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劉洋感知不到,也控制不了四大護法,是因爲四大護法的魂魄悄然前往了陰陽之間的夾縫;在這處夾縫之間,四大護法把自己所知的告訴了也在夾縫中的木青冥和墨寒。並且告訴墨寒和木青冥,在劉洋邪兵打造而成之時,西護法會捨身熔鍊入邪兵之中,只爲了讓鎖龍人,在與長生道的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引出來劉洋重奪四大護法的控制權,卻沒法知曉,之前怎麼忽然就斷開了與四大護法的控制,決定先召回四大護法再說。而木家小院之中,木青冥和墨寒卻齊齊摔倒在地上,渾身乏力,一點勁兒都沒有了。】
西山上劉洋,還獨坐在自己的石室裡。
豆大的燈火下,那間昏暗的石室中彌散着潮溼的氣息。
石桌上的那一點幽光的燈火後,劉洋依舊是面色鐵青,滿臉憤怒和焦慮。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感知不到四大護法了,更別提控制四大護法了,那更是做不到。
劉洋甚至都不知道,四大護法還在不在海埂大壩上?
爲此,劉洋胸中含有一口怒氣一直難消,且徘徊在他胸口處不上不下,堵得劉洋心中一陣難受,也坐立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於劉洋的焦慮,只因爲劉洋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控制得很好的提線木偶,那四大護法會突然斷開了與他的聯繫?
四大護法明明是他劉洋施術製造的產物,現在施術者劉洋卻感知不到自己製造的東西,也沒法控制自己製造的傀儡,劉洋豈能不慌?
忽然,不安了半晌的劉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又能在不安了半晌之後,確實感知到四大護法的氣息了。
他趕忙用雙手捏出一個手訣,把自己的氣息和神識與四大護法連接了起來,同時將這四個傀儡,再次牢牢地控制了起來。
同時,劉洋發現自己又能和四大護法共享五感六覺了。
只是之前那半晌,四大護法爲什麼會掙脫了他的控制的,劉洋還不知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的劉洋,只是覺得或許是自己對邪術的掌握還不夠熟練吧。
不顧上深究細查的劉洋,先透過四大護法的雙眼,看向了四大護法周遭身邊,卻是見四大護法還在海埂大壩上,只是鎖龍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去向。
不僅如此,夜風之下沒了結界,四周一起又恢復如常。波濤翻涌,白浪拍岸。之前因爲驚天動地奇術而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海埂大壩上,也已恢復了原樣。
夜風歡快的呼嘯着,帶走了鎖龍人殘留在此的氣息。
看來鎖龍人已經在四大護法被定住之時逃走了,而且還成功的帶走了皎雲。四周有沒有血味和血跡,鎖龍人應該是並無任何傷亡的。這點讓劉洋一時間氣憤,臉上依舊怒容不散,胸中再次怒火騰騰。
但控制住四大護法的劉洋,很快也不把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憤怒上了。他開始控制四大護法原地不動,但暗中不斷的探索着四大護法體內,試圖查看他們四大護法的體內有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劉洋沒多會就徹底失望了;四大護法體內並未出現任何的異常,而且他們四大護法也只是被鎖龍人用迷 幻 一類的奇術給定身縛魂了而已。
劉洋就僅有僅知的情況來看,他與四大護法的連接斷開之時,似乎就是木青冥等鎖龍人聯手用冰霜和仙音仙樂,定住四大護法,將其縛神之時。
劉洋心想:難道鎖龍人的定身術,是這些長生道傀儡木偶的剋星?
並不知道四大護法的魂魄,去了陰陽兩界之間夾縫之處的劉洋也猜測,木青冥此行的目的並不在於與四大護法纏鬥,也不在於要分個高低輸贏,只是爲了救走皎雲而已。
而且木青冥他們配合默契,不與四大護法糾纏,卻能在四大護法的圍攻下成功脫身,讓劉洋之前打算用四大護法對鎖龍人大開殺戒的計劃,就此落空。
至於西護法有沒有趁機看清楚木青冥手中落月,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只能先把四大護法招呼,抓緊時間把邪兵打造出來才行。
方纔在與四大護法,還未斷開連接之時,劉洋見到了木青冥和墨寒的能耐,真的是一日千里。這兩人施展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奇術看似簡單,但威力不小,且道行精進後連體魄也得到了強化,尋常火雷只怕已經難以傷及他們夫婦一分一毫了。
且木青冥似乎並未用盡全力,只是隨便應付就把四大護法逼得無計可施。就連墨寒也是如此,並未全力以赴。
光是這幾點,就足以讓劉洋忌憚;劉洋他現在想想這些,也就不再憤怒,再回想起這些所見所聞後,他迫切地想快些打造出自己的邪兵來,以便更好的對付木青冥,更好的完成長生道的大業。
至於未能對鎖龍人大開殺戒之事,劉洋也沒有過於的糾結。
總之,等到長生道大業所成之時,誰都難逃一死。誰也阻攔不了劉洋的。
到時候再去大開殺戒,也是不遲。
劉洋想到此,面色也就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不再鐵青,也不再掛着怒容。
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後,背靠着椅背,把自己要召回的意識傳給了四大護法,控制着四大護法在夜風中轉身離開了海埂大壩,在夜幕下朝着西山上而去......
月已偏西,冰冷的月光斜照進入木家小院的天井之中。
寂靜之中,夜風輕盈,拂過小院。
幾隻夜蟲見樹上的夜梟正在打盹,叫了幾聲。很快又閉嘴不鳴,讓小院中又安靜了下來。
木青冥和墨寒,還有張曉生等弟子,還站在這院中。妙樂和妙雨已經帶着青銅壺,上了二樓進了藥房,要把皎雲從中釋放而出,替皎雲檢查檢查。
而木青冥對在陰陽兩界之間的夾縫裡,四大護法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木青冥和墨寒都很在意。
說起來四大護法居然是暗中站在他這一邊的,已經很讓木青冥夫婦都非常詫異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莫測的屍骨婆,居然會讓四大護法去幫助木青冥他們這些鎖龍人。
這讓木青冥夫婦更是詫異,也心中困惑叢生。
不過這對於木青冥他們這些,住在昆明春城之中的鎖龍人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既然大家有着共同的目標,木青冥自然是欣然接受。畢竟多個幫手,也會少些麻煩的。
但現在的長生道東護法,過去的鐵寶倒底木青冥去哪裡瞭解長生道真正的過去,這點木青冥是毫無頭緒的。
因此木青冥想了想,覺得或許應該問問張曉生。
張曉生生於春城,又在昆明城中長大,長期混跡於市井之中,對此地是瞭如指掌。據他張曉生平日裡和啊弘他們聊天所說,連城牆上哪塊磚頭後面,藏着什麼暗道他都清楚。
說那些是飛賊的暗道,用於出入城中內外,躲避追捕所用的。
既如此,城中有什麼人知道過去的傳說等等,張曉生應該也是知道的。
“傳說,關於長生的傳說。”很快,木青冥又對已經沉思起來的張曉生補充說到。
木青冥是這樣想的,既然是長生道,那傳說一定和長生有關的。如果能順着這些傳說找尋,木青冥認定,必然是能有所收穫的。
可是,張曉生還在沉思回想,木青冥和墨寒忽然雙腿一軟,齊齊跪在了地上,在跪地之際,趕忙用雙手撐住地面,才勉強沒有摔倒。
這個忽如其來的意外,讓身邊的弟子們猛然一愣下,無不是驚慌失措的上前,連聲詢問木青冥和墨寒怎麼了。
連張曉生也顧不上去回想過往,趕忙在木青冥身邊蹲下,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木青冥。試圖用雙眼,看出木青冥是否有恙。
木青冥和墨寒頓覺渾身無力,全身真炁雖然尚在,但肌肉中一絲絲力氣都沒有。且經脈和穴位上,都隱隱作痛。
木青冥一驚之下鎮定了下來,用力搖了搖頭,示意弟子們沒事後對墨寒意念傳音道:“這只是離魂術的副作用,別擔心,過一會就好了。”。
這時,聽到了弟子們驚慌失措大喊大叫的妙雨從二樓藥房中飛躍而出,落在了院中,在木青冥和墨寒身前蹲下,在弟子們焦慮的目光注視下雙手伸出,一手扼住木青冥的手腕,一手扼住了墨寒的手腕,通過他們兩人手腕上的經脈,探查起了木青冥和墨寒的體內來。
微微皺眉着的妙雨細查了片刻後,舒展開了眉頭,輕輕一笑,道:“少爺你行啊,偷偷的學會了離魂術,還傳給了少奶奶。”。
妙雨精通鎖龍人高深莫測的醫術,一看一查之下就知道木青冥他們的渾身無力,是因爲施展了鎖龍人的離魂術,讓魂魄離體,魂魄再到身體裡來後,和身體對接一時間沒法完美融合,導致了會暫時無力。
說是副作用,但也不會留下後任何的遺症。只需要再休息一會,等到靈魂和肉身再次完美的融合起來後,木青冥和墨寒就能恢復如常了。
木青冥擡頭起來,看向妙雨後尷尬的笑笑,道:“此事日後再和你解釋。”。
因爲施展離魂術的並不是木青冥,也不是墨寒,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木青冥本不想今夜大費周章的再去對妙雨他們說起此事,因此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妙雨給搪塞過去了。
頓了一頓,感覺力氣回來了一些木青冥又問到:“皎雲怎麼樣了?”。
“沒大礙的,她身上也沒有任何折磨的傷痕,只是被敵人用縛神咒一類的奇術,禁錮了魂魄和神識,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月光下站起身來的妙雨,長舒一口氣,對木青冥說到:“幸虧皎雲沒事,不然我和妙樂會愧疚一輩子的。”。
木青冥和墨寒也在漸漸的恢復力氣,雙腿不再發軟之後,站起身來。
“少爺。”對面的妙雨,把身着破衣爛衫的木青冥上下一陣打量,笑道:“我提醒你換套衣服,不然這夜風微寒,小心着涼看了,你又要躺幾天了。”。
說罷,轉身就走,再次回到那二樓上的藥房裡去了。
木青冥已經站起身來,朝着臥房裡而去了。
弟子們見他和墨寒安然無恙,也鬆了一口氣,隨着墨寒進入了正屋之中。
坐在正屋裡的張曉生,繼續沉思了起來。而啊弘和龍姑,則是擔心自己的術威力不大,並不能困住四大護法太久。
他們把這個擔心說出來後,張曉生擰着眉頭,對墨寒略有憂心地說到:“師孃,他們會不會追到沙臘巷之中來?”。
屋外月光明亮,夜梟在月光下醒來,不厭其煩的用嘴梳理着羽毛。樹下一些奇花異草,在月光下靜靜的舒展綠葉,悄然綻開各色花瓣。
寧靜之中,小院還是和過去一樣,透着安寧和祥和。
墨寒正要回答,已經換好衣服的木青冥走了出來,輕輕地帶上了臥房大門後,對張曉生說到:“不會的。他們已經失手了,讓我們救走了皎雲,沙臘巷又是我們的家,守衛森嚴禁制重重,他們已經沒有必要追過來了。”。
依舊是沒有提及,他和墨寒在陰陽之間夾縫裡,所經歷的事。
倒不是木青冥不信任弟子們,只是此事說來話長,他今夜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是真的沒有興趣去解說那麼多。
但是,木青冥的話讓啊弘和龍姑安心了不少,而坐到了墨寒身邊的木青冥,拿起桌上盤子裡的一塊糕點後,對弟子們投去了讚賞的目光,道:“今夜你們的表現都不錯,施術時機也強大好處,日後再接再厲。”。
得到了師父的表揚和認同,啊弘和龍姑自然是欣喜,雖然沒有手舞足蹈,但都露出了悅色。
唯有張曉生,還在皺眉沉思回想着,木青冥問他的問題。
“曉生,想不出來也不必急於一時的。”木青冥見了,趕忙對張曉生說到。
今夜大家都累了,木青冥也覺得自己不該太自私,就算對四大護法說的話很在意,也不應該急於求成,還是讓弟子們先休息的好。
但張曉生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默然搖頭之後擡眼看向了木青冥,若有所思地說到:“師父,還真有這麼一個人,知道不少長生的傳說。”。
木青冥等其他人聞言,齊齊把好奇的目光聚在了張曉生的身上去。
“說起來,此人算是春城之中,混跡市井的三教九流裡的老前輩了,他就一直喜歡說一些長生的傳說,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都是和春城附近一些地方有關的。”張曉生頓起茶杯,喝了口杯中清水,潤了潤喉,又繼續說到:“這位老前輩總能說出不少長生的傳說,而且都不重樣的。所以,大家也不知道真假,一般都聽着他說,就像是聽說書一樣,倒是也沒有人真的去當真。”。
“誰啊?”木青冥急切的問到。
“本地的花子王。”張曉生趕忙答到。
花子王,即爲一方城鎮之中,衆多乞丐的頭領。因爲乞丐在一些地方的方言之中,又被稱之爲花子。而乞丐兩個字,又不是那麼的好聽,因此乞丐們的頭領,都稱之爲花子王。
身爲花子王,倒是不必上街乞討,手下弟兄乞丐會自覺的給他上貢的,日子自然是過的不錯,甚至有的花子王腰纏萬貫,富得流油。
而且雖說和乞丐爲伍,入不得上九流的眼,但好歹是個王,多多少少的,在一部分上九流們的眼中,一方的花子王也可能成爲他們的座上賓。
而且很多的消息,都來自於乞丐們。因爲需要情報和消息,來做很多的事情,所以很多的上九流也不排斥和歧視花子王。
但對於花子王的手下們,那就另說了。
至於昆明城之中,也不是沒有乞丐的。有乞丐成羣的地方,自然就有花子王。
木青冥記得,當初纔到春城的時候,妙絕替他去拜訪過城中這些市井裡,混跡的各個羣體的成員和管事的,自然也見過花子王。
只是現如今妙絕已經不在世了,也不知道春城裡的這個花子王,倒底還給不給木青冥幾分薄面?
就在木青冥這麼想着的時候,對面的張曉生又補充說到:“他可不是現在的花子王,是前任花子王。”。
“前任?”木青冥愣了一愣。
看來就算是想找現在的花子王攀一下交情,也是做不到了了。
“一個死人你也告訴我,是要我通靈他出來問話嗎?”等了半晌的木青冥,不曾想是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自然是略有些沒好氣的,對張曉生說到。
他以爲那前任花子王,是已經過世了的人,所以纔會這麼說的。
但是也不免心生幾分失望。
就在木青冥覺得,又要重新找線索了,今夜已晚,不如洗洗睡吧,明日再說之時,張曉生又道:“師父,這前任花子王還活着啊,倒是不用去大費周章的使用通靈的。”。
木青冥都站起來了,又坐了下去,靜下心來,對張曉生好奇的問到:“這又怎麼說?”。
心裡暗暗猜測着:莫非這丐幫之中,暗暗遵循着禪讓制度?
不過也只是隨便想想而已,他木青冥自己都不相信,丐幫能有賢者任之這種禪讓制度。
否則乞丐們還要什麼飯啊?早都已經轉行做其他的事情,也能風生水起了。
“簡單的來說,就是前任的丐幫老花子王被現任的丐幫花子王打敗了,逐出了丐幫,搶奪了他的首領。”張曉生笑笑,又道:“從此這老花子王就流離失所,也居無定所。雖然他過去的部下沒有趕盡殺絕,還是許他在城中居住的。只是已經落魄,沒了過去的威風,因此也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偶爾還能在城中見到,但也只是偶爾而已。”。
張曉生所說的花子王有沒有指引木青冥找到線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九流——是指:帝王、聖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工、商。包括了佛祖、天、皇上、官、閣老、宰相、進、舉、解元。也有說是佛祖、仙、皇帝、官、鬥官、秤、工、商、莊田爲上九流的說法。正所謂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員外六流商,七流當鋪八流匠,第九流是種莊稼的農夫,這都是正經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