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柏大仙的最後一句話,其中飽含深意。不想活了卻也由不得自己。但楊夜和天若,此時哪裡會在意這些細節,聽完那番解說之後,才知道這百年輪迴咒根本子虛烏有,純粹是那些叛逃仙吏爲掩人耳目杜撰出來的。
“哈哈,原來如此,天若,你也能永生不滅了!”楊夜終於卸下了壓在心上已久的大石,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美妙得難以言喻。”只要你不去天正星系,那仙籍便不會發作了!”
小仙女卻似乎並不太興奮,反而心內有幾分空空的感覺。好似轉瞬間失去了許多重要的東西,一時間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她早已習慣了數着時間迎接最後一刻到來,如今忽然發現那一些全無意義,沒有了失去,沒有了死亡,沒有了緊迫,也似乎失去了值得珍惜的某種東西。”是什麼呢?我以後又該如何揮霍這無盡的時間呢?我本應該高興纔對,卻爲什麼有迷茫,有失落,有困惑的感覺呢?”
一雙有力並且溫暖的手握住了小仙女略顯冰涼的玉手,“天若,我永遠不會失去你了。”
一段充滿柔情的傳音,讓小仙女的內心再次充盈起來,先前的不適迷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幸福感覺,和對未來的無限嚮往與熱切期待。
不顧一切的投入那溫暖的懷抱,小仙女沉積在心裡數十年,或者說數萬年的苦悶與悲傷化爲淚水盡情宣泄出來。
幻柏大仙有些禁受不住如此的場面,悄然而去。將內殿留給這一對歷經千辛萬苦。才終能相伴終老地有情之人。
按說,青木宮大主事飛昇大羅天,乃是三清天的一大盛事。
須廣邀良朋知己。大肆慶賀宣揚一番。但今時今日,幻柏大仙哪還有心情在乎這些。天境大亂迫在眉睫。他又身懷重大隱秘,須得爭分奪秒前往大羅天謀劃對策。而楊夜所言之事,更不宜宣揚公開,所以,這位已晉升大羅天境的大仙。在重重心事困繞下,悄然無息地消失了。
“呃.....師傅走了嗎?”小仙女終於止了眼淚,眼波流轉間,幸福滿足的笑容又浮上臉頰。
“恩,他趕着去報喪呢。”楊夜一臉壞笑地說到。
小仙女莞爾一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幻柏師傅,他可幫了我們不少。”
“我說錯了嗎?那些消息對於天境來說,可謂是糟糕透頂。”
打趣一句,楊夜見小仙女地心情也平復下來,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有楊夜在。小仙女根本不願意去想將來怎麼樣,接着又該做些什麼。見楊夜若有所思,小仙女也不打擾他。依偎在其懷中,用纖纖玉、指在楊夜胸前畫着圈圈,享受那永不膩煩的溫存。
過了一會,小仙女隨口輕嘆道:“誒。難道我以後不能再去天正星系了嗎?”
“可以去,只要在百年之期,六道輪迴驗籍之時留在外面,便會無事。”
幻柏大仙的解釋,其實並不詳盡。但楊夜從那隻言片語中,也能推敲出大致情況。
在由六道輪迴掌控的這一界宇宙中,施大神通自闢六界輪迴的獨立世界。這等若由人力來改天換地,韙逆這一界地至高法則。雖然範圍只有一個星系,但的的確確將六道輪迴法則給大大羞辱了一番。楊夜不得不佩服那位施法的大神通仙人,他纔是最大的逆天者。
但六道輪迴法則又豈容輕侮,尋常仙人與其他生靈在六界輪迴中並不受六道掌控,而身負仙籍者,卻是六道輪迴裡擁有特殊地位及身份的一批修行者。按幻柏大仙所言,形神俱滅亦能恢復如初,由此可見,仙籍等若一種永生不滅的精神烙印,一份給仙吏做憑證,一份給六道輪迴留存。
而天若百年輪迴的真正原因,卻是六道輪迴百年一次的驗籍所致。
別的仙吏也許無法得知驗籍地準確時段,但小仙女卻是清楚的很。只要那段時日留在六道輪迴的世界裡,便能無恙。而其他的時間裡,大可往來於兩大輪迴世界之間。
但仙籍意味着什麼?難道僅僅是永生不滅嗎?這纔是楊夜真正擔心的問題。
天庭雖然早已遠離三十六天境,但三清聖祖卻留下十二位主神來管理仙吏,維護天境的秩序。雖然天境也因此大亂,至如今羣雄並立,正邪相峙,更有外來勢力威脅。但那些主神仍在,天庭留下的衆多仙吏依然要受其約束。
拿什麼來約束?很顯然,就是仙籍。原來地天庭就是用仙籍來束縛臣子從吏,而如今,便是由那些主神來控制。楊夜雖然不知道那些主神用何種手段來管理仙吏,但從幻柏大仙的一些言語中,卻也有所察覺。其實,只要想想那些叛逃的主神與仙吏,竟然不顧骨肉親情也要脫離仙籍,由此可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小仙女身負的仙籍,僅僅是秘書的品階。
如果那位主神心血來潮,要召小仙女去做小秘,這麻煩可就大了。
估計,楊夜會一怒之下,殺上大羅天,將那些主神殺個乾淨。
楊夜忽然想到,幻柏大仙去了大羅天,那些主神得知消息,只怕會來仔細查問。如果他們知道小仙女擁有仙籍,說不定會收爲侍仙。這卻是楊夜與天若,萬萬不能容忍的。說實話,失去自由,還不如失去生命,難怪那幻柏大仙會說:“擁有仙籍的人,不想活了,也只能活着。”這其實是在暗示,擁有仙籍的人,若非心甘情願受此束縛,卻是生不如死。
“不行,我們得趕緊走!”楊夜忽然拉上小仙女,便往殿外飛去。
“哎!我們去哪?”小仙女一臉莫名其妙,問到。
“離開這裡,離開天境,走得越遠越好,先回離淵星系。”天若擁有仙籍的事,幻柏大仙會不會如實稟告,其實很難說。但楊夜不敢冒此風險,此次若能安然回返離淵星系,也要加速發展煉科武器:“他奶奶的,天若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誰要膽敢動我的女人,就算是大神通者,老子也要他形神俱滅。”
此時的青木宮,在幻柏大仙離去後便停了下來。楊夜與小仙女擁有自由出入青木宮的特權,一出內殿,也不與一衆侍仙打招呼,徑直往宮外飛去。
當兩人剛剛邁入宮門,迎面卻飛來三位神仙。那三仙見到楊夜和天若,即刻喊道:“天逸師弟,天若師妹,你們果然在這裡。”
“靠!這三個老不修怎麼來了。”楊夜驟然止了身形,心下煩悶,卻也不好流露出來,領着小仙女上前見禮道:“周渾師兄,洞玄師兄,蒼梧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千辛萬苦才逮到青木宮,說實話,周渾有點累,有點疲憊.....
幻柏大仙每次都來這一招,動不動就駕御青木宮到處亂跑,這偌大的天境想找到飄來飄去的青木宮,實在不太容易。此時總算達成師命,找到天逸天若,周渾也鬆了口氣。他恨恨地瞪了蒼梧一眼,接着對天逸說道:“師傅讓我們來,領你們二人去平育賈奕天境的岣漏山。”
“岣漏山?去那裡做什麼?”楊夜明知故問,他和小仙女收到無數次傳喚,只因正與幻柏大仙大談隱秘,才未曾理會。而紫微青玄二位師傅,現仍在一心一意的算計着心意宗楊宗主,楊夜當然不想去,也不能去。
“這個,爲兄並不知道。你們去了見到師傅便知。”周渾看了一眼青木宮,接着便催促天逸天若快些動身。其實,他是擔心幻柏大仙忽然出現,又橫生枝節,纔會如此急切。
但是,此時楊夜一心想盡快帶小仙女離開天境,又豈會如他所願。
他忽然面帶喜色,對三位老師兄說道:“正好,我也正想去見紫微青玄二位師傅,有一件天大的喜訊要稟報。”
三仙愕然,一路上受盡冷言冷語的蒼梧真人,不禁問道:“有何喜訊?”
“大喜,大喜,幻柏師傅已經晉升大羅天境了!”楊夜一臉歡喜,眉飛色舞地說到。
他話音一落,三仙驚愕異常,蒼梧真人隨即狂喜過望,一馬當先便往青木宮裡衝去。周渾與洞玄卻愣在原地,他們實在沒想到,出身不正,修煉功法亦繁雜不純的幻柏大仙,會搶在紫微青玄二老前晉升大羅天。
“嫉妒啊!嫉妒!”青木宮出了位大羅天仙,其聲勢必定大漲,周渾洞玄聞知其信,心裡頗不是滋味。而楊夜卻在一旁,頗爲奇怪地問道:“二位師兄怎麼了?幻柏師傅晉升大羅天境,你們難道不去恭賀嗎?我和天若自去平育賈奕天境的岣漏山便是,你們還是先去恭喜幻柏師傅,以免失了禮數啊。”
周渾與洞玄笑得頗爲勉強,應道:“極是,極是,我們這就進去,你和天若一路上不要耽擱,我們隨後便到。”說完,周渾洞玄便往青木宮而去,準備尋幻柏大仙道賀一番。而楊夜與小仙女,卻強忍住笑意,手牽手,由楊夜施展天地挪移,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