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一起吃晚飯,我有話想問你。
看着張巧發來的微信,胡悅心裡煩極了。他昨天怎麼會說出那麼糊塗的話來?怎麼會!他關了手機,將其狠狠地丟在一旁,仰躺在椅子上,雙手枕於腦下,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說出那句話:這種話怎麼可以隨便說出口呢?說了就是要負責任的。
想到此,他又倏忽坐起:不,不行,我一定要跟她說清楚,那是在不清醒的狀況下說的,不能當真。
他剛欲起身,卻發現辦公桌前站着一個人,瞬間嚇了他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巧笑笑,
“我早來了,倒是你,在想什麼呢,我這麼大個人走進來都沒發現。”
胡悅愣了一下,
“沒什麼,工作上的事而已。”
張巧是個聰明女人,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必要的時候,還要裝糊塗,隱藏自己。她笑笑,並努了努嘴,
“爲什麼要躲着我,我很可怕嗎?”
胡悅錯愕,
“沒,我爲什麼要躲着你。”
“悅,青春不常在,不要在各種矛盾瞻前顧後的選擇中,把自己的大好青春給耗進去了。我們的青春都已接近了尾聲,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呢?各人有各人的幸福,我們何必強求別人,苦自己?我已經跟小峰說明白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出家當尼姑去。”
胡悅驚訝,
“你爲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張巧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不想讓他對我抱有希望。”
“可是他是真心待你,一直喜歡你的啊,你這樣對他,不覺得自己殘忍嗎?”胡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巧微微搖頭,
“殘忍只是對於有情人來說,而我對小峰沒有愛情,只有友情。”突然,她正了正臉色,很認真地看着他,“胡悅,我愛了你這麼久,你應該知道,你昨天說過的話算數嗎?”她邊說邊微微搖頭,“我再也經不起憑何打擊了,如果這次你再反悔,那我真的只有去山上當尼姑了。”
胡悅緊了緊眉心,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她這個樣子,似乎情緒
很不穩定,也很脆弱。就算是要說,也等她心情平復些後再說。
“張巧,我,容我再想想好嗎?”
“只要你不反悔!”此時此刻,張巧似沒了心智一般,眼神空洞而可怕......
不論他經過多少風景,嗅過多少花香,他最終的停留,終是屬於我,而我的幸福,也終將到來。看着張巧發在朋友圈裡她跟胡悅的合照下的一段話,劉小峰心如刀絞。一個好兄弟,一個好朋友,卻要聯合起來傷害他。
胡悅!算我信錯了人!
他似要將手中的手機捏碎了一般,咬牙切齒。
“你這就喪了氣了?”就在他恨怒交加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你又來做什麼!”他沒有回頭,只是恨恨地舉起酒杯,一仰而盡,“還嫌我丟人丟的不夠嗎?”
劉雅婷輕笑,
“這就丟人了?娶不到心愛的女人才丟人呢!”
劉小峰將杯子往桌上一摔,水晶高腳杯頓時碎成了片兒,
“那又有什麼辦法!”
劉雅婷冷哼一聲,點燃了一支菸,巴巴地抽起來。煙霧輕輕繚繞在他的眼前,淡淡的菸草氣息渾雜着酒氣,讓人恍恍惚惚,暈暈眩眩。
劉小峰拿手扇了扇煙霧,
“女人家還是少抽點兒煙。”
劉雅婷哧笑,
“爲什麼是女人就少抽點,男人女還不一個樣兒?”
說實話,他倒是挺佩服這個女人的。自己心愛的男人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她還能如此淡定,不驚不惱。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愛還是假愛,淡定得就像個旁觀者一樣。如果他也能像她這般灑脫,他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見他愁眉苦臉,沉默不語,劉雅婷只覺得這男人太沒骨氣了,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她招了招手,找服務員拿了瓶拉菲。纖纖食指握着精緻的瓶身,微微傾斜,玻珀色的酒汁順着水晶杯壁緩緩淌下,
“你的杯子碎了,酒沒了,這瓶,算我請你。”
劉小峰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他頓了頓,遂揚了揚脣角,“別是移情別戀,愛上我了吧。”
劉雅婷白了他一眼,
“真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爲了給他點兒信心,她違心道,“若是我沒遇到過胡悅,說不定真的會愛上你,其實,你沒比胡悅差到哪兒。”
“呵呵,可就是沒女人喜歡。”劉小峰歪了歪嘴角,“有些人,我就算是把心掏出來,她也會連看都不看一眼。
“如果你肯再信我一次,我有辦法讓你挽回她。”突然,劉雅婷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劉小峰像觸了電似的,身子一正,繼而很嚴肅地看着她,並皺緊了眉頭,
“你有辦法?”他將信將疑。
這個時候,但凡是有一點兒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劉雅婷堅定地點了點頭。
“只要你聽我的,能夠狠得下心。”......
人間四月,美若春華。
難得的休息,難得的輕鬆,明媚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綠葉紅花,滿眼春色。唐婉怡覺得呼吸都是清甜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一個人的生活,的確簡單了不少,連家務都變得簡單了。做完了衛生,她準備帶些東西去看看蘭蘭。知道她一定什麼都不缺,卻還是給她備下了。說不定她會落下什麼沒買,總之有備無患。
時間過得飛快,細細算來,她已經七個月了吧。一眨眼就到預產期了,想來是因爲身子不方便,所以她才一直沒來找她。
現在,她自由了,不怕胡新遠找她,也不怕,不怕他,他纏她......
總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光明正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轉了兩遍車,花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蘭蘭所住的湖墅區,走進去還得花上半個小時呢。
手裡提着兩大包東西,實在是不方便。可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蘭蘭,然後跟她分享自己的樂事,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夫人,程總就在裡面,而且那個女人,好像......”
黑色的奔馳外站着一個穿黑西裝,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正微躬着身子對車內的一位貴婦說。
“好像什麼?”那貴婦面色平靜的好像一潭死水。
“好像快要生了。”說這話的時候,那中年男人一直盯着車內貴婦的臉,好像生怕說錯話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