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滇池水神並未消滅闖入的四怪,還把四怪安置在了自己的海眼裡居住。翌日,鐵樺悄然來到了木家小院。在木青冥從玉龍堆下工回來後,來人在院中攀談起了當年圍剿四怪之事。據鐵樺回憶,當初爲了對付四怪,鎖龍人把他們先逼到了海上,在一個大霧天展開了對決。引出來木青冥聽完鐵樺的敘述後,從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也猜到了四怪現在會躲在什麼地方。可還沒等鎖龍人行動,當夜四怪再次出現在城中,在長生道教徒的跟隨下找到了圓通山山神。】
晚風習習,木家小院天井裡,灑滿了夕陽下的剪影。
妙筆也從自己的房裡走了出來,去了正屋裡抓了一把瓜子後,也坐到了院中石桌邊,聽着鐵樺敘述着陳年舊事。
“那天的渤海上忽然起了大霧,迷霧中什麼都看不清,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連海岸邊的漁村裡,有經驗的老漁夫都不敢出海的。但好在我們鎖龍人有感知異於常人的弟子在。因此四怪也沒有能借着漫天的大霧,逃出我們的包圍圈。”
“我那時候和你鐵嬸,與黃家當今的族長一起行動,我們三人在迷霧中找到了東躲西藏的四怪。”在妙筆嗑瓜子的聲響下,鐵樺繼續說到:“我們三人合力,在海上圍攻了四怪。那是一場惡戰啊,可不是四怪道行有多高,只是海上漫無邊際的海水,難以找到落腳地,空中又無法借力,雙方全憑氣在飛行戰鬥。一旦落在了海上,也需要氣聚集在腳上來行走,整個戰鬥非常的疲憊勞累。但是最終,還是我們鎖龍人贏了。”。
“我和你鐵嬸合力,把其中兩怪從空中擊落,直接摔在海上礁石上,成了一堆肉泥。剩下的兩怪也是被黃家的族長從半空中相繼擊落,都是摔在了寸草不生的礁石上,給活活摔死了的。”鐵樺又喝了一口茶,道:“緊接着你奶奶和其他的鎖龍人圍了過來,放了一把天火焚燬了四怪的屍體。”。
“那不是骨頭渣都沒有了?”妙筆插了一句話。
與此同時,惡狡跑了過來,把頭搭在了木青冥的膝蓋上,搖了搖尾巴。
“可不是,我和你鐵嬸,還有參與那次行動的鎖龍人們,都是親眼四怪他們在天火裡化爲灰燼,在迷霧中隨風而逝的。”鐵樺說着,把頭連連一點。
木青冥一直沒有插嘴,靜靜的聽着鐵樺的敘述,暗暗思忖着的同時,伸手緩緩撫摸着膝上惡狡的腦袋。
“這樣的情況下,四怪要是能復活,那就真的是不可思議了。”緊接着,鐵樺又是一聲感嘆。
心中倒是也多了幾分狐疑化爲的好奇,很像看看現在的四怪,倒底是不是復活的?
至於天火術,鎖龍人都知道那是鎖龍人的高階奇術。並不是天降之火,而是先天火氣聚集後,與真炁合成的火焰。
能根據施術者的意願,在短時間內焚燬一切有形和無形之物。也就是說,連靈魂都能被天火焚燒殆盡。
整個木家乃至整個鎖龍人中,能修煉習得此術的人少之又少。但天火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
唯一能與之抗衡的,據說只有冥河之水。
這也就是爲什麼訶梨帝母作惡多端,卻並未能被鎖龍人消滅的原因。每當遇到鎖龍人的天火時,這個鬼神便會招來冥河之水,與之抗衡。
不過四怪絕不會神鬼術,加上他們是被斬殺了,才放天火焚燒屍體的,因此四怪復活的機率,小於木青冥當選民國大總統。
不過木青冥只是狐疑了一陣,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眼中一亮,當即直視着對面的鐵樺問到:“鐵樺叔,你們圍剿他們的時候,四怪其實已經吸收了水母娘娘的神力和元神了,對嗎?”。
“沒錯,那時候的四怪是才吸了水母娘娘的元神和神力不久的。”鐵樺肯定的回到。
“水母娘娘,這個神祇我在遊歷神州的時候見過一次,這個神不可能像傳說中說的一樣讓人長壽,但是她能施雲布雨。你們想過沒有,當日海上的大霧,就是四怪使用水母娘娘施雲布雨的能力佈下的?”木青冥稍加思索後,微微皺眉着,若有所思的說到。
鐵樺一愣,也稍加思索後茫然道:“不可能吧?海上大霧不是沒有出現過,且一年四季都會有大霧天啊。”。
“是,海上一年四季都會有大霧。但唯獨那天的大霧不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巧,就在你們擊殺四怪的那天就是海上的大霧天。而且,水母娘娘擅長用雲霧霧氣施展幻術,我親眼見識過,她在霧氣中化出分身無數,每一個都能身懷她的氣息和神力,足以以假亂真。”木青冥一飲而盡一盞茶水後,繼續說到:“如果四怪繼承了她的能力,在霧氣中幻化出分身,讓你們殺死的只是分身。而你們又沒有檢查他們的屍體,那麼他們現在的‘死而復生’,也就說得通了。天火焚燒的不過是幻術幻化出來的分身。”。
“這......”鐵樺話未說完,陷入沉思之中。稍加細想後,發現木青冥這麼一說,他們是真的沒有檢查四怪的屍體,而四怪要是當時就會水母娘娘的幻術,那還真有可能如木青冥分析的這樣。
“而且,我已經大概猜得到,四怪會藏身在什麼地方了。”就在鐵樺和妙筆,都沒有從驚愕中緩過神來時,木青冥微微一笑。
他知道水母娘娘的能力,如果四怪奪取了水母娘娘的能力,那最好的藏身處,就是能利用這些能力的地方......
夜幕降臨,又是一日即將過去。
夜幕下,蔥蘢綠樹間盡是怪石橫臥,羣落密佈的圓通山,比白日時還要幽靜。山林裡漂浮着淡淡薄霧,從草木和山中的巨螺青石間徐徐飄過。
四怪悄然出現,站在了圓通山東北面山腳下的農田裡,注視着不遠處的圓通山。
夜幕淡淡星光下,遠看圓通山就像一羣黑山羊低頭吃草,又似一羣野狗藏臥草叢。依稀還能見到,屹立在山中荒草間,從明代開始就建造的北城城牆。
其中一段在山頂,其餘部分都在山下,一直向東西方延伸而去,沒入了黑夜裡的昏暗中。
“聽說洪武十九年,沐英築雲南府城,五華、螺峰、祖遍三山及翠湖一泓秀水圈入城內,形成昆明‘三山一水’高原山水古城風貌。使得春城是自從五代樑開平二年閩王王審知擴建城池所營造的福州城外,第二座三山一水的風水格局城市,也是至今還保留着這樣的格局城市。”四怪中的鼠怪,捋了捋嘴邊兩撇八字鬍,悠悠道:“當時爲了建造城牆,幾乎是伐盡山中草木,使得圓通山山頂到山坡上是山無草木啊。”。
說話間,映入他眼簾的圓通山上,已不再是他描述的樣子。雖然多有土石暴露在天地間的地方,但也有不少林木聳立在山腰上和山頂各處,多數地方已是濃廕庇日。連山中那些明朝文人墨客,閒逸之士爲結伴攜遊而鑿石而建的登山步道,也被樹蔭遮住,難見全貌。林木也多是松柏,空氣裡都飄散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松香。
頓了頓聲,鼠怪回頭望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長生道教徒,問到:“是這樣嗎?可怎麼現在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嗯,是這樣的。”其中一個教徒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現在這樣子也是清末時的一批留學日本和深受西方文化影響的學生,現在都成了政府官員和文化名人,很重視城市園林建設,就開始了植樹,幾年下來成了如今這樣子。”。
“我說二位,你們也用不着我們一進到城裡,跟着我們吧。”那個教徒話才說完,身前的蛇怪就陰陽怪氣的說到:“劉洋要是信不過我們,他自己來啊。”。
此言一出,身後的兩個教徒難免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只能是訕笑幾聲。
而蛇怪冷哼一聲,率先邁步朝着山中而去。
其他三怪也跟了上去;至於那兩個長生道教徒,自然也沒有落下。但卻和他們四怪,一直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離。
四怪到此的目的,是完成劉洋交給他們的任務——弒神!首要目標,便是這圓通山的山神。
而他們身後的兩個長生道教徒的任務,就是充當監工。
這兩個教徒一直在城中,等候着四怪登門。藉口着四怪要他們幫忙清理痕跡,就一直跟着。
本可以等四怪弒神後直接到圓通山清理痕跡的他們,一直緊隨着四怪。什麼原因一目瞭然;四怪的那幾百年壽命也不是白活的,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二人就是劉洋派來的監工。
四怪走了片刻,就來到了山頂上,站在一片樹林間。四周薄霧飄飛,環繞不散。四怪駐足不前,環視四周,眼中警惕畢露。
而跟隨着他們的兩個長生道教徒,見他們停下來,也快速躲進了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茂密灌木中,施展出長生道的匿跡咒,隱去了身形。
“你們四個妖怪黑夜上山,是要做什麼?”就在此時,薄霧中飄來了一陣忽遠忽近,但也咬字清晰的女人聲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會是來賞月的吧?”。
就在話音落地時,東昇的彎月灑出皎潔的月光,斜斜照入林中。
“還有跟在你們身後的那兩人,別躲了,我知道你們是誰,長生道的小走狗嘛,也一起出來相見吧。”。
頓了頓聲,那聲音再次傳來。
但話說完時,四周薄霧在四怪身前不遠處漸漸的聚集,慢慢的化爲人形。又在月光下一晃後,薄霧不見,從中顯現出一隻人面長臂,黑身有毛而反踵的山魈。
圓通山山神顯現而出,目光從帶着風帽的四怪臉上一一掃過後,淡笑道:“現出真面目吧。”。
木青冥分析是否正確?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