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中箭，命在旦夕，竇皇后和張、尹二妃也得着信了，他們帶着宮娥綵女哭哭啼啼也來到了養心宮，御醫們正忙着搶救，外圍的太醫和太監趕緊把三個女人勸住。
“參見母后，參見母后，參見皇后娘娘……”李建成、李世民及衆臣紛紛施禮。
這種場合，四個兒子只有李建成和李世民在，竇皇后不禁含淚問：“建成，世民，元霸和元吉呢，紹兒呢？”
李建成看了看李世民，一時語塞，總不能告訴母親，她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婿正在外面拼命吧。
“回母后，外面很亂，他們在捉拿兇手，處理善後。”李世民只得這樣應付，
“世民啊，不許瞞我，究竟怎麼回事兒？……世民啊，你們可是親兄弟啊，這是怎麼啦？”竇皇后又泣不成聲了，今天的事她當然聽說了，這也是她第一次過問政事。
“母后。”當着衆大臣的面，李世民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兒臣不孝，楊勇混進了京師，爲了逼楊賊出面，兒臣出了個下策，才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兒臣無能，請母后責罰……”
“母后，兒臣一定會抓住楊賊的。”李建成也跪下了。
“你們是說楊勇來了？”竇皇后有些不可思議。
“嗯，十有八九隱身在四姐妹玉春樓。朝中也出了奸細，他們這是要毀我大唐啊。”李世民點頭道。
“啊？這……不是和親停戰了嗎，怎麼會這樣？”竇皇后驚得嘴張多大，作爲一代賢淑善良的皇后，她當然不知道政治鬥爭的多樣化和殘酷性。
不光是她吃驚，聽了李世民的話，旁邊的張、尹二妃也吃了一驚。這兩個女人，心裡咯噔了一下子：難道四姐妹玉春樓那個頭牌，那個裝神弄鬼、把我們伺候得欲神欲仙的小白臉是楊勇？不對吧，他不是太子的人嗎？張、尹二妃不敢往下想了。
“楊賊來了，還有奸細？太可怕了，建成，世民啊，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派人去抓楊勇，爲什麼不把奸細抓起來殺了？”尹妃插話道，其她心裡也不安，害怕把自己劃爲奸細一黨。
“對對對，趕緊派兵查抄青樓，捉拿奸細纔是呀。”張妃也跟着幫腔。
李建成沒搭二妃的腔。
“我們只是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但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李世民不想理這兩個女人，應付了兩句話對竇皇后道，“人心叵測，母后，等兒臣抓住了楊賊再向皇后詳細稟報。”
李世民這幾話，張、尹二和劉文靜心裡頗爲忐忑。
這時，御醫中當頭的忙活完了，從裡間出來了。
“父皇怎麼樣了？陛下如何？”李建成和李世民、竇皇后和張、尹二妃等紛紛圍上來，李淵的生死現在是最關鍵的。
御醫頭子施禮道：“給各位殿下和皇后娘娘報喜了，老天有眼，箭起出來了，這支箭射得不深，差一點就傷及了心肺。陛下已經醒了，已經無大礙了，”
衆人一聽，心纔算放了下來，李建成和李世民和竇皇后及張、尹二妃都要進去，被太醫攔住了，說李淵身子很弱，需要休息，不能打擾。
衆人剛要散去，正這時，從帳裡面傳出李淵微弱的聲音：“建成，世民，你們哥幾個進來吧，其餘的人先出去在外面候着。”雖然聲音弱小，但由於距離近，也很安靜，外面的人仍然聽得很清楚。
“兒臣遵旨，遵旨！”李建成、李世民答應着掀開帳簾進去了，竇皇后帶着張、尹二妃還有裴寂、劉文靜、段志玄、劉弘基等人都退出去了，這些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宮門外等着。
李建成和李世民來到李淵的牀榻前，就這麼一轉眼的工夫，李淵又蒼老了許多，臉色薑黃，有太醫和太監在旁邊守着，李淵側臥着，頭部墊高，李建成和李世民趕緊跪下了。
“元霸和元吉呢？”李淵看了看他們倆，聲音很弱，但此時二人聽來如晴天霹靂，不敢講實話，李建成看看李世民，李世民瞅瞅李建成，李建成只得編瞎話，“回父皇，三弟和四弟正在追查兇手，處理善後。”
“是啊，父皇，三弟和四弟一會兒就能到，您安心養傷，我們一定會把兇手抓住的。”李世民安慰道。
“你們兩個還在騙朕！……算了，今天的事朕全知道了，也不讓你們說了，朕就當個聾子和瞎子，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說着，李淵很痛苦地閉了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繼續道，“你們倆知道這一箭是誰射的嗎？”
“父皇，兒臣無能，還沒抓到兇手。”李建成慚愧地低下了頭。
“父皇，您剛中箭，羅鬆就帶着人馬殺出來了，兒臣懷疑這一箭是羅鬆所爲，因爲別人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這個膽量，楊賊還沒有露面，肯定有人指使他乾的，此人不是姓楊就是姓李！”說着，憤怒地看了李建成一眼，“兒臣一定會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的！”
“世民，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本宮是幕後主使？”
“難道不是嗎？”……兩個人又爭吵起來。
“好啦！”李淵說着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李建成和李世民不敢吭聲了。
“陛下，您病情剛剛穩定，不易大動肝火。保重龍體要緊。”太醫趕緊勸。
咳嗽過後，李淵向太醫擺手示意把那支箭拿出來，遞給了李建成，李建成接箭在手，端詳了半天，除了這支狼牙箭又粗又長，比普通的箭重很多，他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李淵又把箭交給李世民，李世民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箭上印有字跡或什麼特殊標記。
李淵把箭接在手中，顫抖着道：“你們倆給朕記清了，這支箭是楊勇射的，跟上次射朕的那支箭一般無二，你們倆竟然不識得，還在自相殘殺，朕就要命喪楊賊之手了？你們……你們枉爲我李淵之子！”李淵神情激動。
兩個人一直在牀前跪着跟李淵說話，現在一聽李淵這話，臉上發燒，頭低着，不敢看李淵那張臉。
頓了頓，李淵對太監道：“讓他們都進來吧！”
“遵旨。”太監答應一聲，用特殊的嗓音對外喊了聲，“皇上有旨，宮外的娘娘和大臣進來見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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