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縣再往上走,就是雁門郡的五臺縣地界了。
五臺縣有五臺山,《名山志》曰:“五臺山,五峰聳立,高出雲表,山頂無林木,有如壘土之太,故曰五臺。”
《古經》上就有記載:五臺山左臨恆山,右接天池,南屬五臺縣,北至繁峙縣,環臺大約有五百餘里。
五臺山地區環境優美,各種名勝寶剎多不勝數,可惜李隱沒多少閒功夫駐足欣賞這些美景。
從五臺山的山間小道艱難而行,穿過五臺山區後,就到了雁門關管轄的地區。
雁門關,便是雁門郡的郡治所在。
“天下九塞,雁門爲首”,雁門關又稱西陘關,高踞勾注山上(勾注山又稱雁門山),附近羣峰挺拔,地勢險要,有“太原之鎖鑰,全晉之咽喉”之說,是歷朝歷代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天塹,戰國名將李牧,便曾在這裡抗擊匈奴十多年。
劉宏看了看略顯冷清的雁門關門,笑道:“堂堂鷹揚郎將到任,怎的每個人出來迎接?我看你這似乎不受人待見啊!”
李隱無所謂的蹬馬上前,“我輩行事,又何須看人臉色?”說話間已騎馬進了這雁門關。
李隱是九月初開始啓程來雁門關赴任的,現在已是十月末,白雪紛飛,天寒地凍,偌大的雁門關內,並沒有多少行人。
大隋的府兵主要還是集中在關中、河南兩地,像雁門郡這種邊塞之地,整個郡就一個鷹揚府,共轄四千五百人。
雁門郡只有一千五百郡兵,但雁門關還有六千駐兵,由虎賁將軍王智辨率領,這六千駐兵常年守衛雁門關,只負責雁門的安全,沒有特殊調令,不會調離雁門關。
整個雁門郡兵力共一萬兩千人,足以在平時守衛這座關鍵的要塞,如果遭遇大戰,則能隨時請求太原等郡的增援。
當李隱去到雁門鷹揚府營寨的時候,周安、吳漢、張亮等人立即迎了出來。
由於接連兩次征討高麗都傷亡慘重,使得雁門鷹揚府總共只剩下一千出頭的人,所以朝廷允許李隱帶他在酸棗的舊部前來上任。
李隱在酸棗的舊部,也就一千多人,李隱覺得只帶這點人太少了,所以又自行招募了八百多人,名曰輔兵。所以他總共帶了兩千多人來這雁門關。
周安他們是直接北上雁門關的,沒繞什麼路,但不走汾河谷地的路段不易於大軍行走,所以他們也是剛到雁門關沒多久。
至於採蓮、小蝶和妞妞她們,由於現在這裡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所以李隱打算一切安定下來再去接她們來,就讓她們暫時留在了酸棗縣,李隱在酸棗縣的威望很高,沒人敢爲難她們三人的。
“郎將大人,您終於到了,可把我們給盼苦了!”張亮聲情並茂的道,一邊說着還用衣袖擦拭着好不容易纔擠出來的眼淚。
李隱正要答張亮的話,一個文士打扮的人上前參拜道:“下管雁門鷹揚府司馬潘仁海,見過郎將大人。”
劉宏立即意挑剔的眼神看着這潘仁海,他原本想着如果雁門鷹揚府沒有司馬的話,就讓李隱給他來當的,沒想到卻是已有正主了。
李隱對此也是感到有些詫異,“不必多禮。”
潘仁海道:“郎將大人,太守他們現在已在回雁樓擺下宴席,要爲大人接風呢,大人您打算幾時去赴宴?”
李隱愣了一下,正要答應立即就去,但忽見周安拼命的給他使眼色,知道其中有蹊蹺,於是便道:“那潘司馬先行吧,我隨後就到。”
潘仁海於是先行離開了。
李隱見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後,纔看向周安,“難道這回雁樓的宴,不是什麼好宴?”
周安點了點頭,“據我們這兩天的觀察,雁門郡上到太守,下到普通官吏,似乎都對我們不怎麼友善,現在突然要宴請郎將,只怕沒什麼好事。”
李隱冷笑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有什麼招,我接下就是,調五十個兄弟來,咱一起去會會他們!”
“這……這是要動武嗎?”張亮臉色發白的道。
“沒卵蛋、害怕的話,就回去待着吧!”劉宏嗤笑道。
張亮挺直腰道:“誰……誰說我害怕的?我張亮除了怕郎將大人威風外,還曾怕……怕過誰?”
劉宏仍是一臉的鄙夷,但沒再說什麼。
回雁樓是雁門關中最大的酒樓,現在已被包了場,沒有一個閒雜之人。
此時回雁樓最大的雅間中,已坐有好些個人,爲首的一人滿頭白髮,正在那打着瞌睡,他便是這雁門郡的太守邱行善。
座在邱行善右下首的,便是虎賁將軍王智辨,而左下首的則是雁門郡丞陳孝義,王智辨與陳孝義之後則是一郡的文武官員,王智辨的下首位置是空着的,應該是留給李隱做的。
此時這雅間中沒人說話,氣氛十分的壓抑,只有太守大人邱行善的呼嚕聲迴盪其間。
郡丞陳孝義咳嗽了一聲,掃了衆人一眼,“如果這個李隱非要壞咱的財路,那我們該怎麼辦?”
邱行善忽然睜開眼睛,一臉迷糊的問:“什麼路斷了?那立即派人去修吧,不然耽誤了皇上的聖旨,可是要殺頭的……”
邱行善似乎還有繼續說下去,陳孝義立即打斷他道:“回太守大人,雁門郡的道路十分暢通,一點事都沒有!”
邱行善“哦”的因了一聲,又繼續閉上眼打起瞌睡來。
司馬潘仁海眼神閃爍的道:“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之下,那李隱不可能不答應我們的條件吧!”
陳孝義道:“這可不好說,具我得來的情報來看,這人是屬於油鹽不進的主。”
雅間中的衆人又是一陣討論,最後都將目光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王僧辨。
王僧辨面無表情的說出了一個字:“殺!”
這正是陳孝義等人想要的答案,所以聽後都紛紛點了點頭,都不再說什麼了。
“鷹揚郎將李大人到!”回雁樓門口的小廝喊了一聲,雅間之中,除太守邱行善外,這些各懷心思的人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