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閒聊時,談起了鏡妖的誕生,以及自己的懷疑後,告訴了妻子爲什麼故意提醒弟子們,要避開了西山和滇池西岸。而張曉生和妙筆還了棺蓋銅鏡之後,回到了城中要去查找鏡妖的源頭。但張曉生卻把妙筆,帶到了太和鋪中的一家紙紮店裡。原來這裡其實是一家古董文物的倒賣店。引出來張曉生問出了鏡妖的來源和去處後,隨着妙筆離開了紙紮店。而長生道的黃衣教徒,也在幾日就趕到了太嶽山脈之中,在山中風餐露宿的找尋了數日後,黃衣教徒終於找到了鎖龍人廢棄的聖地。】
妙筆環視着身邊四周,這間陰氣彌散的紙紮店。陽光只能照射到敞開的大門後一尺左右之地,就不能再前進半分半毫。
而陰影籠罩下的紙紮店裡,擺滿的紙人和紙馬,雖然之時形似神不似,但卻無不是濃妝豔抹,在陰影之下平添着不少神秘又略有詭異的色彩。
每一個紙人和紙馬,都是死氣沉沉的。但眼中卻又充滿了生機,正因如此,纔在陰影下彌散着神秘又詭異的氣息。
甚至會讓人看得瘮得慌。
不過妙筆什麼沒見過,身爲鎖龍人的他妖魔鬼怪也見了不少,根本不怵這些紙人。只是他好奇,這裡的陰氣中爲何有一股股強烈的怨氣?
在張曉生和慈眉善目的查老闆打招呼,寒暄之時,妙筆轉念一想,暗暗思忖一番後想到:“這或許是鏡妖曾經在此地出現過的證據。”。
想到此,也安心了一些。
畢竟他感知到的那一縷縷彌散在店內的怨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至於紙紮店裡的陰氣,更沒有必要深究。這種地方迎來送往的多是家裡要辦白喜的孝子賢孫,陰氣重一點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妙筆收回了目光,注視着那個查老闆,細細聽着他和張曉生的每字每句的對話。他在查老闆都已經發白的雙眉間看到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狡詐,想必這查老闆只怕也不真的姓查吧。
妙筆想着這些,暗暗記下了這裡的位置。打算把長生道處理之後,將查老闆的一切告訴趙良。
這種倒賣國寶給外國人的賊本不該鎖龍人來管,但這類人是妙筆比較痛恨的一類人。他礙於家規不能出手教訓對方,趙良卻是可以。妙筆很樂意看到查老闆倒黴的那一天,但不是現在。
“你賣給誰了?”正在此時,張曉生已經對查老闆急聲問到,急於得到答案的迫切目光也定在了查老闆的身上。
“城中一個賣鏡子的人,他說最近店裡需要幾面過去的鏡子,裝裝門面。”查老闆收起了手中的元銀後,對張曉生毫不猶豫的又伸出手去:“地址嘛,還缺點錢。”。
說罷,揚起嘴角嘿嘿一笑。
張曉生正要掏錢,就被踏前一步後,與他比肩而立的妙筆,一把摁住了他已經打算解開荷包的手。
“查老闆,別急啊,錢我有的是,但你還得給我講一講,這鏡子怎麼來的?”微微一笑的妙筆,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
橫在他手上的銀錠,看得查老闆雙眼都直了。
白光閃閃的銀錠兩端往往稍捲起,以至向上高翹,呈船形,而整個銀錠若馬蹄形。這種熠熠生輝的銀錠,正是前朝的馬蹄銀。一個就足足有五十兩。
這麼大一塊銀錠,足足可以換七十個大洋。按現在春城的物價來算的話,查老闆深知妙筆手中的銀錠,大概可以買七百斤豬肉了。
要是買活豬,都能買兩頭了。這筆可不是小數目啊。
就在查老闆越看越欣喜,伸手正要去取銀錠時,妙筆把手一縮,讓查老闆撲了個空,面泛尷尬,縮手回去後咳嗽幾聲,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
“別急啊查老闆。”妙筆笑意不減,不急不緩的說到:“只要你告訴我鏡子怎麼來的?去了哪裡?這銀子就是你的了。”。
陰影下的查老闆可笑不起來,臉色一沉後滿含警惕的問到:“這位面生的朋友,難道你喜歡古鏡?”。
妙筆依舊嘴角含笑,早已想好了對策的他都沒有多想,就答到:“不,家父比較喜歡收藏這類東西而已。”。
此言一出,查老闆再次笑了起來。
妙筆的話他查老闆聽不出任何端倪。之前還滿是鐵青和警惕神色的臉上,再現慈眉善目和和藹可親的笑容。
“其實吧,也沒有什麼來頭,不知道是誰丟棄在我店後的小巷子裡的,被我半夜起來上茅房的時候給撿到了。”搓着手的查老闆,媚笑着道:“反正是我撿到的,也沒花錢,本想自己留着。了後來城北梳妝店的老闆,陳老闆來了,出了大價錢,反正我不用梳妝,就索性把它給賣給了陳老闆了。”。
說話間,目光一直捨不得從銀錠上移開。
“陳老闆的店在什麼位置?”張曉生搶先問到。
“北門附近,陳記。”查老闆嘿嘿一笑,擡眼看了一眼妙筆,指指點點着銀錠問到:“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嗯,是你的了。”妙筆把銀錠遞給了查老闆,帶上了張曉生就走。
出了紙紮店,兩人擠入了熱鬧的人羣中,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身上暖和了不少。
“師叔,你怎麼這麼富有?”好奇下,張曉生不由得感嘆道:“五十兩銀子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是富得任性啊。”。
“那不是真的,是我拿查老闆店裡的紙元寶變得,一個障眼法而已。”笑而不語的妙筆,用意念傳音暗中把銀錠一事,悄悄的告訴了張曉生:“不出一時三刻,那銀錠就會恢復原形了。”......
太嶽山,這座位於山西的山脈名稱由來於其主脈霍山。《水經注》記載:“太嶽山,即霍太山。”。而霍山是曾與五嶽齊名的名山序列中的五鎮之山之一,也被封爲中鎮之山。此山最早,還被稱作爲“霍泰山”。
主脈呈近南北方向展布,北起介休,南至洪洞,延伸約百餘里。北接平遙、太谷東南部的山地,方向雖折轉北東,然可連爲一體,東北和與太行山脈相接;向南以低緩山地斷續延伸至沁水縣北部,與中條山相接。
如此走向,形成了回頭龍的風水格局,也算是上層的風水寶地。
而主峰一眼望去,至爲高峻,羣山拱擁,甚是壯觀,大有羣星捧月之勢。
常年的植被覆蓋下,主峰上也是青翠一片。山石間草木繁盛,參天大樹林立其中。置身其中,樹蔭籠罩下很難辨別方向。
十天前,離開了滇中的長生道黃衣老者,趕到了此地。不善於使用太多醫術之外邪術的他,足足行進了三天之久,才從滇中抵達太嶽山脈。
他又再山中,風餐露宿了十天,不斷找尋着鎖龍人荒廢和遺棄聖地的蹤跡。
據說,這聖地是在鎖龍人被夏啓下令處死時搗毀的。從此以後,在無人涉足過那片聖地。從此,一切的痕跡都隨着時間的流失,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裡。
往後的事情,黃衣老者也大概知道一些。鎖龍人們分裂成了各大家族,直至今時今日,還剩下八大家族。
但他們也沒有再來過這片聖地。
遺蹟,應該就藏在太嶽山脈的茫茫森林之中。
但黃衣教徒找尋了足足十日,眼前除了山泉山石,就是茂盛的灌木,和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盤根錯節的老樹。
野獸還遇到了不少。
對於戰鬥經驗並不豐富的黃衣老者來說,這纔是最頭疼的。
幾場與野獸的以命相搏下,他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爛不堪,血跡斑斑。
要不是靠着自己配置的奇藥,老者早已慘死在那些兇猛野獸,鋒利尖銳的爪牙之下了。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老者的付出在今日清晨時,終於得到了彙報。
趴在樹上睡了一宿的黃衣老者,在天亮之後許久,緩緩醒了過來。他藉着越來越亮的陽光,看到了樹下不遠處的草叢裡,有着一個無頭石像。那是一個用綠松石雕刻而成的石像,與四周的翠綠幾乎融爲一體。
要不是老者夜裡爲了躲避野獸,現在樹下點了篝火,然後爬到了樹上去休息,還真的不容易看到這孤零零屹立在草木間的石像。
那是一個人立而站的豬身石像,原本在脖子上的腦袋,已經不知去向。
荒無人煙的山林裡,出現這樣的石像本就不符合常理,樹上的老者卻是一見之下頓時來了精神。
他知道,他一定是找到聖地了。
顧不得其他的老者,慌慌忙忙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左右一番環視認清了方向後,跨過了早已熄滅的篝火,朝着石像那邊而去。
灌木太茂盛,老者不得不邊前進着,邊用手扒開身前擋路的枝葉。不一會後,他已經隱約能看到斷頭石像,空無一物的脖子了。
黃衣老者一陣欣喜心生而出,但卻也隨之腳下一空,整個人向着地下陷了進去。等他緩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地下,一條徐徐向下,朝着更深的地方滑去的地道中。
地道至今大概三五尺左右,圓乎乎的。兩側和上方洞壁上,爬滿了不少各式各樣的藤蔓。唯獨老者屁股下的洞壁,光滑得很。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刻意挖掘而出的。
還有些驚慌失措的老者,還亂中伸手亂抓,試圖抓住兩側的結實藤蔓,但卻屢屢失手。
直到許久後,老者才抓住了幾根藤蔓。但還是被慣性,帶出了一丈距離去。
當他停下來的時候,雙腳已經懸空在了地道外的黑暗中。老者的一雙暗中可以視物的夜眼,當即看到,自己已經坐在了地道的盡頭邊緣。身前就是離地幾丈高的半空。
在小心翼翼的低頭一看,他依稀看到了幾丈之下,那個巨大的洞穴地面上,林立着的尖銳石筍,每一個都有一丈來高。
如槍如劍。
在石筍間,無數破敗的建築物聳立其間。
長生道是否是發現了鎖龍人的聖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