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再節外生枝,唐婉怡不再多作停留,憑胡悅與柳蘭蘭在那兒爭執,她自顧自地往住院部的病房去了。
柳蘭蘭費盡口舌,也勸不住胡悅,看到唐婉怡離去,胡悅想追過去,卻被她死死地拉住了,
“胡悅如果你想害死婉怡,你儘管去好了。”一氣之下,柳蘭蘭放了手,紅了眼眶。
胡悅呆住了,他擰緊了雙眉,十分不解,
“你怎麼能說這麼嚴重的話呢,我怎麼就害死婉怡了,要害死她的那個人是她死心塌地守着他的那個男人!”
如果,他看到唐婉怡跟着那個男人時,臉上洋溢着的是幸福,那麼即便是他再心痛,也會放手。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她滿臉的愁苦與恐懼。那麼,他就不能放任不管。
柳蘭蘭無奈,這個胡悅跟婉怡是一樣的人,都是那麼的執着與倔強,她誰也說不服了。她真的不想再管他們了,隨他們去算了。可是一想到剛纔唐婉怡看到她時,那求救似的眼神,她就不忍心了。她細細地在心裡琢磨着,思量着,想找個能說服胡悅這頭倔驢的理由。
“胡悅,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你也奪不來。聽我的,跟我走,此刻不是你鑽牛角尖的時候,不然,到最後沒有誰幫得了你。”
話還沒落音,胡悅整個人就怔住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她的身後,眸光裡盡是複雜。
柳蘭蘭納悶兒,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只見一個長卷發,瓜子臉,抹着淡妝,長相甜美的女孩子緩緩朝他們走來。她回頭看了眼胡悅,沒錯,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的就是她。
“你怎麼來了?”胡悅拉長了一張臉,極不高興地說。
那女孩兒不慍不怒,
“就是擔心你,你就不怕人家告你嗎?還敢往這兒跑?”
柳蘭蘭頗爲驚訝,她看了看那個女孩兒又看了看胡悅,
“胡悅,能不能介紹一下,這個美女是誰?”
胡悅眼神有些閃爍,微微低垂,欲言又止,半天才緩緩擡頭,嘆了口氣,
“改天再跟你解釋。”然後走過去拉住那女孩兒的手便離開了。
留下柳蘭蘭一個人站
在那裡沒頭沒離,雲山霧罩。這個胡悅,原來他有女朋友啊。怪不得婉怡不肯接納她,不肯爲之所動。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有程鵬錦那個老男人,是不是也在外面有女人了,才這麼久不來看她,電話也不打一個......
“新遠,有些事不用我說,我想你也看得明白,誰比較適合跟你過日子,誰跟你更合適,你心裡也該清楚。感情不是生活的唯一,再說,有感情也不一定適合在一起生活。”胡新萍邊說邊看了眼徐圓,徐圓低着頭,一言不發,她心裡很清楚胡新萍在說什麼。那些,也正是她所想說的話。
有了她的支持,那麼,她離目標就更近一步了。
姐姐的話,胡新遠根本就沒聽進去,他心事重重的,一直在想着剛纔的情景。那口惡氣,他實在咽不下去。那小子,明着勾引他老婆,他怎麼可能容忍。他若是不教訓他一頓,他還算個男人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話,我也知道我這個當姐的不該說這些話,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唐婉怡,將這些聽得一清二楚。
胡新萍說得沒錯,她也很贊成。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在聽到這些話時,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覺得自己被孤立了,被所有的人孤立了。
胡新萍並不是站在公正的角度讓他們離婚,也不是站在她的角度纔會勸說胡新遠離婚。
她是因爲她傷害了她的弟弟,她是因爲對她的不滿,她是因爲覺得她的前弟媳比她這個現弟媳更好,所以,她被她淘汰了。
眼淚,不覺溼了眼眶,又被她拭乾。
“姐說得對!”她鼓足了勇氣,推開門,理直氣壯道。
她進來的剎那,他們全都驚呆了。
她如此做,既是撿回自己的尊嚴,也是想讓他們看清楚她的立場,她並不是要賴着這場婚姻不放。
胡新萍被卻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直認爲唐婉怡是個知淑達理,善解人意的姑娘。可是她今天卻如此讓她下不了臺,對她如此不敬,這是徐圓從來也不敢有的態度。
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她這樣當着所有人的面明嘲暗諷,不是在打她嘴巴子嗎?
“婉怡,你......”
“唐婉怡,你究竟在發什麼瘋?要聽就正大光明的聽,幹嘛偷偷摸摸的!”胡新遠看到唐婉怡讓他姐頗爲難堪,原本心底就壓着一股怒氣的他一點兒不留情面的朝她吼着。
尤其是還當着徐圓跟小豐的面,唐婉怡分明看到徐圓輕揚的脣角,還有小豐那淡漠的眼神。在這個病房裡,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那爲什麼你們有話不當着我的面說,非要揹着我說呢?”她忍不住爲自己辯解了一句。
“唐婉怡,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胡新萍一聽,立馬氣得臉色鐵青。
她這話若是讓別人聽到了,以爲她這個做姐姐的在背後挑撥自己的弟弟跟弟媳離婚,會讓別人怎麼想她?
“唐婉怡!”本就無處發泄,積鬱在心的胡新遠走過去,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我姐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敢說如此傷她心的話!”
唐婉怡緩緩捂住被打痛的臉,微微蹙了下眉心,眼淚憋在眼眶裡打轉,也不讓它落下來。她訕訕一笑:舊傷摞新傷。
她的臉火辣辣的痛,兩個臉頰腫得她連嚥下口水都能牽得痛,他竟然還能狠心地又給她一巴掌。
她不再爲自己說話,不再爲自己辯解,一次次的絕望,已經讓她漸漸地堅強起來。
她沉沉地嘆了口氣,
“我想,這裡不是我該呆的地方。”
“站住!”她正欲轉身出去,胡新遠忽然叫住了她。“圓,你跟姐帶着小豐先回去吧,我想跟她單獨談談。”
徐圓跟胡新萍相視一眼,便微微點頭離去。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好好地談談吧。”
此時此刻,她什麼也不想跟他談,
“沒必要。”
“是關於離婚的。”胡新遠脫口而出。
唐婉怡驚訝,難得他主動提出,難道他真的想開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