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文知道自己沒辦法當場試探出深空這邊對於華爲的態度,就笑着跟於東他們告辭,“今晚你們也很忙,我就不打擾了。”
吉米點點頭,指了指遠處,說道,“福勒在那邊,你可以去找他聊一聊綜藝的事情。”
科爾文揚了揚酒杯,隨後朝着福勒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後,於東笑道,“看來摩托羅拉想要華爲的決心不太夠啊。”
吉米搖搖頭,“他們不是決心不夠,而是沒有辦法,摩托羅拉現在已經積重難返了,想要做出變革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克里斯·加爾文想要收購華爲,但華爲那邊要價肯定不會低,我估計華爲會要價八十億美金左右,這樣一筆鉅額收購,摩托羅拉董事會的那些董事們可不會同意。一旦克里斯·加爾文遇到董事會的阻力,肯定就不會再向前了,畢竟他自己現在的位置都不穩定。”
於東皺了皺眉毛,“八十億美金,那如果我們想要收購的話,也不太容易。”
都說深空公司現金流好,但讓他們短時間拿出八十億美金也非常困難。
擠一擠,湊一湊是能拿得出來,但很有可能會影響到集團的正常發展,除非他們暫停在股市上面的操作。
吉米笑道:“如果我們要買,價格應該要低一些,另外,我們可以跟華爲談分期嘛,我們跟摩托羅拉不同,華爲對我們肯定更加信任一點。另外,在收購這件事情上,我們深空的口碑可是一直都很好的。”
於東笑了笑,吉米說的沒錯,深空公司在收購這件事情上口碑一直都非常好。
深空公司收購過很多公司,結果都非常好,而且他們還不過渡干涉子公司的發展,正因如此,很多發展一般的公司都希望深空公司能夠收購他們,他們也希望自己成爲暴雪、雪樂山。
“看你這樣子,似乎挺支持收購華爲的?”
吉米點點頭,“其實科爾文說的沒錯,華爲對我們來說非常般配,如果能夠把他們拿下來,對我們集團日後的發展肯定是非常好的。諾基亞、愛立信、思科這些公司我們也沒辦法收購,所以華爲是最適合我們的,價格偏貴,但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於東笑道,“既然如此,那回頭你要好好規劃規劃。”
吉米撇嘴道,“收購華爲的這個事情,不是你最先提出來的麼,怎麼最後落在我頭上了?”
於東哈哈一笑,“你比較擅長嘛。”
其實於東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定要收購華爲,他之所以動這個心思,主要是怕華爲落到摩托羅拉或者其他外企手裡。
如果最終沒有外企去動華爲,那於東也就沒有要收購華爲的意思。
但吉米顯然不是這樣想的,吉米已經將華爲納入了深空的發展版圖中,即便沒有摩托羅拉這些外企收購華爲,他也要把華爲拿下。
“等年會結束我就……”
吉米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迪士尼的邁克爾·艾斯納端着酒杯走了上來,“吉米,YU,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幹什麼呢,我找你們找了半天。”
於東看到邁克爾·艾斯納酒杯裡面是透明液體,笑着說道,“邁克爾,你找我們幹什麼,是要跟我們喝水麼?”
聽到於東說自己杯子裡面是白水,邁克爾·艾斯納就急了,把杯子往於東面前一伸,“什麼白水,這是白酒。”
於東笑道,“你竟然喝白酒,是我小瞧你了,來,咱們倆碰一個。”
邁克爾·艾斯納非常豪邁地跟於東碰了碰杯子,然後仰頭一口將杯子裡面的白酒給幹了,他杯子裡面沒倒多少,不過也有一兩酒左右,這喝的也挺猛了。
白酒的味道對於邁克爾·艾斯納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喝了白酒之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於東詫異道,“你也不用喝這麼猛吧。”
邁克爾·艾斯納笑道,“不是說,在中國只要碰了杯子就要乾杯麼?”
於東跟吉米相視一笑,知道邁克爾·艾斯納肯定是被人給忽悠了。雖說中國是有碰杯乾杯的說法,但是現在喝白酒輕碰杯也不用幹杯,意思一下也行。
既然邁克爾·艾斯納都幹了,於東自然也不能虛,直接一口乾了,不過他沒有皺眉頭,不是因爲他酒量好,是因爲他杯子裡面真的是水……
邁克爾·艾斯納欽佩地看着於東,長長地舒了口氣,剛纔那杯酒在他的胸腔裡面像是一團火一樣熱烈地燃燒。
“白酒果然很特別,就像餘樺先生說的一樣,白酒喝下去就像是胸腔裡面有一條中國火龍遊竄。特別是這款五糧液,口感非常適合我。”
於東笑道,“既然喜歡,就多喝點。”
晚宴喝什麼酒,按理說不需要於東跟吉米來定,底下有人去辦,不過吉米跟於東還真爲了這事認真商量了。
於東的提議是多備幾種酒,嘉賓們想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之前的年會也是這樣做的。
但是吉米不同意,他認爲晚宴就只能上白酒,不管嘉賓愛不愛喝,如果他們不喝白酒,也可以選擇喝果汁。
最終吉米說服了於東,宴會只有白酒一種酒,所以即便邁克爾·艾斯納他們喝不慣,也只能喝了,要不然就只能喝果汁。
等邁克爾·艾斯納走後,於東將酒杯遞給吉米,“幫我拿一下,我去上個廁所,今晚喝了太多水。”
吉米揶揄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
深空年會的第二天,正好是小年,很多人離得比較遠,乾脆就沒有急着回去,在金陵過了小年。
今年的小年又恰好趕上立春,當天天氣非常好,惠風和暢、晴空萬里,雖然氣溫依舊不高,但是已經能夠體會到冬季在慢慢過去。
以前在上滬,於東他們過立春沒什麼特別的,跟尋常日子一樣,但自從他們舉家來了金陵,每年立春的時候就多了一項活動,那就是炸春捲。
於東嶽母陳玉青炸的一手好春捲,頭兩年就她一個炸,他們兩家在一起吃,後來漸漸就養成了全員的習俗,到了立春的時候大家都開始炸春捲,炸完了還各家送一點,嘗一嘗各自的手藝。
有些家自知做普通炸春捲很難勝過陳玉青,就另闢蹊徑,比如去年,餘樺家推出了新品豆沙餡春捲。
以往立春的時候,金陵也沒什麼特別的活動,但今天卻不同,HX區新修好一個廣場,今年立春終於是被政府給利用上了。
由金陵政府主導,今年立春在河西廣場舉行打牛活動。
所謂“打牛”,是金陵的傳統活動,明清時期的時候,立春在金陵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那時候每到立春,當地政府就會出面組織新春慶典,江寧知府帶着當地的官員和士紳從江寧府出發前往東郊,舉行隆重的打春祭拜儀式。
儀式中,需要準備一隻用泥土澆塑成的耕牛,再找一個瞎子用五彩筆塗畫泥牛的身體,畫完之後,知府拿着一個用五色紙包裹的蘆葦杆子鞭打泥牛,這就叫打牛。
打牛結束之後,會有人擡着泥牛前往城區,這叫送春。
立春當天,家人團聚拜神,這叫接春,之後晚輩向長輩行拜禮,這叫拜春。
拜春結束,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春餅,這叫咬春。
今年立春趕上了小年,又有金陵政府帶頭,金陵的好多居民也湊着熱鬧,把這一套刪刪減減地拾了起來。
河西的打牛活動自然跟明清的時候不一樣,首先一個,用的不是泥牛而是塑料製成的彩牛,而且用五彩筆塗畫牛身體的也沒有專門找個瞎子。
此外,金陵政府還準備了2002個五六公分長的小彩牛當場分發給前來湊熱鬧的民衆們。
因爲活動是在河西舉辦,金陵政府也邀請了於東跟吉米到場。
等到牛身被塗上彩色之後,劉書記將一根彩色的鞭子朝於東遞來,“於老師,這打春要不你來?”
於東連連擺手,“別別別,還是你來吧,我來不像話。”
劉書記也只是客氣一下,當然不可能真把鞭子給於東,他也知道於東不會接,他笑了笑,走到前面在牛身上鞭打了兩下,然後又將鞭子扔到了人羣中,任由民衆爭搶。
這鞭子是由一根一根五顏六色的繩子編成的,不過編的時候應該用了什麼手法,劉書記這麼一扔,鞭子就散成了一個一個,落在好多個地方。
這時鑼鼓齊鳴,活動到達了高潮,彩牛也在卡車的運送中前往鼓樓區。
看着遠去的卡車,劉書記笑呵呵地對於東跟吉米說道,“二位,時候不早了,我請二位去我們政府食堂吃飯?”
吉米笑着說道,“劉書記,既然都來河西了,何必捨近求遠呢,我已經讓人在我們園區食堂安排飯菜了,從這裡過去也就幾步路的事情。”
劉書記沉吟了片刻,隨即點頭道,“也好,那我就不矯情了,今天咱們就一起去嘗一嘗深空的食堂,之前一位搞經濟的同僚特意跟我提起你們食堂,說你們深空的經濟之所以能有現在這樣的發展,跟食堂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嗐,民以食爲天嘛,不管幹什麼,吃飽飯都最重要。”
“這話沒錯。”劉書記點頭,“那咱們就別耽誤了,現在就去吧,李秘書你辛苦一下,帶人在這裡把尾收掉。”
……
河西廣場離深空園區有幾公里,當然不可能走過去,衆人坐上車,幾分鐘就到了地方。
今天參加活動的領導很多,一張桌肯定坐不下,最終加上深空這邊的人一共用了四個包廂。
於東跟吉米自然是跟劉書記一桌,吉米提議喝兩杯,不過劉書記他們下午還有事情,就沒喝。
雖然沒喝酒,但是一頓飯還是吃了一個多小時,因爲吃飯的時候他們還聊了正事。
等到把劉書記他們送走之後,吉米跟於東回到包廂。
吉米笑着說道,“沒想到棲霞區遊樂場的事情,劉書記竟然親自開口了。”
於東點點頭,“這麼大的投入,一般的公司也拿不下來,這事你怎麼看?”
“不急,先談着,我們也組織一個考察團去棲霞區看看,看那邊是否有條件建立一個大型遊樂場。其實我覺得建遊樂場還是可行的,關鍵在於兩點,一是時間,二是政策……棲霞區那邊在弄大學城,以後年輕人肯定多,配套設施也能跟得上,但是這需要時間,三年,五年還是十年,這需要我們自己有個把握。太早建,配套設施沒起來,人流又不夠,等於是浪費時間,太遲建,可能政策就不太好了……政策很重要,直接關乎遊樂場的成本跟後期運營。我的意思是,趁着政策比較好的時候,先把地給拿下來,然後再慢慢地將遊樂場建起來,這樣就能兼顧時間跟政策。”
於東笑道,“你打這個主意,金陵政府未必會同意。”
吉米聳了聳肩膀,“他們不同意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棲霞區那一片剛開始發展,我們不去建遊樂場,就有其他企業參與發展了?其實我認爲,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把整體的規劃做出來,最好能夠做一個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長遠計劃,然後再一塊一塊地把拼圖拼進去。要是東一𨱍頭西一棒子地去做,是會出大問題的。現在中國很多地方政府在修路的時候就容易犯這個錯誤,有的城市主幹道修四車道甚至兩車道,認爲完全夠用,他們根本想不到發展的速度有多快。”
於東知道吉米說的沒錯,很多地方在做城市規劃的時候缺乏前瞻性,錯誤地預估了發展的速度,導致城市的發展早早地遇到瓶頸。
河西的規劃過程中,深空公司提出了很多建議,所以河西的路做的特別寬,而且預留的空間非常大,非常方便後期的改造。
不過因爲這事,河西還被人詬病了,一些人認爲地方政府浪費公帑,把路修的過寬,路上來往車輛稀少,不如把路修的窄一些,省一點錢出來投到醫療跟教育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