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不公平。對不起白公子,你問得,就想三歲玩童纔會問的話。”老夫人的回答,讓白雲潔再次吃驚,這就是生意人吧,他只能這樣給老夫人找藉口。
公平兩個字,把她帶到小時候,那個天真的年代。人人都有天真的時候,只是沒能保留住那份天真。現在,也知有空長嘆“人生如夢,又有幾個人會停下來,仔細觀看。“蘇梅是不幸的,也是一個不完整的夢。”老夫人的話讓衆人不解,如果只是說,蘇梅是不幸的,他還可以理解。她卻加上“也是一個不完整的夢”夢,指什麼事。
老夫人邁出門口的腳又收回來。丟下幾句話,讓在場衆人無不吃驚“有一些錯,可以懸崖勒馬當然好,有一些錯,還是讓她錯下去吧。蘇梅本身就是一個錯。這個錯誤的決定對誰都好。”錯誤的決定是什麼?也許,老夫人說的對,蘇夫人是決對不回答應,她纔不會讓好好一個計劃出錯哪。蘇宅中的所有人都不會接受,因爲他們丟不起這個人(蘇梅除外)。白雲潔怎次後退,退到牆下,讓牆擋主了,要不還不知道退到那兒。蘇梅冷冷的目光,可憐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腦海中。白雲潔搖着頭問:“老夫人,你知道這是一個錯,又何必在錯下去。您一定認識蘇梅,您應該知道她現在有多可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語。如果是錯,就停止這種錯吧!”
“不要再說了”孫老夫人舉起手來,示意他不要再向下說。
白雲潔點頭,他不想逼老夫人給他承諾,他也知道老夫人給不了他因何承諾。
孫志雲再次出面爲蘇梅求情。“蘇州又多少牌坊,就有多少悽美的故事。梅兒從小生在蘇州,長在蘇州,蘇州的忠貞,禮義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現在你讓她嫁進孫宅,就是讓她不忠於小石頭。娘,饒過梅兒吧!”
老夫人見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得爲她求情,就下了最後通告“除非蘇姑娘親口說,她不願意,否則,沒得商量。”老夫人讓孫媽媽扶着離開,不再和衆人諍辯,留下一個不可能的問題讓他們去處理。
“梅
兒要是能說出來,那還叫苦嗎?”孫志雲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語。“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從話中不難聽出來,他很瞭解蘇梅,就像瞭解自己一樣瞭解她。也許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蘇梅。
白雲潔彎下腰,把他扶起來小聲問:“你在乎琪兒,還是你知道結果,”結果是指他和蘇梅。
他點頭表示知道結果。他從小和蘇梅一塊兒長大,她的個性他怎麼會不清楚。她是愛過他不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人不可能活在過去,就像過去不可能代表現在一樣。
琪兒恨透了這個女人,她真想殺死蘇梅,已消心頭之恨……
蘇宅中一片安靜,及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蘇夫人雙手抱着肩,上下不停打量着蘇梅。蘇梅危坐在她對面,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住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去一趟,應該也想通不少。告訴我,你同意嫁給孫少爺嗎?”蘇夫人睜大眼睛在等待她回答。
蘇梅沒有正面回答,是反問“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嫁給孫少爺,你就救我娘,是真的嗎?”她含着淚,更多的是無奈。雖說,白雲潔答應過她,一定會救孃的。她還是不敢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嗎?聽到這兒,蘇夫人笑這點頭道:“當然。”她還是和一開始一樣,自信,就好想她早就料到蘇梅的回答,只是再證明一次。向下繼續說:“其實你娘沒有大病,只要你肯乖乖上花轎,我保證你孃的病,藥到病處。”她當然可以保證,因爲蓮花的病,就是她害的,下的毒。說到這兒,蘇夫人得意的向後一靠,把背靠在椅背上,依勝利者的姿態看向蘇梅。她除了同意,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知道蘇宅在蘇州的地位。現在是叔父蘇英,蘇夫人撐權。人們早已經忘記了蘇宅的主人是誰!她認了,這就是她的命。淚水還沒有幹,她站起身來,整理完衣服,跪下。“多謝夫人”臉上盡是淚水,盡是心悴。她要謝嗎,謝這個傷害親人的人嗎?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
蘇夫人笑了,笑的不懷好意。“你不反對了”她能反對嗎,你手裡有她親孃啊!如果她不
答應,你會放過蓮花嗎?她無奈的點頭。蘇夫人看到的不是一個女孩的無可奈何,是另一種勝利。她的殘忍並沒有停止“這就對了,什麼小石頭不小石頭的,他那又孫公子來的真真切切。梅兒,嬸子在這兒勸你一句,這個家原先是你家的不假。你父親是風光無限過,但是,那都已經成爲過去。現在,他除了有口氣,就是死人一個。”蘇夫人再次大笑,向下繼續說“不關什麼仁志,仁遠,他們都是過去的人。”過去的人,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就連二哥也遇難了。蘇梅不敢在向下想。二哥一向是父親最其重,引以爲傲的兒子呀,難道也難逃這一劫嗎?想着。
蘇夫人說:“你們家就你一個女孩子,還不乖乖聽話,能作什麼呀?你上花轎一後,這家就是我五個兒子的,真是風水輪流轉,轉到我們這面了。”蘇夫人又是一陣大笑,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說話之前和說完一後,蘇梅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不在含着眼淚乞求別人,相反,她爭大眼睛,目光中有着無數的殘酷。對,她是蘇洪三個兒女中惟一倖存者,她要學會應戰,不是乞求。
如果蘇夫人知道自己的一番戲笑給了她這麼大的醒悟,還不的後悔死。
她不能上花轎,她還有未了的責任,她的責任就是等,等二哥回來,肩負起他應該肩負的責任。她不能嫁,因爲蘇夫人的話並不可信。一旦自己離開家,她又會怎麼對父母。那時候,她不止不讓人給母親治病,還會停止對父親的醫治。不嫁,蘇夫人一定不會讓人給母親治病,母親真的沒救了嗎,怎麼辦,怎麼辦纔好。爲了父母的安全,她也要小心應對。
在想清楚一後,她覺得還是見見他們好。來到東街,又稱牌坊林。這兒是蘇宅的三十二座牌坊,其中有三座是貞節牌坊。她站在忠義牌坊下,等待他們的到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也許是我來早了。”在風中,她依偎在牌坊下,淚水不知道不覺中流下來,想蘇宅從漢朝到宋朝,中間經歷過多少風雨都沒有倒下,難道就真的在毀在她們這代人手裡嗎?想到這,蘇梅真的是傷心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