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聽得目瞪口呆,末了嘆口氣:“我剛纔還在埋怨你們沒來幫我,現在倒是爲你們慶幸了。”
石珀還是輕笑一聲:“都沒事就好,韓進可能受了點傷,不過問題不大。倒是教授,你覺得這兩人是日本人嗎?”
“是日本人,”教授肯定地說,“不過這兩人的行爲很詭異,他們聽覺異於常人,而且善於攀爬跳躍。”
“你是想說,他們也是擁有能力的?”石珀問教授,教授嗯了一聲:“雖然不是多厲害,但就像我們不能隨時掌控我們的能力一樣,我想他們可能也是在摸索中……”
“剛上這島,發現幾乎人人會說中國話,”石珀苦笑一聲,“現在,這裡又人人都有超能力……不意外,沒有意外那才叫意外呢。”他嘆口氣,“等到天亮吧,天亮咱們再回去,現在盲人瞎馬,走路撞樹,還有一個俘虜……希望天亮得快一點。”
老天沒有如石珀所願,天色一直很暗,倒是雨水漸漸小了,只是空氣潮溼得很。林子裡漸漸能看見人影了,三人都鬆了一口氣,教授站了起來:“一起去看看吧。”
樹下那人死的很慘,一身黑衣,身下一大片辨不清顏色的血漿,仰面倒在地上,全身都是彈孔。石珀搜了一下屍體,摸出一把手槍。
“他沒跟你槍戰,”石珀掂着槍,搖搖頭,“也許是過於自信了。”
另一個傢伙還活着,這是個很年輕的人,東方面孔,一身黑衣已經沾滿泥漿,鼻青臉腫地趴在泥水中,一雙怨毒的眼睛狠狠盯着衆人。
韓進沒等石珀發話,一腳將那人踢得翻了過來,伸手在他身上搜着。
“他脊椎錯位了,”教授一笑,“復位很容易,你想不想叫他站起來?”他問石珀。石珀搖搖頭,蹲下來問那人:“日本人?”
那人不說話,惡狠狠瞪了石珀一眼。韓進從他身上又搜出一把手槍,把玩着,“沒別的東西,看來是很自信,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怎麼處置他?”
石珀嘆口氣,將手槍抵在那人的腦門上,那人閉上了眼睛,一聲槍響在林子裡久久迴盪着。
當楊攀月看到三人的樣子,大吃一驚:“怎麼搞的滿身是血?”石珀苦笑着:“先看看韓進的腿吧,我們倆沒事。”
楊攀月看了看韓進襤褸褲腿下的傷,“沒事,像是被掛了一下。你們怎麼搞的,遇上敵人了?”
教授點點頭,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楊攀月叫黃辰辰去拿急救包,簡單給韓進處理了一下:“行了,不是什麼問題。”韓進苦笑着:“怎麼着也給纏一下吧?就這麼打發了?”楊攀月白了他一眼:“真以爲自己是重傷了?只不過掛了層皮!”
“把王超叫過來。”石珀對桑傑斯說,“他還老實吧?”桑傑斯一笑:“老實的很。”
王超鬱郁地走了過來,石珀斟酌了一下,擡頭問道:“之前追捕你們的,是不是還有兩個黑衣人?”
王超漠然搖搖頭,石珀看了教授一眼,繼續問道:“你們裡面都是什麼人?”“都是船廠的工人,”王超低垂着腦袋,“我們都認識很久了。”
“我們
昨晚去了你說的樹林,”石珀嘆口氣,“他們都死了。”“什麼!”王超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能!巡邏隊一直在很遠的地方,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躲在林子裡!”他神色緊張,握着拳頭朝着石珀吼着。
“死了,是被兩個黑衣人殺的,”石珀淡淡敘述着事實,“我們趕到的時候也遭到黑衣人的襲擊,你看到我們的樣子了,我們已經殺了那兩個黑衣人。依我判斷,他們是日本人派出來的。”
王超突然一聲冷笑:“這話也太假了吧?”他滿臉的悲憤,“你們半夜裡去找他們,把他們全殺了,是吧?”石珀神色一冷:“我們殺他們做什麼?”
“因爲我們是個累贅!”王超瞪着血紅的眼珠子,惡狠狠地瞪着石珀,“你們趕到那裡殺死他們,嫁禍給日本人!這樣你們保全了你們英雄的名聲,還替我們報了仇,又扔下了一個包袱!”
“放屁!”韓進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是什麼人你自己都證明不了,說不定你就是個漢奸!”
王超突然一下子朝着韓進撲過來,韓進飛起一腳:“去你媽的!”將王超踢了個跟頭。王超倒在地上,嗚嗚痛哭起來。
“小月……”韓進呲牙咧嘴回頭對楊攀月說,“你看這腿……傷口又流血了,幫我包紮一下吧,我求你了。”
“沒人能證明的你的身份,”石珀看着地上的王超,“不管你怎麼想,這事不是我們做的。而你,也只能被看管一陣,直到我們跟領袖會合。”
他站起身,走出洞外,看看陰霾的天色,空氣中滿是水汽,看來這雨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落下。
教授和伍德也走了出來,教授說:“王超說以前沒見過那兩個黑衣人,現在能證明他身份的人都死了,你還準備帶着他去見領袖?”
“殺一個敵人容易,”石珀看着教授說,“但殺一個無辜的人,我至今沒這個勇氣。”
伍德呵呵一笑:“疑點很多。”他掰着指頭,“一、他獨自出現,知道我們的名字,知道我們的行動路線和目標;二、他揹着個假電臺,試圖取得我們的信任;三、他說林子裡有他的人,結果這些人都死了;四、他引我們去殺了巡邏隊,那巡邏隊在那裡徘徊了好幾天,竟然像是給我們準備好的誘餌一般;五、他說他們裡面有個具備超能力的人,能預言禍福,”他嘿嘿一笑,“這次好像沒預測到,一下子全掛了。”
“其實都能說得通,”教授搖搖頭,也比着指頭,“他知道我們的名字、路線和目標,因爲有個超能力者的存在;他揹着假電臺這事,他自己的解釋說得過去,想取得我們的信任,將我們引到林子裡,看看他們的處境,以懇求我們帶他們走;殺巡邏隊這事,因爲巡邏隊一直追殺他們,所以他對巡邏隊恨之入骨;至於預言這回事……”
教授搖搖頭:“這次連韓進都沒預測到有這次危險,又何況他們。”
伍德點點頭,“都是道理,倒是不辨真假了。”他擡眼看着石珀,“你的意思,帶着他走?”
“不帶着又如何?”石珀抱着雙臂,“他知道的太多,放出去也是個危險。不過我傾向於他說的都是實
話,否則,如果他知道咱們的路線和目標,何不叫日本人直接來一鍋端了?”
“那就帶着吧,”教授點點頭,“看緊點,到達目標後交給他們處理吧。”
“什麼時候走?”伍德問石珀,石珀遲疑了一下,“吃過早飯就出發,也許路上會下雨,但咱們遲了一天,還是把時間搶回來。”他拍拍伍德的肩頭,“要是等天晴的話,也許又要等上好幾天。”
“那就準備出發吧,”教授回身對伍德說,“你和桑傑斯緊盯着王超,別叫他有機會一個人行動。”伍德嗯了一聲,轉身跟着兩人回到了山洞。
重又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地形倒是熟悉了很多,只是小雨果然又飄了起來,衆人都沐浴在這雨霧中。
王超垂頭喪氣跟着衆人前行着,似乎已經認命。
“石珀,”楊攀月走到石珀跟前,“要不要斜插過去?”她指着右側,“抄近路。”
石珀展開地圖,看了一眼:“你覺得接應咱們的人,會不會跟咱們錯過?”“不知道,”楊攀月搖搖頭,“不過,王立彬他們也沒說他們的人在哪裡接應咱們,這錯過不錯過也談不上了。”她指着地圖,“咱們從這裡穿過去,也就錯過一點距離,後面的還是重合的。我不相信接應咱們的人找不到咱們。”
“那就這樣!”石珀合上地圖,跑到隊伍前面。衆人轉向西南,一路靜靜在細雨中行進着,這是一處低窪的山坡,山坡最低處已經形成溪流潺潺,一片靜謐中,衆人都不覺心情放鬆了很多,陶冶在這靜謐的山野情致中。
待得衆人轉過一處山坳,就要重新踏上草原時,桑傑斯突然舉手示意衆人停下腳步。石珀心中一緊,跑了過去,“什麼事情?”
“好像有人,”桑傑斯皺着眉頭,仔細聽着,又搖搖頭,“剛纔聽見有說話的聲音。”
“聽錯了吧?”石珀仔細聽着,除了細雨沙沙,就是流水潺潺,哪裡有什麼聲音,甚至連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可能神經過敏了。”桑傑斯笑了一下,就要示意衆人繼續前行。石珀攔住了他,“咱們先過去看看,讓大家先停下。”
話音剛落,從山坳對面突然轉出一隊人來,兩隻隊伍面面相覷,顯然都沒預料到這種迎頭相遇的情況。
石珀嘩啦一下舉起槍來,失聲吼着:“不許動!都把槍放下!”對面的人也慌亂的吼叫着,四處臥倒着,用槍指着這邊,整個兩邊的人都亂作了一團。
但,誰也沒有先開槍。
雙方距離太近,不過就幾十米距離,都對對方有所顧忌。石珀這邊地勢稍高,衆人已經在慌亂中迅速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緊張地用槍指着對面的人。而對方卻顯然也訓練有素,也都在一陣慌亂中作好了攻擊的準備。而且,對方人數明顯多過石珀他們。
石珀和桑傑斯站在最前面,緊張地用槍指着對方,對方也有一個人站着,舉槍指着石珀和桑傑斯,兩面就這樣對峙着。
石珀看着對方一身白衣,都戴着防毒面具,已經判斷出是日本人。他腦子轉得像個風車:“太近了!即便拼贏了,也沾不了多少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