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站在靈山禁制之前,這個靈山內的修士他認識,還能算上熟悉——作爲曾經三大派之一的修神期修士,各個門派內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他都聽說過,有些還有過交往,比如說靈山禁制內的林向楠。
從他的元神被仙鏡吸入脫離肉身之後,他想了很多,從開始的憤怒到懼怕,到後來的聽天由命,而被迫和張瀟晗簽訂了靈魂契約後,說不好是契約的作用還是張瀟晗的態度,到現在,張濤對這個契約奴僕的身份並不那麼在意了。
甚至說,他還想爲張瀟晗多發展幾個契約奴僕,實在是張瀟晗從來沒有利用過契約主人的身份欺壓過他,連一句重話一個嚴厲的眼神都沒有。
可惜,張瀟晗似乎沒有再發展靈魂奴僕的意思,在這方面,張濤也只是察言觀色,總不好主動說作爲契約奴僕這一方也是非常愜意的,張瀟晗不妨多收下幾個契約奴僕。
望着眼前這座靈山,張濤的心裡還是希望不與對方兵戎相見的。
他摸出一個傳音符,對着傳音符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往禁制內一扔,看着傳音符隱沒在禁制內。
不多時,一個驚訝的聲音從禁制內傳出,隨着聲音是一道神識掃視過來,張濤的心裡微微不快,但見到禁制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出口,林向楠面帶驚喜迎出來,便隱去了心內的不快。
“張前輩,不知是張前輩前來,有失遠迎——咦,張前輩你是如何進到別院裡的?”林向楠臉上的驚喜很快轉成驚訝。
張濤微微一笑,略帶着倨傲道:“林道友。你覺得我若是想要進來,誰能攔住我嗎?”
林向楠驚訝的神色收起,爽快地笑了一聲:“前輩乃靈武大陸爲數不多的幾位修神期前輩之一,這清流別院還真攔不住前輩的,請。”
小小的一句恭維,聽着也受用,林向楠邀請了。張濤也不推辭。向禁制內走進去。
靈山內的佈置大同小異,不過是奇花異草,假山噴泉。涼亭隱沒於綠柳之間,林向楠並沒有邀請張濤進入到洞府內,就在一處涼亭,請張濤坐下。
一壺靈茶。帶着嫋嫋的熱氣,林向楠的修爲要低於張濤一大層次。在張濤送入傳音符的時候,林向楠就有了不好的準備。
張濤能進來,就表示別的修士也能進來,張濤和張瀟晗還有趙長風消失很久了。突然出現在清流別院他的靈山洞府之前,他猜想得到張濤的意思。
藉助靈山禁制,他完全可以拖住張濤多半天的時間。甚至一整天也有可能,但是接下來呢。他一個化神中期的修士,和一位修神期的修士爲敵,首先就是不明智的。
其次,就算他拖住了張濤又怎麼樣,整個清流別院內也不會有人修爲高於張濤的,而且,張濤會是一個人前來嗎?
護山大陣都沒有攔住張濤,他實際上也不必阻攔了。
所以一息之後林向楠就決定了,既然攔不住張濤,莫不如大大方方地請張濤進來。
面對林向楠的鎮靜,張濤點點頭,端起面前的靈茶品了一口——比張瀟晗手裡的靈茶差遠了。
“林道友,我是和宗主一同前來的。”張濤開門見山。
林向楠的表情一下子就怔住了,宗門?三聖殿的宗門苗雲蘇不是隕落了嗎?難道傳聞不實?
張濤淡淡一笑:“張瀟晗張道友在五年前建立了宗門,這五年宗門修生養息,一直沒有正式定下山門,今天,我就是陪同宗門收復山門來的。”
林向楠怔住的表情一點點變爲驚訝,無法掩飾的驚訝,張瀟晗他知道,也知道張濤認張瀟晗爲主,其中的緣由誰也不清楚,但張濤並非心甘情願而是技不如人已經確定了,但是張瀟晗成立了宗門,這是萬萬想不到的。
她憑什麼成立宗門?
腦海裡靈光一閃,林向楠望着張濤,隱約有些恍然大悟,是因爲張濤和趙長風吧,他們可是修神期修士。
“林道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立刻離開這裡,只要你肯離開山門,我保證你全身而退,另一條就是加入到我們宗門內,用心魔起誓效忠宗門,效忠宗主,永無二心。”張濤的語氣裡稍稍有些威脅之意。
靈武大陸的修仙門派之內的弟子,從來沒有用心魔起誓效忠的,不是說門派的弟子加入宗門後就不會背叛的,而是因爲背叛宗門的代價太大了,大家很少背叛得起的,最多是悄然離開宗門隱姓埋名做一個散修。
張濤一見到林向楠,開門見山就給出了一個選擇題,林向楠心中明白,張濤對清流別院勢在必得。
奇怪的是心內的好奇大於惱怒,張濤是修神期修士,他纔是化神中期,張濤若是上來就對他出手,他連元嬰都不見得能逃脫,張濤給了他選擇,而這個選擇並不艱難。
張濤竟然允許他全身而退,還保證他離開山門前的安全,可越是這樣,林向楠越是不敢馬上決定。
“張前輩,您能給出一個讓我加入您的宗門的理由嗎?”林向楠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濤點點頭:“你覺得,我一個修神期修士,心甘情願追隨一個化神中期修士,奉她爲主,算不算一個很好的理由。”
林向楠有些瞠目結舌,張濤給出的理由乍一聽很好笑,可再一想,就一點也不好笑了,張瀟晗若是沒有過人之處,張濤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做她的契約奴僕呢?或者,是契約的作用之下,張濤才如此說的吧。
張濤又怎麼想不到林向楠的心內是作何想法,別說是林向楠,靈武大陸任何一個高階修士的想法都要和林向楠相似的吧。
“張前輩,請恕我直言,前輩追隨張道友已久,所以前輩如此說來並不稀奇,可是僅僅因爲前輩這樣一說,就要在下馬上做出選擇,在下肯定是傾向於前輩給出的第一種了,只是……”
林向楠說着遲疑了一下,算來他和張濤有過幾次見面,雖然交談只是第一次,直覺中,他這一次若是不問個究竟,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
“前輩爲何如此寬鬆,沒有給出第三條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