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的紅軍、紅海軍戰士,所有政工人員,全體蘇維埃的同胞們,現在我要告訴同志們一個消息:在兩個小時前,芬蘭悍然撕毀停戰協議,派刺客在維堡刺殺副國防人民委員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奇-普倫雅科夫同志,安德烈同志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正在接受急救!-”
當收音機裡傳來“現在打斷原來的節目,斯大林同志將要對全國進行重要講話”時,從符拉迪沃斯託克一直到佈列斯特,所有城市、集體農莊的高音喇叭都被緊急接通,所有勞作的蘇維埃公民都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聚集到廣場上、聚集到高音喇叭和收音機前。
當斯大林深沉的話音響起,整個蘇聯都似乎停頓下來,當聽明白講話的內容,整個蘇維埃沸騰了,人民被芬蘭人的卑劣行徑徹底激怒!
在列寧格勒,基洛夫工廠喊出了“每天多工作一小時爲前線”的口號;在烏拉爾,所有軍工廠進行了動員大會,力求多生產出高質量的武器彈藥;在無數的軍營,紅軍和紅海軍戰士們進行了戰備動員,隨時準備接受命令開赴一線。
這些年來林俊已成爲全蘇的偶像、軍隊心中新的軍神!現在芬蘭人膽敢卑鄙的行刺軍神,這就是對全蘇維埃人民的挑戰。斯大林同志吹響了戰爭的號角,全蘇人民將全力以赴!
年輕的小夥子們互相呼喊着去武裝委員會報名登記,隨時準備應徵入伍,而更多的蘇維埃人在心裡爲安德烈同志在默默祝福,希望蘇維埃的軍神能挺過這一關。
武金斯卡婭比誰的心都急,在飛機上努力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因爲她看到斯大林的臉色也和自己一樣,巴不得立刻就抵達列寧格勒。她不能影響大家地情緒。
急着到丈夫身邊,也許自己能幫上忙,像以前一樣保護丈夫的身體,雖然很清楚自己就是到了列寧格勒也只能做一個看客。
“卡婭,安德烈會挺過去的,我已經調集了最好的專家去列寧格勒。”
斯大林安慰她,後面的飛機上就有5名莫斯科最出色的胸外科專家,而在基輔。全蘇最著名的肺損傷治療專家也已同亞歷山大一起起程。
這時飛機報務員彙報:載着安德烈同志的專機已經在列寧格勒機場降落,機場已放晴,安德烈同志還在呼吸!
“等着我,我地安德烈!”
這邊斯大林打消了自己的一個念頭,本想讓報務員再次通知列寧格勒全力搶救,但一想這樣可能會給那些醫學專家過多的壓力,就沒有做聲。
波雷寧一路低飛,軍醫囑咐飛行高度不能超過1000米。不然過低的氣壓會增加出血。波雷寧把高度控制在600米,在風雪漫天的氣象條件下完全只能依靠儀表飛行,這簡直就是用命在賭!
爲了安德烈的生命,波雷寧願意賭!
列寧格勒軍區醫院已經做好準備,他們已經通過電臺通話瞭解了林俊的具體傷勢。與搶救相關的各科專家分成兩批,小部分在機場等待,其他人在手術室各就各位,只要人一到就進行手術。
專家們也是在擔憂。擔憂林俊堅持不到列寧格勒,只要能活着進手術室,他們有三成地把握把林俊救回來。
也許是老天開眼,漫天大雪和來時一樣,來得快走的快,波雷寧已經看到列寧格勒機場的燈光。平穩的轉彎降落,一個觸地就把飛機穩穩的降落在機場上。
斯大林和亞歷山大地專機前後腳降落在機場,車隊立刻高速駛往軍區醫院。
斯大林像個父親一樣拍着武金斯卡婭的手。不僅是在安慰武金斯卡婭,也算是在安慰着自己:天塌了他不慌,但安德烈出事讓他的心無法保持一貫的堅定。
亞歷山大和加裡寧坐在斯大林地對面,“看完安德烈的情況你立即去維堡,一定要把同謀者全部抓出來,無論你弄什麼方法!”
“是,斯大林同志。現在維堡已經被整個封鎖,只要他還在就跑不了。”
亞歷山大嘴上說的堅定。可心裡沒底:他不能肯定刺客的同謀還是否在維堡。但他有能讓斯大林平息怒火的辦法——德邊科的幾十萬大軍正在強攻合圍圈裡的芬蘭守軍,那會是一場不留一人的進攻。自己最不濟也能用這個辦法。
車隊一到戒備森嚴地醫院,斯大林一行人快速走進外科大樓,看到手術室前已經聚集了大批軍官,爲首的是奧爾洛夫(這會德邊科正在聯合指揮部坐鎮。)。
“情況怎麼樣?”斯大林劈頭蓋腦就問。
“手術已經開始,醫生說有三層把握,斯大林同志。”奧爾洛夫硬着頭皮實話實說。
手術室外氣氛壓抑,斯大林沒開口誰都不說話。
“亞歷山大,你立刻去維堡。”
“是,斯大林同志。”
亞歷山大對武金斯卡婭點頭示意,轉身走了幾步,拉了一把邊上站着的蘭德斯科奇。
由於飛機要給擔架和軍醫騰地方,林俊的隨員只有蘭德斯科奇上了飛機。
直的把蘭德斯科奇拉到門口,亞歷山大纔開口:“交出你的武器,和我一起去維堡。”
鋼鐵一般的小夥子聽到亞歷山大的話後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地留了下來。他知道,亞歷山大這是在保護他,如果他還留在列寧格勒,很可能丟了性命。就是安德烈搶救過來,等盛怒之下地斯大林腦子轉過彎後看到他,十有八九沒他這個衛隊長的好;如果出現最壞地情況,他這個衛隊長必死無疑。
逮捕責任人,林俊的衛隊也在此列。
沒有說什麼“我要留在安德烈同志身邊”一類的廢話,將身上的配槍和匕首交給亞歷山大的衛兵。等亞歷山大到了維堡,林俊衛隊的所有人都將是這個待遇,但在亞歷山大的“保護”之下,他們至少不會冤冤枉枉的給槍斃。
這邊手術室外大家還沉默着,只有斯大林不停的抽着大煙鬥,氣氛壓抑又緊張。
“斯大林同志,我想到裡面去。”武金斯卡婭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打破了沉默。
“頂得住嗎?”
“恩,我就在邊上看看,不說話。”她不會給手術添亂,因爲她的心已經亂了——最好的外科醫生也做不了至親的手術。
所有人都看到了武金斯卡婭的堅強。
“去吧。”
一邊的醫院領導連忙帶武金斯卡婭去手術室外間準備,並讓一個女醫生陪着她。
消毒之後,一身白大褂的武金斯卡婭走進手術室,幾位全蘇最著名的胸外科專家正在搶救自己的丈夫,她只能從側面看到插着氧氣管的丈夫的臉。
丈夫就像是在靜靜的沉睡,她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眼淚不斷的留下來,努力控制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想到了5年前初次去丈夫相遇的情形,那個不聽自己命令的傢伙、那個跪着向自己求婚的年輕人、那個帶着自己逛商場看歌劇的好丈夫、那個要把最好的都留給自己的好男人、那個在公園裡爲自己唱情歌的好丈夫。
兩個多小時,就像幾個世紀那麼漫長,當主刀醫生說出那句“好了,縫合。”時,武金斯卡婭緩緩癱坐到地上。
手術檯前一個四十多歲的軍醫熟練的縫合着傷口,主刀醫師還是在邊上注視着,雖然那人也是全蘇著名的胸外科醫生。當主刀醫師轉頭讓護士擦汗時纔看到武金斯卡婭和邊上的女醫生,非常生氣。由於戴着白口罩,他沒有認出那曾經是自己的學生。
“這是副國防人民委員的夫人。”邊上的女醫生連忙說。
“武金斯卡婭,怎麼了?”
“沒事,伊萬諾夫同志,就是有點脫力。”
扶起她,武金斯卡婭走到手術檯前,縫合已經結束,資深護士正在進行包紮。
武金斯卡婭護着自己丈夫,他要陪丈夫一同去特護病房。這邊伊萬諾夫先走出手術室:外面的人都等着消息。
手術室外的陣勢讓伊萬諾夫心裡咯噔一下,蘇維埃的中央領導都到了差不多一半,斯大林正盯着自己,所有人都等着自己說話。
“手術很成功。”伊萬諾夫還沒說完,就聽到幾聲呼氣聲,“下面就看安德烈同志自己了,有飛行員的身體在,安德烈同志應該能挺過來。”
這會伊萬諾夫心裡也呼了口氣:這個主刀醫生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