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永遠是複雜的,這一夜,沒有政治細胞的倉央嘉措差點命懸於拉藏汗的刀下。談判談到半程的時候,拉藏汗的手下來報,說沒有追上那佳人。拉藏知道是倉央嘉措作的手腳,這改變了他的計劃,他決定殺了倉央嘉措。
會議的最後,各方不歡而散,第悉與拉藏汗都沒有準備執行談判好的協議,第悉沒有打算辭去地方政府首領,拉藏汗也沒有打算撤軍。第悉離去的路上,遭到拉藏汗伏兵的埋伏,被慘殺,談判的過程中,拉藏汗的妻子次仁扎西早就趁機率軍攻佔了西藏政府的大樓。許多官員或被殺或投降。整個過程,很順利。
倉央嘉措一回到屋裡,託格就跑了進來,說:“不好了,拉藏汗又來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倉央嘉措無奈地出去接見拉藏汗,拉藏汗見到倉央嘉措就還各氣地說:“聖旨到。”
倉央嘉措跪地接旨。拉藏汗打開聖旨,念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第六世*沉迷酒色,不務正業,根據大商律典,除去其一切封號,押往都城,聽候處理。欽此。”
倉央嘉措沒有任何的失落,但他知道,此行兇多吉少。但無論如何,他告別了自己不想過的生活。
倉央嘉措連夜被人押往都城。從拉薩到都城路途遙遠,倉央嘉措被戴上銬鏈,上了路。負責押送的是他的親信託格,託格雖然還忠於倉央嘉措,但爲了自己生存,已經假意投靠了抽藏汗。這一夜,西藏發生了太多的變故。
……
半年後,在一處荒地,託格命衆人拿出酒喝下,在所有的人都醉倒後,倉央嘉措才說:“託格,給我一碗酒,好不好,我很久沒有喝酒了。”
託格跪了下去,說:“我的主,請原諒我背叛了你,但我絕沒有加害你之意,那酒裡有毒,他們都被我毒死了,我現在就放了你,我回去會說您病死了,您以後切莫輕易出現,需隱姓埋名,與您的愛人隱居起來吧。”說着,託格打開倉央嘉措的銬鏈。
倉央嘉措笑了笑,說:“謝謝你啊。託格,我不怪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對我還是很好的。真的感謝你啊。”
託格說:“主,您再唱一首歌給我聽,好嗎?我好喜歡你的歌!”
倉央嘉措一邊喝酒一邊唱着:
雲間白色的仙鶴啊請把翅膀借給我我不會往很遠的地方飛我到理塘轉轉就回來
倉央嘉措漸行漸遠,很快地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裡,他給自己另外取了一個名字,叫文新。
……
獲得解脫的倉央嘉措開始尋找達娃卓瑪。他歷經艱辛,到達瓊結,到了達娃卓瑪的家,卻找不到人,一問才知道他們一家都離開村子了。從此,瓊結、理塘等他,出現了一位怪人,他滿臉鬍鬚,衣着破爛,戴着一面具,浪跡天涯,于山林野地間,飲酒作詩,踏歌尋歡,卻沒有人看到他總是淚千行,更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痛苦與壓抑。
這個怪人所到之處都會對所見之人問着:“你可知達娃卓瑪在哪裡,你可知達娃卓瑪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沒有人認識哪個達娃卓瑪。
思念一個人,卻見不到她。每過一日,如同苦度三秋。
六年後,倉央嘉措行至青海某處深山裡,此時的他,醉生夢死,一身的酒味。六年來,倉央嘉措被現實修理得不成模樣。雖然活着,他的心卻已然死去。
此處深山有一小寺廟,倉央嘉措飲完手中最後一瓶酒,把酒瓶扔到地面上,一步一步地往寺廟走去。
寺廟的方丈並不知眼前的人正是倉央嘉措,他只知道此人叫文新。方丈替倉央嘉措剃去三千煩惱絲,從此,倉央嘉措再也不是倉央嘉措,他的法號索。寺廟裡僅有五人,五人過着清淡的日子,一心修煉,每日粗茶淡飯,不問世事。
儘管如此,儘管時間過了一年又一年,倉央嘉措還是沒有忘記達娃卓瑪,他卻不知道,達娃卓瑪也一直想着他,也爲他遁入空門,於另一處深山裡修煉。
……
一千年後,倉央嘉措的修行已然是寺中境界最高的。再過幾年,他將渡劫飛昇。
時間一恍而過。倉央嘉措終算成功地飛昇了,直入神界,此時的天際,神靈不多,至高神接見了他。
至高神見倉央嘉措已然垂垂老矣,說:“你可還思念着那達娃卓瑪?”
倉央嘉措說:“不曾忘記!”
至高神說:“我觀你一世,總是爲情所困,達娃卓瑪於你,果真那麼重要嗎?”
倉央嘉措說:“若知她在何處,必定前訪尋找。”
至高神說:“你一世作詩甚多,又以情詩居多。我知道你對達娃卓瑪情深意重,如果有機會再與她重逢,你可願意接受輪迴的考驗。”
倉央嘉措說:“縱然萬世輪迴,也不惜前往。”
至高神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甚爲感動。你今生已經修得千年靈力,下一世,你將忍受貧困、飢寒等苦痛,再修五千年,屆時,你不再是你,如果這一世,你依然能得道成神,我便封你爲索神。到時,只怕,你的法力已經與我相近了。之後,你還需經歷九世輪迴,受盡人間種種苦難,且每一世,你都需修煉成神,一世最少兩千年,最多五千年,第十世,你便可與你的達娃卓瑪相逢,屆時,你們將經歷一世姻緣,之後,你們還將遭受最後的幾次劫難,特別是達娃卓瑪將變成石像,你需雲遊宇宙十大險境,尋得我創世時震天地靈氣所用的十塊雲淚玉,將你心中的達娃卓瑪救活,如此,你們便可永世在一起,屆時,你的命運難定,而達娃卓瑪她將貴爲光明女神。如此,你可明白。”
倉央嘉措跪了下去,說:“謝謝至高神恩賜,嘉措永世感激!”
至高神手一揚,倉央嘉措陷入下一世的輪迴之中。這一輪迴兩千年。
兩千年後,判若兩人的倉央嘉措再次飛昇進入神界。至高神問他:“倉央嘉措,你可記起你的前世。”
倉央嘉措懷着悲痛的心情說:“一切恍然如夢。”
至高神說:“你是否願意繼續輪迴?”
倉央嘉措嬉皮地笑了笑,說:“當然。”
這一輪迴三千年。
第九個輪迴,倉央嘉措再次回到神界。至高神親自封其爲索神。至高神問他:“你已歷九世輪迴,都只爲了達娃卓瑪,你可願意再次接受輪迴的考驗。”
倉央嘉措大笑,說:“已歷九世,何懼第十世。”
此時,神界來了混世魔神賈寶玉,賈寶玉跳了出來,說:“索神,至高神你說法力無邊,快趕上至高神了,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
至高神笑了笑,說:“倉央嘉措,你大可與混世魔神比試一番,下一輪迴,你們將在銀河之底相遇。”
此時的倉央嘉措十足一痞子,他笑着說:“混世魔神,是吧,嗯……”話沒有說完,倉央嘉措就踢倒了混世魔神,然後,往遠處飛去,混世魔神罵了一句:“太狡猾了。”罵完,便追了過去。
此戰歷經多年,神界污氣被他們二人盡數驅散。神界徹底淨化。
倉央嘉措再次返世接受輪迴,玉神奉旨下凡,作了他的父親。於是,這一世又開始了。這一世,已經身爲光明女神的達娃卓瑪化名小蓮,投世與倉央嘉措完結一世姻緣。
在珠峰之底,文新陷入長長的夢境之中,關於他與達娃卓瑪的種種經歷,還有他前九世輪迴的種種記憶,都一一浮現他的腦海裡。
迷鵬的傷勢漸漸好了起來,這一日,它又到處巡邏,只盼能尋些靈草妙藥,供文新服下,儘快醒來。
珠峰之底仍是仙境一奇妙地形,被一個神秘的陣法所控,迷鵬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爲何始終飛不遠。不過,它卻尋到了一福地,這福地仍一山洞,山洞裡長着奇花異草,又有一個不知深淺的池,池水從山洞的一角泉源流了出來。在珠峰之底,每日淋雨曬日,文新的身子明顯瘦了許多。迷鵬費了很大的勁,才尋到此福地。它把文新帶到了這裡,又親自嘗試了山洞裡的奇花異草,最後確定沒有毒後,纔給文新喂下。
說來也怪,自從服了這些奇花異草後,文新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但他一直沒有醒過來。迷鵬想不明白是他自己不想醒來,還是怎麼一回事。本想雲遊宇宙的迷鵬,只能每天守在此山洞裡,照料着文新。眼睜睜地看着文新一天一天地瘦下去。
這個時候,迷鵬是多麼地希望能得到至高神的一點指示。
迷鵬每日飢食異草,渴飲甘泉。只感覺身體一點一點地強壯起來,體內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因此,迷鵬每日讓文新飲那泉水,後來,迷鵬乾脆把文新放入池底,讓他浸泡其中。
文新依舊沉浸於那長長的夢境中。夢境中,他每天牽着達娃卓瑪的手,跳舞唱歌,雲遊山林,過着逍遙的生活。達娃卓瑪的每一顰每一笑,都深深地刻在文新的記憶裡。
五百年後,那是最後一個夢境。
夢境中,文新跪在至高神的面前,聽候至高神法旨。至高神說:“索神,我曾用十塊雲淚玉震住天界污氣,如今,天界污氣被你與混世魔神盡數驅散,算是功德一件,下一輪迴,你將經歷十險,取回那十塊雲淚玉,屆時,你的法力已經盡數恢復,天下,除了我,誰都不是你的對手,再加上你的智慧,取回那十塊雲淚玉,應該不難。我現在就告訴你那十塊雲淚玉在何處……”
當至高神唸完最後一個字,文新睜開了眼睛,眼角掉下一滴淚,他全都想起來了,他輕輕地念着:“達……娃……卓……瑪。”
迷鵬聽到他的聲音,高興地笑了出來,它喊着:“主人,你終於醒過來了。”
文新站了起來,笑了出來,他高興地說:“迷鵬,我知道我是誰了,我是倉央嘉措,小蓮是達娃卓瑪。我前世是索神。我全都想起來了。”
迷鵬高興地說:“主人,你終於想起來了。那麼,你應該也知道十塊雲淚玉在哪裡了吧。”
文新說:“是的,我想起來了,是至高神告訴給我的,原來,在很久之前,我就見過他了。他果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啊。”
迷鵬笑了笑,說:“主人,你昏睡了五百年了,你知道嗎?”
文新說:“我知道,其實,我經常聽到你的聲音,只是,我無法迴應你,我的腦子裡每天想着過去的種種事情。我歷經九世,受盡人間百般苦難之折磨,只爲了能與達娃卓瑪重逢。”
迷鵬說:“太好了,主人,你看着你身邊的那些奇花異草,是這些讓你活到今天。”
文新輕輕地摸着那些花草,靠近過去,親了一下,許久,他站了起來,說:“迷鵬,我們這就出發吧,我們的第一站是天離星,那裡放着第一塊雲淚玉。”
迷鵬說:“主人,珠峰之底被一奇妙陣法所控,能進來,卻出不去,我每每飛到三千米的高空時,就再也飛不上去了。”
文新笑了笑,說:“我過去歷經幾萬年修煉的法力盡數恢復,現在,除了至高神,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我何懼那玄妙的陣法。我且去看看。”
文新飛到了高空中,只感覺三千米以上的高空似乎有什麼靈物出沒,有氣息,但看不到實體。
許久,文新用法眼望去,只見三千米以上的高空飄浮着一股一股神秘的力量,文新拔出索劍,劃破長空,八龍齊飛,撲向天際,那些神秘的力量盡數被八龍吸取,文新奇怪地看着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八龍,許久,火龍說:“謝謝索神讓我等復活。”
文新說:“這是什麼意思?”
火龍說:“我等前世作孽太多,今世被鎖索劍,這是我們的劫數。但我等尚未功德圓滿,我等還需轉世,幾萬年後,人間會現八仙,演繹一段八仙過海的故事,這玄妙陣法仍我等前世所創,此陣困死太多的靈獸仙人,今日,我等將取破解。今後,主人您再也不用索劍了,我等需帶着索劍去見十世善人,之後,我們會生活在北海多年,等到至高神到來,我等就需去投胎了,主人,我等告辭。”
八龍消失許久後,文新這才轉過神來,現在的他非常地佩服至高神,可以安排下如此美麗的故事。
迷鵬飛了過來,說:“主人,一切自有天數啊,我們一直沿着命運的軌道前行呢。”
到了珠峰之頂,文新與迷鵬看到了被變成石像的九大仙帝,他覺得奇怪,迷鵬也覺得奇怪,文新說:“奇怪了,九大仙帝竟然變成石像,這絕不是我們做的,難道又是哪路神靈或至高神在暗中助我嗎?”
迷鵬笑了笑,說:“主人,我們還是趕往天離星吧。尋雲淚玉要緊啊。”
文新說:“我們且去看看蘇前輩與蘇小姐,如果他們是安全的,我們再離開。”
經歷五百年,仙境早已經不是過去的仙境了,翠微居靠着自己的實力統領整個仙境,其他各派羣龍無主,早就不如過去了。
文新遁形進入翠微居,看到了蘇月明,她正對一石像發呆,再看過去,那石像分明刻着自己的模樣,也是戴着一個面具。
文新笑了笑,看到蘇翠山與蘇月明是安全地,他就安全心地離開了,他不知道,九大仙帝被變成石像的事轟動了整個仙境,仙境因此亂了一陣子,蘇月明更是經常到珠峰尋找文新。整個仙境的人在知道了莊生設計陷害文新反被變成石像的事情。當年到達珠峰的還是莊嚴一人,他後來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衆人才知道文新已經掉落珠峰。珠峰之底深不可測,沒有人敢下去看個究竟。當年,莊嚴只看到文新掉落懸崖,卻不知,後來,至高神曾現身於此。所以,他誤以爲是文新拼死用法力將九大仙帝變成石像的。
蘇月明因此對文新很是崇拜。就在蘇月明發呆的時候,有一個聲音響起:“蘇月明,你可想知道你的前世?”
蘇月明奇怪得很,說:“是誰在與我說話。”
至高神笑了笑,說:“秦蝶,你記起我了嗎?我是至高神。”說着,至高神指着蘇月明,蘇月明在一那刻,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本是神界一株絳珠草,長於神殿之外,天門之旁,可以目睹凡間一切,可以聽法,可以見到諸路神靈。她見倉央嘉措歷經九世磨鍊,只爲能與自己深愛的女子相逢。她深爲感動,併發誓有一天一定要得到倉央嘉措這個男子,她的這個念頭被至高神所知,秦蝶修成人身後,至高神見了她,秦蝶苦苦求至高神滿足她的要求。至高神便滿足了她,讓她除去關於倉央嘉措的記憶,作了守護天使。之後,便有了文新爲救小蓮而玷污秦蝶的事情。而這一切,是文新不知道的。
蘇月明全都想起來了,她大笑,許久才說:“至高神,你曾說過,我與倉央嘉措有三次機緣的機會,在仙境見到她算是第二次,那三次呢?”
至高神笑了笑,說:“我給你一塊雲淚玉,你前往珠峰之底的明月洞裡等待倉央嘉措。終有一天,你們會在那一天見面。只是,這一面過後,你將化身爲一株絳珠草,將來某一天,會有一個深愛你的男子與你重逢,你可願意?”
秦蝶歡喜地說:“可否告知那位深愛我的男子是誰?”
至高神笑了笑,說:“混世魔神賈寶玉。”
秦蝶大笑,說:“好的,我得到了倉央嘉提的人,已經心滿意足了,能再得一男子深愛着我,我知足了,這是您給我的恩賜。謝謝你,至高神,只是您爲何對我如此好呢?”
至高神笑了笑,說:“因爲你是我的一滴淚。”
說着,半空中飛來一塊雲淚玉,秦蝶握着那塊雲淚玉,辭別了蘇翠山,便往珠峰之底而去。