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因原本不想哭的,可當他一說那句話她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偏偏頭被他壓着,那男人的手勁向來很大,她只覺得腰都快要被他掐斷了,難堪又難受,胡亂地將眼淚鼻涕蹭在他胸前衣服上。
“喂,你別太過分了。”丁亦宇推推她,謝思因故意跟他作對,剛被推開又要蹭過去,這幼稚的舉動惹得他不自覺地輕笑出聲:“你也好意思說我無賴。”
被她蹭的身體都熱了起來,丁亦宇臉色微變,不得已只能用力將她推開。
謝思因不妨有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愣了一下,才覺得疼,眉頭緊緊皺起來。
丁亦宇沒想到自己力氣居然這麼大,看她模樣痛苦,忙彎腰下去拉她。謝思因賭氣將他的手拍開,快速站了起來,忍痛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他說:“對不起。”這次沒敢再動手動腳。
謝思因背對着他,悶聲說:“你每次都只會欺負我。”
那哽咽嘶啞的聲音讓丁亦宇頓時無措,默了默,才說:“剛纔是意外。”
“你就是故意的!”謝思因猛地轉身看他,眼眶通紅,看上去可憐兮兮,卻是氣勢洶涌地指控他。
丁亦宇看她的眼睛,沒說話。
她轉身就走,被他牢牢抓住手腕。倆人都不願回頭,他沉聲說:“別走。”
謝思因心中莫名一跳。她很快又將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忘掉,手腕動了動。他轉身,臉上帶着薄怒:“讓你別走你還走,你到底會不會尊重人?”
他居然用她剛纔控訴他的那些話來堵她,謝思因微張着嘴,瞪了他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恍惚間,他的手探了過來輕輕放在她肩上,低頭看着她,說:“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根本不等她答應,丁亦宇已經拉着她又重新做回沙發上,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他緊緊挨着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住她兩隻手,將她身體扳過來面對他。
謝思因此時就像一個聽話的木偶,直愣愣看着他,呆呆的樣子讓丁亦宇心裡一動。一隻手不自覺地蹭了蹭她的臉,柔聲問她:“你剛纔哭什麼?”
不提這個還好,謝思因一聽這話就回過神來了。看出她恢復了常態,丁亦宇忙將手從她臉上拿開,仍是抓着她兩隻手。
“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逼着你,欺負你。可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的我。”
這是事實,她無言以對。
“是不是覺得嫁給我很委屈,甚至是骯髒?當初是你家裡面不允許鋪張,結婚前那些約定是不是也是你提出來的?我也無條件接受了。既然彼此都是自由之身,那麼一個童奇奇至於讓你這麼難受?”他毫無保留地用最直接的字眼質問她。
謝思因聽的一肚子火,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結婚事件她是導火線,這個無可爭辯,可在這件事上理虧不代表她就可以一直忍氣吞聲。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明明是你們算計在先!要不是許青美搶走了謝家一半的大客戶,我們的損失也不至於這麼慘重!“
“你覺得你很偉大是不是?你趁火打劫,明面上是給我們借錢解了燃眉之急,可你捫心自問你們這麼做真的不是別有用心?我承認新加坡設備的事情是你們家出的錢沒錯,可是誰不知道你們丁家是藉着謝家的廠房和人力在爲你們自己服務?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噁心死我了!”
丁亦宇只是看着她,手裡漸漸使勁,他不曾意識到,她因爲太過激動也沒覺察到。
“關於童奇奇,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在乎你在外面怎麼亂搞,對你們丁家,對你我都噁心透了!便宜都被你們佔盡了,你要怎麼抹黑隨便你!我反正是個沒用的棋子,現在這婚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只想離婚,不管你答不答應。”
她越說越激動,到了後面隱隱有些哽咽,不甘心地別開頭,卻又被他強勢地扳了回去。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誰跟你說的這些?”
“惱羞成怒了,敢做卻不敢承認?”謝思因禁不住冷笑。
她的笑實在太刺眼,丁亦宇皺了下眉頭,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跟她說的那些話,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他低了低頭,不自覺又握緊她的手,說:“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謝思因很是抗拒。
“你今天必須聽。”
她看着他,眼裡仍是壓抑不住火,那裡面似乎還多了些類似於仇恨的東西。他暗暗心驚。
“關於我媽,或許她做的的確有些過了。”
“只是換個角度看,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可能看着大好的利益卻放手錯過。當時你們家是個什麼情況你也清楚,如果沒有我媽,還是會有別人將那些客戶拉走。”
謝思因渾身顫抖,咬牙看着他如何狡辯。
他迎着她仇恨的目光,又說“你來找我的時候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你會說到結婚的事情。我承認當初的確是看中了你們家的產業。但你想一想,丁家到底有沒有幫到你們?你當初心裡就沒鬼?無非都是爲了利益,只是立場不同。”
“說這些不是爲了讓你感激我。新加坡設備的事情暫且不說,”他頓了頓,才又說,“我媽其實心裡也是有些愧疚的,你看她這段時間對你的態度是不是變好了許多?你倒好,跟她一個病人計較這麼多。還有啊,你父母又是怎麼對待我的?見到我像是見了過街老鼠。自從咱們結婚以來,我可不覺得我有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謝家。”
“任憑你有百張嘴也抹殺不掉丁家對謝家做的那些齷齪事情。”謝思因聽到最後已經沒力氣去冷笑了。
“感情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白說了? ”丁亦宇也漸漸不耐煩。見她眼眶又溼潤,他內心又軟了下來,“你現在情緒太激動,咱們先不談這個。”
“那好,我說離婚,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他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頓:“不可能。”
眼見她要發狂,丁亦宇忙將她的手又抓緊了幾分,又擔心她疼,仔細去看她的臉,他覺得自己長這麼大以來從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爲什麼一定要離婚?還記不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原本已經在規劃重新辦婚禮,就等你點頭。”
“你想都別想了!”謝思因用同樣的意思回敬給他。
丁亦宇卻無視她的抗拒,自顧自地說:“別總是做一些無謂的掙扎,我知道你媽非常不喜歡我,但是如果說到離婚,只怕你爸也不會站在你那邊。你別瞪我,我說的是實話。”
她哽聲說:“我爸肯定支持我。”
“那只是你認爲。”
“你別想挑撥離間!”
他按住她激動的手,“你當你爸傻呢?他本質上就是個商人,我沒想說他有什麼不好,當初他肯答應你嫁給我肯定就是做了長遠打算。你爸比誰都看得透,知道誰更適合你。”
謝思因冷哼:“你對自己很自信?別忘了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爛人。”
她可真是敢說,丁亦宇聽到那兩個字自然沒什麼好臉色,緩了緩,才又說:“我們只談現在,還有以後。”
“沒有以後。”她試圖甩開他的手,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她站起來要走的時候,聽到他在後面低低地說:“謝思因,你到底是因爲討厭我,還是害怕愛上我?”
謝思因覺得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她轉身,毫不掩飾眼裡的諷刺,“你可真是不要臉。”
她其實更想說的是“你腦子沒病吧”。
丁亦宇似乎笑了一下,上前一步,表情又漸漸凝重。
“說真的,不是我非要抓着你不放手。我今年三十二了,跟我差不多年齡的,你看威哥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我當時就想,娶了你,這樣可以安心過日子,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又上來摸她的臉,像是上了癮,模樣癡情:“我不想聽你說離婚。謝思因,能不能忘掉從前那些不愉快,咱們兩個好好的。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不滿,只要你開口,我儘量去改。”
謝思因如同麻木,任由他的手在她臉上胡來,想冷笑卻被他使勁將臉揉的變形,她終於忍不住拍掉他的手,冷而無情地說:“可能嗎?”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
“我……”
“別說你不想。我也不想聽。”他乾脆堵住她的嘴。她嗚嗚咽咽,他從她眼裡讀出了她的意思,卻笑起來,放開她的嘴去揉她的頭。
謝思因覺得他像是在揉一條狗。
“今晚你好好休息,今晚過後,我不想再聽到那些不好的東西。記住我說的話。”
說完,他快速在她嘴上偷親了一口,頗爲滿意地看到她一臉錯愕的表情,他愉悅一笑,“我發現你越老越習慣我吻你了。”
她一張臉頓時通紅,還沒發作,他又說:“晚安。”
謝思因倒沒料到他就這麼走了,恍恍惚惚半天沒回過神。搞什麼,居然讓他爲所欲爲。她非常懊惱。
那人到了門口卻又停住,回頭看了她半天,像是遲疑又像是斟酌措辭,最後說:“明天童奇奇真要做手術,你要是想找證據就趕快。”
“你滾!”
她想也不想,隨手抓起沙發上的衣服就朝他的臉人扔過去。
丁亦宇準確抓住了衣服,一面穿上一面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莫名覺得有些開心。
出門的時候又想,這麼折磨她,他是不是有些心理變態?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點眉目?其實這文就是狗血小言,但凡我寫的東西都有一個特點:一個作死的女人和一個不怕死的男人胡攪蠻纏最後面膩膩歪歪(莫名其妙)在一起……
僅供娛樂,大家不要太較真233333
當然一切友善意見,好聽或不好聽的我都可以接受,感謝一直默默看文的妹紙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