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都喜歡逃避,想盡辦法去逃避那些自己不願意面對的人,不願意面對的事。殊不知,對於這些人這些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勇敢地去面對。
只有面對面了,許多問題才能說開,若是一味逃避,那麼它們會像惡夢一般,時不時地侵入你的心底,你的夢中。
換的新號,唐婉怡不打算用了,費錢,還不大好用。她決定用回原來的號,一方面怕有需要找她的人找不到她,另一方面則是面對該面對的人。
有些事,有些人,逃是逃不掉的,就好比胡悅。她換了號又怎樣?只會讓他來她家裡更頻繁。
他屢次三翻地用各種身份登堂入室,已經讓左鄰右舍開始對她閒言碎語了。
畢竟,她是一個已婚之婦,畢竟她的丈夫不在身邊,畢竟,她與她的丈夫關係不好。畢竟,他還是一個男人。
世俗的人們從來只喜歡相信自己的眼睛,忠於自己的猜測。從來都喜歡把芝麻大點的事放大,再放大,大到可以讓人畏生欲死。他們更喜歡以說三道四來打發那些消遣的時光。人言可畏,就是他們製造出來的。
‘我重新用了這個號,以後有事打電話或發信息,不要再來我家了,免得別人誤會。’
剛回到家,胡悅就收到了唐婉怡發來的信息,他揚了揚脣角:事情到底是緩和了,她的態度到底是軟化了些。
他的心頓時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樣,輕鬆不少。
街角的咖啡廳裡,柳蘭蘭心不蔫地攪着耳杯裡的咖啡。她不知道爲什麼程鵬錦的態度忽然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那麼想要她給他生兒子的他,怎麼忽然不想要了。難道他變心了,不再愛她了?或者是又有了新歡?
“喂!”從洗手間出來的胡悅坐了片刻,見她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沉默不語,有些不耐煩了,“怎麼幾天不見,你變啞巴了?”
柳蘭蘭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大姐,我的時間寶貴啊。”
柳蘭蘭努了努嘴,啜了口咖啡,
“你若是等不及,那你走好了。”
“哎,別,你
看這樣行不行,有償幫助,怎麼樣?你若是幫我這個忙,你也可以要讓我幫你一個忙。”胡悅有些無奈,這一個個兒的,都是小姑奶奶。
柳蘭蘭微微嘆了口氣,點點頭,
“我就問你幾個問題。”
“說吧。”胡悅很爽快。
“你說,一個女人要給一個男人生孩子,而這個男人不樂意,甚至拒絕,是不是代表這個男人不愛這個女人?”柳蘭蘭說這話的時候,少了她與生俱來的銳氣,有些頹喪。
胡悅撇了撇嘴,微微搖頭,
“不盡然,也或許,這個男人有什麼苦衷呢?”
“什麼苦衷,能比繼承香火這件事更大?這個男人他不缺錢,身體健康,完全有充足的條件生一個孩子,別說一個,十個八個估計都沒問題。”柳蘭蘭的情緒有些激動,“況且,他一直沒有孩子,一直以來他都是想要孩子的。”
胡悅微轉星眸,越聽越覺得柳蘭蘭是在說她自己的事,
“這個男人是程總吧。”
柳蘭蘭心煩意亂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未得到之前,像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百依百順的,可是得到之後呢?就如棄敝履,嫌三嫌四的。”她邊說邊自嘲地笑了笑,“你們男人都喜歡犯賤!對你們狠點,你們就當成寶,對你們好點,你們卻當成草。”
“哎,打住打住!”胡悅見她越說情緒越不穩,這他的事還沒開始呢!“別忘記了,我也是個男人啊,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他頓了頓,“不過呢,我覺得你跟我們程總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程總還真不是那樣的人。雖說他已是年近六十的人,可是他有錢啊,而且長得也算是風流倜儻,會點兒書法,會寫幾首詩,還有那麼點兒才,才貌錢權都有了,能沒有大把的女人投懷送抱嗎?可是呢,你看看,這麼多年來,除了原配,他身邊就只有一個你。”
柳蘭蘭皺了皺眉心,
“那我怎麼知道除了原配,他外邊兒就只有我?”
胡悅揚了揚脣角,
“呵,我敢用我的人格擔保,我沒見過他外邊有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女人
嘛,最容易哄,只要她心情好了,就什麼事都好辦了。
其實,程鵬錦在外面有沒有其他的女人,他也不清楚。
果然,柳蘭蘭一聽,擰緊的眉心驟然舒展,瞪着戴了美瞳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又天真又無辜,
“此話當真?”
“騙你有肉吃啊。”胡悅不以爲然。
“那好,我答應你了。”胡悅都還沒來得及咽口唾沫,她就一口應下了。
女人有時候天真起來,就是這麼簡單,一句合心的話,一個適當的小禮物,又或者一個溫暖的擁抱,都可以讓她由陰轉晴,開心快樂。她們所要的,永遠都不會太多。
柳蘭蘭一開心,胡悅自然好辦事。
他覺得有必要給唐婉怡買身像樣的衣服,他每次見她的時候,她都穿着舊衣服,泛黃的袖口,皺了後背,沒有三年,也有兩年。
可他從未給女人買過東西,更別說是衣服了。因此,給唐婉怡買衣服,他必須得有個參謀。無疑,柳蘭蘭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且,他買了衣服,還不能自己親自送給唐婉怡,他就那麼抱着衣服去,一定被唐婉怡狠狠地拒絕。甚至,扔進垃圾筒的可能性都有。
‘在雲端’,走進商場,經過一家女裝店時,胡悅突然眼前一亮,並止步,在心裡默默地念着店名。
柳蘭蘭怎麼感覺身後走着走着沒動靜了,回頭一看,胡悅這傢伙竟然不聲不響地進店了。她氣沖沖地折回去,走進那家店,瞬間感覺心都靜了。
整個店的風格有種江南古宅的韻味。白色的基調,暖色光的宮燈,鏤空雕花的櫥窗,櫃格,素白棉麻質地的衣裳靜靜地垂掛在櫥窗內,或繡花,畫手繪,殘蓮,白蘭,翠竹,紅梅,有那麼一瞬間,就像走進了宋朝那婉約的靜氣裡。
胡悅停在了一件改良式唐裝的長裙前,淡淡的綠,裙襬上繪着三兩幽蘭,頸間的盤扣如同盛開的茉莉,似乎能嗅到清香。
“你還挺有眼光的嘛。”柳蘭蘭緩緩走過去,不由得有些驚訝,“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細心的人。”
“服務員,就把這件給我包起來。”胡悅當即付了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