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着絲絲細雨,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花香,一連幾日,林沫兒苦思冥想,自己究竟要什麼?似乎從未搞清楚過,此時此刻,她一定要在玄聖毅和自由之間抉擇。若在以往,自己一定是毫不猶豫的的選擇自由,畢竟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成千古恨。可愛似乎也很重要的,只是自己不覺得,但若錯過,不是很可惜嗎?記得現代聽過一首歌,傾盡天下: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聽刀劍暗啞,高樓奄奄一息傾塌……
自己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歌中那句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這纔是愛,愛的天地都爲之顫動。
臨窗而立,輕輕地用手感受細雨的柔情愛撫,不料一瓣瓣花瓣雨隨風而舞,緩緩地在空中迴旋,最竟然有幾朵滑落在我手心。淡淡的香味在手中散開,溼漉漉的花瓣將一絲意劃過心房,歲月悠,花開花落,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短短几十年光陰,何不快快樂樂的過?淡的愁緒化作一縷輕煙隨風而去。
耳邊傳來一曲溫和的簫音,清澈樸質,讓人不禁聯想到農家炊煙、小橋流水,很是恬靜。林沫兒微微笑着,自認不是一個沒有情的人,只是淡泊而已,一顆平凡不能在平凡的心,像鴛鴦吧!千百年來,鴛鴦一直是夫妻和睦相處、相親相愛的美好象徵,也是中國文藝作品中堅貞不移的純潔愛情的化身,備受讚頌。不過老師從說過,鴛鴦並不是終生不二的。當時還有同學說只羨鴛鴦不羨仙,老師侃侃而談說鴛鴦並不是此生唯一的配偶,而是在配偶不幸死亡之後,會重新尋覓新的配偶,平常也是基本一年換一個配偶的。同學還說就是羨慕這個,惹得老師一陣無語。自己是不會像天鵝一般美好,天下最忠貞的鳥就是天鵝,只要配偶離世,自己絕不獨活,只會在一旁守着配偶的屍體,直至死亡……
玄聖儼,你會怪我嗎?林沫兒心裡發問,自己卻也茫然不知,怪又當如何?不怪又當如何?人隨心走,短暫的一生,只求一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人相伴就足夠。眼前的玄聖毅只要不在與其他女子有任何糾葛,以前的種種過往,都當是過眼雲煙,不復存在。
想到此,林沫兒提起裙襬,往殿外跑去。
雁風愣了一瞬,忙忙問道:“娘娘,您去哪?下着雨呢?奴婢給您打把傘。”可眼前的身影絲毫沒有停留,在一眨眼,人已經不見了。
一抹清影,傲然立在宮闕一角,身形孤單,脣間一管玉簫,指尖時而擡起,時而落下,發出的簫音沒有一絲顫音雜音,乾淨溫和。直至眼前晃出一抹白色的身影,簫音才顫了一下,繼而平穩,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心中卻是莫名一暖,她來了,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她原諒我了
。
恬靜的簫音不經意間增添了絲絲幸福的喜悅感,當然這是需要行家纔會懂得,像林沫兒這等門外漢,是連曲子吹得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簫音嫋嫋,一股麻意從胸間流過。靜靜的站在淅淅瀝瀝的餘下,靜靜聆聽着他月光下安靜流淌的心情,柔情似水覆蓋新房。脣邊帶着淡淡的笑容,此生你我永不負。
一首曲子玄聖毅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看着林沫兒在地上淋着雨水,好生心疼,明明深愛,卻說不出來,明明想放手,卻無法離棄,明智是煎熬,卻又躲不開,此時此刻,他只願時光靜止,兩人就這樣相望相知。他不願自己孤身一人,感受那愛情的分舍,那種比死亡更讓人可怕的感覺,不願承受。
很久很久以後,林沫兒身子愈發清冷,淡薄的衣服早已溼盡,渾身上下都冷透了,牙齒都在打顫,林沫兒有些受不了了,以前覺得淅淅瀝瀝的雨下相守的兩個人默默想走,那是一種愛,幸福的愛,浪漫的愛。可沒想到自己認爲那麼浪漫的事情,現在擺在眼前,竟然渾身溼透,溫暖的簫音在自己心裡也轉變成刺耳了。
“喂,你還準備吹到什麼時候?我可要回去了!”林沫兒雙手做喇叭狀衝玄聖毅大喊。
玄聖毅一愣,呼吸一滯,竟是連呼吸都不敢的,看着林沫兒的眼中滿含驚訝,我可以理解你這是在邀我一起嗎?
林沫兒心中好笑,面上卻是板着臉心情很不好的樣子,語氣很不好:“現在命令你馬上下來站在我面前。”
當真是妻命不敢違,玄聖毅一下子就從高牆跳下,大氣不敢出的站在林沫兒面前,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此刻滿含期待,卻又極害怕失去。
“我是洪水猛獸嗎?一代帝王在我面前怯懦如孩子般,也不怕別人笑話?”林沫兒開口笑嘲道,話裡話外雖是嘲諷,但卻絕沒有那個意思。
聞此言,玄聖毅與林沫兒目光相接,粲然一笑,仿若寒冬裡的一抹陽光,很暖,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只是他的沫兒。以前,看到她的笑容,只覺幸福,現如今只要遠遠看上她一眼就已經知足。而現在,他的沫兒站在他的面前,一直以來的思念,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緩緩擡起的手微微顫抖着,想要去摸林沫兒的臉,好可愛,只是手僵在半空,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只要他將手伸出去,沫兒就會消失了。
林沫兒微笑着的臉也是一怔,緩而明白,他是患得患失,心下笑他傻,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玄聖毅觸電一般,但並未抽手,很是小心的將林沫兒的手握在掌心,生怕多一分力氣她會疼,少一分力氣她會不見了。
“傻瓜。”林沫兒笑着嗔了一句,十指相扣,握成了同心結,很快速的跑回世禾殿,她可沒心勁在雨裡多淋一會兒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落湯雞,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凍死個人。
世禾殿內,雁風早已備下乾淨
的衣裳,林沫兒由着雁風擦乾身子換好衣服,眼見玄聖毅還在外面等着,嘴角高高勾起,壞心頓起,和雁風吩咐着:“姑姑,去幫我把那件鳳袍拿來。”
雁風點頭應是,皇上的到來已經讓她猜到七八分了,所以並不驚訝,而且娘娘早就是被封爲皇后的人,只是一直沒有行合巹之禮,現下日子是眼見快了。不過也好,娘娘依舊容及一宮。
林沫兒壞笑着拉玄聖毅進內室,玄聖毅自然也是看得見林沫兒脣下的笑容的,心下有些忐忑,這麼快?一下子進展太快,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可哪知,林沫兒將他推到屋裡以後就留下一句,把溼衣服都換下來,穿上乾的,只要穿到中衣就好,剩下的我幫你穿。隨後就出去了,原來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玄聖毅確實如林沫兒吩咐一般,穿好中衣坐在一桌子一邊。林沫兒端着雁風剛剛捧來的鳳袍,放到牀邊,從儀兒捧着的盤子裡端起薑湯對雁風儀兒說道:“你們出去吧,都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等着。”
雁風、儀兒對視了下,行個禮退了出去。
林沫兒脣畔的笑容依舊,對着舀起薑湯的勺子吹了兩口氣,送到玄聖毅眼前:“喝吧!”不過要說,這薑湯可真難喝,林沫兒是不知道別人怎麼喝下去的,只知道自己哪怕捏着鼻子也是一口咽不下,聞着都夠了。
玄聖毅很聽話的,本是優雅的一勺一勺,見林沫兒看着自己,心下一橫,端起海瓷碗一仰而盡,隨後似乎討好的看着林沫兒,像孩子一樣,眼神很真摯。
林沫兒依舊是笑,坐在牀邊對玄聖毅小指一勾:“過來。”
如此魅力,任誰都無法抵擋,玄聖毅只覺得全身一緊,不管是心智,還是身體都很受控制的到林沫兒身前,靜靜站着,等待林沫兒下一句話,他馬上就要和她融爲一體,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已嚥下了些許唾液。
林沫兒並無她心,拿起鳳袍對着玄聖毅渾身上下比對一番,發現這古代人的衣服就是大,就選玄聖毅穿也是合適的,華服拖地,一點一點給玄聖毅穿上。
玄聖毅訝異的久久不能回神,身體不受控制的聽由林沫兒擺動,怔了好久才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想看看你扮女人是什麼樣的,一直覺得你很美,美得我都很羨慕。”林沫兒笑道,手上卻是沒閒着,在現代有泰國人妖,有最美僞娘,玄聖毅一定也不會差的,他的名字毅倒是和他的美不相符,他的美是陰柔美,不似玄聖儼的剛毅俊美。
玄聖毅只覺得無語,別說他一代帝王,就是普通的男人又怎麼可以扮成女兒身?可是想要說些什麼反駁,看到林沫兒眼內的炙熱,他總是開不了口,至少這個時候她還願意和自己呆在一起,想想之前那些沒有她的日子,是那麼難熬,而後她不願與自己相見時候,更是心如刀絞,索性隨了林沫兒的意思,任由她擺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