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迷漫森林,楊夜在空中發現一座城市。四四方方的城牆,環城而建的護城河連通這一條支流蜿蜒而過。並不寬敞的河道上點點白帆,甲板上的水手穿着類似古裝的短襟緊衣忙碌的駕御着船隻。城門處站着幾個兵士打扮的人正在檢查過往的行人,街道上人流聳動,相隔幾千米的上空都能聽到市集的喧鬧。
修道文明的底層就是這樣?恍落回到古代,也許只有這樣的社會才能給修道界培養新血。星際文明雖然社會發達,但失去的也更多。那有這麼藍的天,這麼綠的水,這麼多心性樸直的人。雖然市集中也能看見幾個欺善怕惡的潑皮,一些滿臉銅臭的奸商,心腸惡毒的潑婦。但比例少的可憐。反而讓楊夜覺得生活更加真實。望着欺負人的人揚揚自得,被欺負者憤憤不平,路人或冷眼旁觀,或不平,或同情,或嬉笑,或大喝一聲拔刀相助。好一幅清明上河圖。
楊夜換上師傅乾坤戒裡的長袍,束起已經留長的頭髮。一個隱身訣後落到城中,漫步在着古意盎然的街道上。青石鋪就的路上雖然略有不平,但感覺很好。修真已久形成的不是人的心境破碎了,換回年少時飛揚的感覺。這就是入世?楊夜又回覆了做人的感覺,居然感覺到有點餓,好久沒有吃過東西連自己都不清楚了,馬上就找間酒樓大吃一頓,念頭一起才發覺自己沒錢。
找到間珠寶行,從乾坤戒裡取出的最低階的寶石。假意是從懷裡掏出的,放在掌櫃面前。掌櫃馬上就被寶石吸引,當得知換銀錢時,馬上喜笑顏開,楊夜也錢袋充盈起來。
對面就是家酒樓,被熱情的小二引至二樓,點了幾樣菜,叫了一壺酒。邊吃邊聽着別人的聊天。還是先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所以不光是酒樓,神念展開方圓十里纖毫畢現,說句誇張的話,掉根頭髮都能聽見。
這頓飯吃了快三個小時了,楊夜也大致明白了這裡的情況。現在自己身處落復大陸的峒門城,屬於大漢國所轄。大陸的另一邊有個隆朵國,大家都忌諱莫深,總是不敢深談,好象時常發生戰爭。大漢的京城在國家的中央,大家談論時都帶着羨慕的語氣,讓楊夜也很想去看看。談論的最多的就是修真了,說某某在京城拜到師傅拉,誰在深山得遇神仙啊。羨慕的語氣多少感覺到遺憾,最後發出的聲音總是嘆息。看來修道在這裡有很深的羣衆基礎哦,楊夜比較滿意。這樣收徒弟,開香堂,比較容易嘛,怎麼感覺好象黑社會!
停下杯筷,楊夜也有點鬱悶,在很多小說裡都能看到主角在酒樓總是遇到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不是被人砍,就是砍別人。不是被人泡,就是泡別人。不是遇見怪人,就是自己找到知己。自己磨磨蹭蹭的混了三個小時就是沒人理。
無趣!結帳走人,在街上繼續閒逛。心裡想着,多少要遇到點事情好讓自己一展所長啊。可惜他知道自己故事的開頭,就是沒人幫他結尾。逛了半夜也無奇遇,也沒人搭理。鬱悶無比的準神仙只有又一個隱身訣,離開了沒有一點故事、奇遇、偶遇、甚至美女的城市,心裡還憤憤的想,以後峒門城的徒弟一定不收,這是一個多麼沒有建設性的城市啊!
楊夜啓動黑天戰甲,坐在駕駛倉內,往京城方向飛去。黑色的戰甲在夜空中劃過,就象隱身了一般。交給黑天操控後,楊夜卻玩起了光腦遊戲,戰鬥機甲自帶的模擬空戰遊戲。反正是以仙石爲能量,也不用擔心類似斷電之類的能量短缺。聽師傅說仙石在星球的另一邊有出產,落復大陸也有專門的修道店鋪經營仙石,不用擔心缺貨。
漸漸的夜空中好象多了點東西,不時有光虹滑過。光虹都帶着靈光,明顯是有道修御使法器飛行。楊夜還是首次遇見除師傅以外的道修,興奮中也帶着點忐忑。連忙降低戰甲的速度,收斂光華,黑天戰甲更像一個影子一樣沉浸在夜幕之中,黑夜裡再也捕捉不到。越往前飛,光虹出現的頻率越快。都是往京城方向飛去,各種顏色的御光都有,甚至有帶着五彩光芒的靈光。
偷偷的跟着一個御光,很快就看到前面有個龐大的城市,比峒門城起碼大上十倍餘,雖然是凌晨最黑暗的時刻。城市裡的燭火,城牆上面的火把,把這個都城點綴得分外豔麗。前面的御光已經降落,並沒有進入京城。
楊夜有點奇怪,深夜趕往京城,怎麼到了卻反而落在城外。捏了個隱身訣懸停在空中。不一會,又是一道御光飛來,也是到了城外降落。城外也有些低矮的房屋,那些道修進入好象店鋪的地方。難道要等到白天才能進城,還是京城上空是禁飛區。想想在華夏國裡到處是禁飛區,楊夜也有點明白了,畢竟一國之都的上空不能隨意飛行也很正常。
楊夜也懶得去客棧休息,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盤膝而坐,恢復真元。
大漢國的國都就叫京城,坐落在中央平原的中部。人口近一百多萬,除了外城牆,還有三座內城,正中央是大漢皇城。今天可是大漢國舉行仙論會的日子,全國的道修門派齊聚於此,論道較技。由大漢皇族所掌的皇龍宗主持,主旨是交流道法,宏揚國術。要分封十大門派,並昭告天下。這是大漢國修道界的一大盛事,誰能入十大,絕對是光大門楣的絕好時機。這也是修道界最敏感的時期,十大門派將以較技決定分屬。各派都會在這個時候把在各地歷練的高明弟子招回,苦練密法,望能在論劍大會上一鳴驚人。原十大是爲保住自己的地位。其他的門派就望能挑戰成功。
已經隨着人潮進城的楊夜,正在京城的前門廣場閒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知道是一個機會。可惜已經過了遞柬的時間。正感無奈的時候。一陣劍鳴聲傳來,只見廣場西邊來了幾位道修,齊身黑袍。一位短鬚書生模樣的人正御使柄青色長劍,懸在自己頭頂上方嗡嗡做響。
見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書生清咳一聲道:“本人清澗山元極門掌門弟子張非崖,向各位見禮。本門有幾位歷練弟子因事未能如期抵達,現望有苦修道友或無門無派之道友能暫時加入本門。本門現缺長老二名,論劍大會無論能否成事,都要贈於道友一件靈器。本門這次參加大會只爲揚名,不爲十大。所以並無危險,望有高手能來相助。”
廣場一陣喧譁,只聽到人羣亂紛紛的議論着。楊夜聽到好象都在說元極門如何大方,靈器都能隨便贈予。見張非崖隨即從芥子寶囊裡取出二件靈器,一件是個九品的五行扇,一件是柄八品的火屬性飛劍。見到寶物的人羣聲音更大了,大家都圍了上去。元極門出來八個年輕弟子站成圓形,把張非崖和另一人圍在當中。
雖然人們見到靈器的熱情很高,可就是沒人應聲而出,閒散道修一般實力很差,法訣法寶沒有門派在後面支持,成就不大。連元極門的年輕弟子都不如。剛纔張非崖說明了是召二位長老,按慣例一派長老要有淬丹嬰生的境界,雖然眼紅二件靈器卻也實力不濟徒嘆奈何。而真正的苦修者實力高強卻喜窮山惡水,性情古怪。對這種大會不屑一顧,根本不會來京。在場剩下的有實力的道修卻是有門有派也要參加大會,就算不參加,也不敢犯叛門的禁忌以謀取靈器。所以大家欣賞了一陣寶物後就各自散去。
楊夜覺得到是一個機會,本就沒有什麼叛門禁忌的概念,雖然瞧不起這二件靈器,但是參加論劍大會到是有了門路。一個浮光訣,外面的弟子只覺得一道靈光掠過,楊夜已經站在圈內。張非崖眼前一閃,就見一人已到跟前,還以爲有人想搶靈器,祭起的飛劍連忙落下護住全身。
楊夜學着施禮的樣子,抱拳拱手道:“本人散修,特來入派。只爲見識一下論劍大會的盛況。張道友看我是否有這個資格。”
張非崖臉上微微一紅,自覺剛纔有點慌亂。也拱手道:“道友如何稱呼?仙鄉何處?可有門派?”雖然知道有門派者不會爲靈器而犯叛門大忌,但是問一聲更好,有個萬一也好脫卸干係。
“夜長風,本是名獵戶,在迷漫森林得遇恩師,收爲門徒。恩師是苦修真人,無門無派。師傅讓我入世歷練,聽聞京城開論劍大會故來見識一下,開開眼界,可惜錯過遞柬時間,正巧貴派在招徠閒能,所以來問問,看我能否暫時加入貴派,去論劍大會看看。”報個假名再說,楊夜把暫時二字說的有點重。自己還要開宗立派,去論劍大會看完就拆夥。
張非崖上下打量楊夜,居然看不出深淺,自己已經是聚元凝神境界的道士,難道面前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年輕人已經是淬丹嬰生的道師?自己也知道修真無歲月,年輕的外表只是表象。誰知道對面的傢伙已經多少歲了。不敢失禮道:“前輩可是道師?”
當得到肯定的答覆以後,不覺得有點興奮,向楊夜說到:“本以爲無人會來應聘。缺少足夠的人手去參加大會,只有忍痛拿出派裡的靈器,希望能有高手助陣,不奢望能進十大,只希望能贏上幾場,揚揚名聲就行。”見楊夜對自己在這裡招人有點疑惑,就解釋道:“參加論劍大會的門派要有三位長老和五名弟子,人數不夠的算自動棄權。我門成立不久,本有二名長老,還缺一位。被迫無奈只有出此下策,幸虧道師高義,屈尊來就。在下感激不盡啊。”
一番話把楊夜的臉都說紅了,畢竟社會經驗少啊。連忙客氣幾句,接過一件代表長老席位的玉牌。約定幾日後當論劍大會開始時在此匯合。就急急而去。可惜沒看見張非崖在他轉身離去後眼裡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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