降,二人一商量慨然應允,薛舉大喜稱帝后封二人爲柱國大將軍,後來又收了大將彭玥和楚雲,也一併封爲柱國大將軍。
薛舉手下四大柱國,這次薛舉御駕親征帶來了三個,另一個就是大將楚雲在太子薛仁果駕前聽用,鎮守京師秦州。
四大柱國功高蓋世,武藝高強,一向不服人,神槍無敵義勇逍遙王楊勇的名望越來越大,他們都想挑戰楊勇,至少想單挑一下,這次機會終於來了。聽說彭玥陣亡了,先鋒營大敗而回,王元化和趙天成兩個人氣壞了,紛紛討令要出戰楊勇和羅士信,並願下立下軍令狀。
薛舉應允但列了全隊,薛舉當然有他自己打算。第一個出戰的是鐵羅漢趙天成,楊勇一看這貨沒穿甲衣,生方面大耳,腦袋像個倒放的罈子,滿臉的橫肉,濃眉環目,手中的方便連環鏟大得出奇,就知道這個人不好惹。而且這傢伙天生的飛毛腿,不用戰馬,手提方便連環鏟三躥兩縱便衝到了兩軍陣前,指名道姓要楊勇和羅士信出戰。
楊勇剛要摧馬出戰,李靖提醒了他。這時羅士信和單雄信都要請令出戰,楊勇的四個美女老婆也要出戰,他們的理由是不能只看熱鬧,也要立功證明他們在戰場上的存在。
楊勇先命女將羅士英出戰,羅士英得令後摧馬擰槍直取趙天成,一道白光直奔他的腹部點來。
趙天成不愧是鐵羅漢,一不躲二不閃,三不用方便連環鏟來擋,深吸一口氣,大肚子就鼓起來了,像個小西瓜。羅士英這一槍正點到他的肚子上,迸的一聲,槍被彈了回來,彷彿刺到銅牆鐵壁上一樣,把羅士英的手還頓了一下。
趙天成哈哈大笑:“小妞長得挺俊呢,叫什麼名呀,有婆家沒,如果沒有,我們倆搓和搓和怎麼樣啊?”
“淫賊,再胡說八道姑奶奶割了你的舌頭!”羅士英說着,抖槍改刺趙天成的梗嗓咽喉,趙天成仍然站在那裡,運上氣讓他刺,結果這一槍又沒刺入。
這下,羅士英驚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