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母皺着眉頭,唉聲嘆氣的樣子,唐婉怡不禁怒從中來。
她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來打擾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有何過錯,爲什麼要來叨擾他們。
母親將女兒緊緊地護在懷中,欲言又止,看得出來,她們有滿滿的一肚子話要跟她說。可是,此時此刻,她必須要把眼前這個多餘的人帶離。否則,她的父母難以清休。
“你跟我出來。”唐婉怡憤憤地說了一句。
張巧回頭看了眼唐婉怡的父母,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出去了。”
老兩口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別處,沒有搭理她。
兩人來到了醫院的一個小樹林裡,初夏的杉樹,鬱鬱蔥蔥,遮住了頭頂上的烈日。
看她身子還沒復元,有些孱弱,儘管心裡對她很是惱火,可是唐婉怡依然儘量和聲細語地讓她坐下來。
“婉怡,我......”張巧誠惶誠恐地坐下後,低垂着眼簾,欲言又止。
唐婉怡微微嘆了口氣,
“說吧,你剛纔究竟對我爸媽說了些什麼?他們爲什麼會是那種表情?你知不知道,我爸媽已經爲我操碎了心,我不想看到他們憂愁的樣子。”
“婉怡,”忽然,張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求你了,求你幫我說說好話,讓胡悅不要離開我,好嗎?”
唐婉怡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高孤傲的張巧會跪倒在她的面前,
“你起來,不要這樣!”她邊將她往起拉邊怒然道,“這種事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如果你不幫我,我就長跪不起。”張巧似乎吃定了她。
她真的不願意看到自己昔日的同學這樣跪在自己的面前。別說這種事她無法幫,即便是她答應她幫忙,可是她又要如何開口呢?
“你起來,起來啊。”奈何張巧的雙膝就好像紮根在了地上一樣,她死活拉不起來。“好,你不起來是吧。”說罷,她也陪着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張巧一愣,停止了嘶嚎與哭鬧,
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婉怡,你......”
“張巧,不是我不幫你,你想想看,這種事外人如何出得上力。是的,我承認胡悅很愛我,可是他愛我就未必聽我的。如果他肯聽我的,早就遠遠地離開我了。”唐婉怡邊說邊微微嘆了口氣,“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對你說句真心話,如果不能彼此相愛,就選一個愛自己的吧。”
選一個愛自己的?張巧看着她:她是讓自己選擇接受現實,跟劉小峰將就一輩子?呵呵,她想得還真是好。
哼,就算是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婉怡,你真的決定跟胡悅在一起了嗎?”呆愣了半天的張巧突然開口道。
唐婉怡頓時僵住,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好好想過。她只想試試,通過自己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有個最好的結果。她擰着眉心看着張巧欲言又止。
看着她面露難色的樣子,張巧笑了笑,
“你自己也不確定是吧,如果不確定,我勸你趕緊放手吧,胡悅的父母我見過,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頭兒老太太,眼光高得很,”她邊說邊微微湊到她的耳邊,“不僅勢力,還是老封建。”說完,她緩緩起身,踉蹌着離去。
邊走還邊仰天大笑,好似瘋癲了一般。
儘管唐婉怡心裡明白,張巧說這些話不是因爲真心爲她好,可是她的話也正是她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
一向有主意的她忽然就有些迷茫了。她接受胡悅的愛,到底是對還是錯......
看着白紙上寫着的兩個名字,劉雅婷目露兇光,揚了揚脣角,然後在那兩個名字上狠狠地畫了兩個叉:哼,不管是誰,誰跟我搶,我就讓誰不好過。
此時此刻,張巧應該正在唐婉怡及其父母面前控訴吧。
她猜想,此時唐婉怡的臉色一定比鬼還難看。
這就叫物盡其用,張巧成了不她的情敵,可是卻成了她的棋子:
你知道爲什麼從你醒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胡悅嗎?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去外面曬曬太陽,看看在太陽
底下,所有的人或事到底有多真實......她不是故意要刺激她,她只是想讓她知道,她真正的敵人不是她,而是唐婉怡。
老年得子,本該高興的程鵬錦似瞬間蒼老了。
看着他頭髮花白的樣子,柳蘭蘭不禁有些心疼,她輕輕撫上他的眉心,欲言又止,半天,纔有些哽咽道,
“鵬錦,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不想讓你這麼爲難。如果她非要讓你做個了我斷,我想,我退出吧。但是,我想求她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是收留我們的孩子。”
程鵬錦愕然,只覺得柳蘭蘭一夕之間變得成熟了,變得理智了。可是他心裡明白,劉玉蓉可以容忍他在外面有女人,可是卻不能容忍他動真情。她知道他對柳蘭蘭動了真情,那麼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不就等於給自己留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嗎?
且不說兩人因爲孩子會不會徹底斷開,這個孩子終究會長大,而紙也終究是包不住火。到頭來呢?她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或許還會揹負一身孽債,揹負惡婦的罵名。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也不忍心看到這樣的結果......
受了打擊後的張巧就好像精神失常了一般,時不時地跑到唐婉怡父母的病房去胡言亂語一翻。有時是可憐巴巴地哭訴,有時候又會情緒激動地大哭大鬧,更有甚者還會爆怒地大發脾氣,亂摔東西。唐婉怡及其父母實在是不堪其擾,便想要出院。
面對這樣的張巧,唐婉怡也不好跟胡悅講,她怕說了以後,胡悅一個衝動去找她,讓她更受刺激。
“喂,胡悅,你明天有空嗎?”
“怎麼了?”程鵬錦不在,把公司的事情全權交由他處理,最近幾天,他忙得常常連飯都忘了吃。
“我想明天把我爸接回家,他不想住在醫院裡,我媽也覺得挺不方便的。”唐婉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胡悅一聽,
“好,我把明天的一個會議推遲,保證準時到。”儘管他忙得焦頭爛額,可是隻要是唐婉怡的事,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會盡力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