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出門廊,外面依舊槍聲大作,炮彈不斷在四周炸開。楊攀月皺了一下眉頭:“我們進來這麼長時間,他們還沒攻進來?”
“也許是敵人又形成了新的防線,”教授望着被炮火映紅的天色,“我們還是抓緊時間找到鹽田次勝要緊!”
“往這邊走!”韓進一馬當先,領着衆人追蹤着鹽田次勝。
一路上遇到不少敵人,但在幾人的槍口下,很少能阻止他們的前進方向。教授和皮特的點射,將敵人在很遠處就一一清除,衆人很快來到一座保存完好的灰色建築前。
“這是個實驗室吧?”伍德盯着這灰色的建築說,從破碎的窗子裡能看見裡面的一些設備和儀器。
“這裡嗎?”石珀看着韓進,韓進肯定地點點頭。石珀大步朝着那建築走去。
剛接近那建築,建築裡就射出一陣密集的子彈,將衆人*退。敵人有一挺機槍架在二樓窗口,子彈翻飛,從衆人頭頂嗖嗖掠過。
衆人躲在兩邊的建築裡,皮特舉起卡爾98K,隨意瞄了一下,一聲槍響,一個白衣人從二樓窗口摔下,皮特朝身邊啐了一口:“不知死活!”
石珀再次衝出,朝着那建築的窗口扔進了兩顆手榴彈,嘣地一聲,巨大的衝擊將門窗和磚石都炸了出來,裡面的槍聲一下子啞掉了。
“甕中捉鱉!”楊攀月冷冷地說,舉着槍帶着衆人衝進了實驗室。
“你們搜樓下!”石珀喊了一聲,一下子竄上了樓梯,伍德跟着石珀跑了上去。
石珀剛跑到二樓走廊,迎面一拳從陰暗處砸來,石珀大驚,舉槍格擋,砰地一下,一些黏液濺在石珀身上,灼痛難忍。對方又一拳砸來,石珀措手不及,當胸狠狠捱了一記,翻滾着摔下樓梯。
“噠噠噠噠!”伍德朝着對方開火了,一時間黏液四濺,那人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全身被子彈打得顫抖着,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又是個怪物!”伍德驚呼一聲,拖着石珀退回樓下。
楊攀月見狀,跑了過來,“怎麼了!”她望着痛楚的石珀,石珀咬着牙,身上冒着青煙,手上的槍支已經被腐蝕地千瘡百孔,衣服上被濺到黏液的地方都燒穿成一個個小洞,竟然像是被硫酸濺到了一般。
石珀胸口捱了一拳,赫然一片焦糊的血肉,正冒着縷縷青煙。石珀掙扎着想站起來,“別逞能了!”楊攀月怒不可遏,擡頭望着樓梯,“到底是什麼東西!”
呱唧一聲,似乎有東西從樓上摔到了樓房外面,衆人循聲朝着窗外望去,只見一灘墨綠色的黏液在火光輝映下冒着氣泡,慢慢的,那黏液朝着中央聚攏着,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這灘黏液中鑽出來!
“就是它!”伍德渾身發冷,指着外面那灘詭異的黏液,那黏液中間一點點隆起着,慢慢成形,一個人形的東西從黏液中站了起來。
“打!”衆人一起開火,那人形的東西渾身被子彈打得黏液飛濺,它踉踉蹌蹌站了起來,身上的黏液瀝瀝拉拉,朝着衆人走了過來。
“快走!”石珀奮力推着衆人,“跑!跑出去!”
衆人見這
敵人不畏子彈,只得拖着石珀逃出實驗室,慌亂中黃辰辰一腳踩在一灘飛濺的黏液上,一跤滑倒。韓進一把將黃辰辰拽了起來,黃辰辰的鞋底已經燒穿了。
“等等!”黃辰辰掙扎着,彎腰撿起一個破碎不堪的本子,“走!快走!”
那人形怪物已經現出真身,卻是一個清瘦的中年人,腦袋溜圓,面部似乎被火燒過,猙獰無比,光着上身,踩着黏液啪啪朝着衆人衝來!
“快撤!”教授驚呼着,衆人又是一陣密集的射擊,打得那人渾身黏液飛濺。
那人卻依然不管不顧,只管朝着衆人衝來,眼見已經來到衆人面前,他猛地張開嘴巴,嘩啦一下,一道墨綠色的黏液朝着衆人噴去。
“跑!”楊攀月驚慌失措,連連後退着,躲避着黏液的攻擊,卻把受傷的石珀丟在了那裡。“老師!”黃辰辰驚呼着,返身朝着石珀撲去,楊攀月一把抱住她,“快跑!”
“老師!”黃辰辰掙扎着,伍德一把架住黃辰辰,扛在肩上。韓進回身連連朝着敵人射擊着,但敵人毫不退卻,眼見着石珀已經救不回來了!
“石珀——!”楊攀月悲憤地喊叫着,看着那人走到了石珀身邊,伸出滿是黏液的手,就要抓住石珀。
“不要啊!”黃辰辰掙扎着,哭喊着。但石珀早已昏死過去,那雙冒着青煙的手一點點朝着石珀的腦袋抓去。
唰地一道白光閃耀,照得衆人眼前一陣空白,等白光閃過後,石珀卻消失了蹤跡!
那怪物也吃了一驚,手在半空探着,呆望着空蕩蕩的地面。他猛地擡起頭,狂嘯一聲,一股黏液再次從口中噴涌而出,朝着衆人射來。
幾人閃避在一道殘牆後,聽得那牆壁被黏液腐蝕的滋滋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鋼鐵燃燒的味道,教授和伍德身上都被濺上了黏液,衣服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撩開衣服,濺上黏液的皮膚被燒得焦黑一片。
“啪啪”,敵人每走一步,腳下都濺出一片黏液,衆人膽戰心驚。回頭望望,抵抗軍的部隊依舊沒有攻打進來,估計還在巷戰中膠着。
“石珀不在!”楊攀月咬着牙,“你們得聽我的!”她聽着那敵人的腳步聲漸漸*近,“撤退!跟部隊會合!”
說完,她猛然閃出,朝着敵人射出一串子彈,衆人也紛紛跳出,打上一陣,一起回身朝着來路跑去,那怪物在衆人身後緊追着。
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從四下響起,皮特一驚:“飛機?”
楊攀月卻看着黃辰辰淚流滿面的臉,搖搖頭。轟地一聲響,四下騰起一片黑雲,朝着衆人這裡撲了過來,呼呼擦着衆人頭頂朝着那怪物撲了過去!
韓進伸手抓了一把,手心刺痛,攤開手看了一眼:“是黑蝗!”
成羣的黑蝗朝着那怪物撲去,噗噗聲不停響起,一陣陣青煙冒出,那人顯然是有些措手不及,揮手驅趕着這些密密麻麻的蝗蟲。楊攀月他們趁機甩開了敵人,朝着來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衆人心驚不已,到處都是白衣人和抵抗軍的屍體,看來雙方在這裡展開過慘烈的拉鋸戰。又穿過幾條巷子,從背後將敵人的幾處
防禦幹掉,衆人這才退出了總部。
“石珀!楊攀月!”老遠就見卡斯帕探着半截身子朝着他們揮舞着柺杖,衆人跑了過去,跳進一個彈坑。
“不行了,耽誤了太長時間,敵軍開始回援了!”卡斯帕有些焦頭爛額,“我們必須撤退!”他腦袋四下一晃,“石珀呢?”
楊攀月回頭看着依舊激戰中的戰場,牙齒咬得嘎巴作響:“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教授也緊握着拳頭,狠狠砸着地面。
“撤退!”楊攀月喊着,“全部撤退!”卡斯帕舉起槍,啪啪兩顆信號彈飛上半空,抵抗軍開始有序地撤離。
傷亡慘重,一路上盡是受傷的抵抗軍戰士,十幾輛坦克,回來的只剩下五輛,裝甲車全報廢了。
“具體損失還要回去估算,”卡斯帕垂着頭,坐在搖晃的卡車上,“我估計……能回來一半都不到,實際能再次投入戰鬥的,不到1000人了。”
“老師……”黃辰辰伏在楊攀月腿上嗚嗚哭着,楊攀月臉色平靜,撫摸着黃辰辰的頭髮:“別哭了,你老師沒那麼容易出事,等一下安全了讓韓進測一下,咱們能找到他的。”
“功虧一簣啊……”教授明顯不甘心,腦門上的皺紋層層疊疊,“我們要是能早一步抓到鹽田次勝也好啊……”
“石珀是怎麼回事?”卡斯帕看着楊攀月,“你們說他失蹤了?”
“不是失蹤,”伍德搖搖頭,“是消失了,一瞬間消失了。我們跟一個渾身黏答答的傢伙打的時候,石珀受了傷,撤退的時候他消失了。”
“黏答答的傢伙……”卡斯帕搖搖頭,“沒聽說過。這次攻擊之後,敵人肯定會報復,我們會處於被動挨打的階段了。”
他擡頭看看衆人,又嘆口氣,“石珀失蹤,我怕領袖會不理智啊……”他慢慢摸出根菸,“我們再沒有實力跟敵人一搏了。”
卡車吱呀一聲停了下來,衆人一愣,卡斯帕從車廂探出頭去,一個士兵跑了過來,敬了個禮:“我們在前面發現石珀昏迷不醒!”
“石珀!?”衆人一時炸了鍋,韓進一下子跳下了車,抓住那士兵:“在哪裡?帶我去!”士兵帶路,黃辰辰也緊張地跑着,緊緊跟着那士兵。
石珀躺在地上一具擔架上,一個醫護兵正在幫他處理傷口。他依舊昏迷不醒,但看起來,一切情況都不算太糟。
黃辰辰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他還活着……”一下子癱軟在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是怎麼一下子跑到這兒的?”教授抓撓着白髮,看着前面茫茫的草原,“空間錯亂嗎?偏偏落在他身上?還是他會瞬移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卡斯帕拄着雙柺走了過來,如釋重負,“我還一直擔心怎麼跟領袖交代……說實話,我連自殺謝罪的心都有了……”
“他身上被強酸燒傷,需要用水沖洗,具體還要觀察,”衛生兵站了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謝天謝地!”楊攀月腿都軟了,嘴脣蒼白,緊緊捏着黃辰辰的手,“快點走吧,別被敵人的回援包了餃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